鬱輕璃卻像是徹底傷了心,眼中含淚道:“殿下不用再說了,明日一早我便回去,自此之後,殿下也不用特意尋時間與我出來,免得我耽誤了殿下的時間?!?
“輕璃……”
“殿下你且出去吧,我要休息了,還是說殿下你要在這裡休息,那好,我這就和夕落一同離開,你去和白莊主說一聲,我此刻就走!”
慕容風(fēng)見她神情決絕,並不像是開玩笑,一時間倒是慌了神,連連後退道:“好好好,我先離開就是,你且冷靜一下,我明日一早再來找你?!?
慕容風(fēng)一邊說著,走到了門外,甚至順手將門給關(guān)了起來。
鬱輕璃卻知道以慕容風(fēng)的性格,他是絕對不會立刻就走的,他生性多疑,定然會在門口待上片刻,於是她給夕落遞了個眼神,兩人繼續(xù)將這戲碼演下去。
慕容風(fēng)果然沒有走遠(yuǎn),他不過是從門口繞到窗前,仔細(xì)聽著房間裡的動靜。
只聽得夕落安撫的聲音,“小姐,都是奴婢不好,若是方纔奴婢早些出來,就不會讓殿下誤會了?!?
隨後是鬱輕璃略帶哭腔的聲音,“與你無關(guān),若不是腹痛你又怎麼會早早歇下,何況你的腳還扭傷了,他若是要懷疑我,無論我做什麼都會被他懷疑的,我只是覺得難過,我一片真心對他,他竟然這般棄若草芥?!?
“殿下也只是在意你……”
“他若是在意我,方纔就不會那樣對我,你看他那行爲(wèi),連問都不問直接就掀了帷幔,他,他……”
接下來,鬱輕璃就泣不成聲了。
慕容風(fēng)聽到這裡,倒是有些愧疚,不過此時的情況,就算他道歉恐怕也無濟於事,也只能等離開這裡再說了。
慕容風(fēng)暗歎一聲,這才轉(zhuǎn)身離開,還是去白錦書那裡看看情況,儘快將那闖入山莊裡的人找出來要緊。
房間裡夕落朝著鬱輕璃做了個手勢,示意慕容風(fēng)已經(jīng)走遠(yuǎn)了,鬱輕璃這才停止了假哭,和夕落一同將慕容燕回從牀下拖出來,重新檢查了一番,在看到傷口沒有再流血之後才總算是放心下來。
夕落穿好了衣衫,糾結(jié)著開口,“小姐,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鬱輕璃也緊鎖著眉頭,他們的時間不多,所以必須在天亮之前將慕容燕回弄醒,最好能找到一套府中下人的衣服。
鬱輕璃腦海中已經(jīng)大致有了計劃,卻陡然想起方纔夕落未曾說完的話,“夕落你不是說探聽到這山莊之中的秘密?到底是什麼?”
夕落的臉色凝重起來,她湊到鬱輕璃耳邊低語,鬱輕璃聽了也是震驚不已。
“你確定自己沒有聽錯?”
夕落頷首,“當(dāng)時我靠的很近,應(yīng)該不會有錯,何況那廚房之中的碗筷簡直多的嚇人,而這山莊之中總共加起來也不過百十餘人,根本不可能需要用那麼多的碗筷?!?
鬱輕璃喃喃自語,“難怪那個院子會被鎖起來,若是叫人隨意闖進(jìn)去看見,稍稍有心的人都會知道這其中的秘密了?!?
夕落點了點頭,鬱輕璃也低頭沉思,看樣子,慕容燕回恐怕也是發(fā)現(xiàn)了什麼纔會特意進(jìn)來查看的,這麼說來,前世的時候慕容風(fēng)應(yīng)該也有這麼一個地下軍隊,只不過她一直不知道而已。
難怪!難怪她嘔心瀝血助他登基,在他眼中幾乎分文不值,原來,他手中還有這樣的王牌!可笑她一直被矇在鼓裡而不自知!
鬱輕璃越想心中越是氣憤,既然這地方對慕容風(fēng)如此的重要,她倒是想親手毀了這地方了!不過轉(zhuǎn)念一想,與其毀了這裡,倒不如將其據(jù)爲(wèi)己有,讓慕容風(fēng)的王牌變成自己的王牌!
“小姐,你在想什麼?”
夕落的聲音提醒了鬱輕璃,這件事要好好籌謀才行,眼下最重要的是將慕容燕回送出去。
想到這裡,鬱輕璃詢問道:“夕落,你的傷勢如何?”
夕落笑道:“小姐放心,我好著呢,方纔不過是爲(wèi)了迷惑那白家少爺而已,小姐可是有事要我去做,儘管吩咐就是!”
鬱輕璃略一點頭,如今能夠依靠的也就只有夕落了。
“夕落你聽我說,接下來,你必須先想辦法聯(lián)繫長空,我曾聽慕容燕回說過,你們之間有一種特殊的聯(lián)絡(luò)方式,我想慕容燕迴應(yīng)該不可能單獨一人進(jìn)來的,至少長空會隨身跟著,或者他們走散了?!?
夕落點頭表示同意,事實上,她也覺得長空應(yīng)該一同過來了,作爲(wèi)王爺?shù)挠靶l(wèi),他向來和王爺是焦不離孟的。
“如果能夠找到長空那是最好,若是找不到,我們就要另作打算,你得從府中找一個身形與慕容燕回差不多的小廝,然後將他僞裝成闖陣的人?!?
“我明白了小姐,那麼我這就出去聯(lián)繫長空?!?
“夕落你等等,我們必須有個時間限制,這樣吧,以半個時辰爲(wèi)限,若是在此期間你沒有長空的消息,那麼就按照第二方案進(jìn)行!”
“是!”
夕落一邊說著,扯了長布條將自己的腳踝裹緊,隨後就準(zhǔn)備出去了。
鬱輕璃喊住了夕落,“夕落,一切小心,無論如何,你都要安全回來!”
“屬下遵命!”
夕落一邊說著,很快就離開了,看著她的背影融入黑暗,鬱輕璃突然覺得自己自私無比。
鬱輕璃壓抑住內(nèi)心的愧疚,轉(zhuǎn)身走到依然昏迷著的慕容燕回身邊,想要讓慕容燕回儘快醒來,或許她可以試試鍼灸,不過眼下這裡並沒有銀針,鬱輕璃想了想,只能暫時用頭上的銀簪代替。
鬱輕璃取下銀簪來,在燭火中燒了燒,消毒之後拿在了手中,鬱輕璃深吸了口氣,她知道人體上有幾個穴道能夠刺激人的血脈,讓人感覺到無比的疼痛,從而從昏迷之中清醒過來,只不過這過程極其痛苦。
鬱輕璃心中雖然不捨,卻也知道這件事非做不可!
打定了主意之後,鬱輕璃果斷的下手,朝著慕容燕回身上的穴位刺下去,一聲悶哼從慕容燕回的口中溢出,身體也因爲(wèi)疼痛而有細(xì)微的抽搐,鬱輕璃心疼不已,湊到他耳邊低語,“慕容燕回,你要儘快醒來纔是!”
不知道是鬱輕璃的手法真的有效果,還是鬱輕璃的話被慕容燕回感受到了,慕容燕回果然緩緩睜開了眼睛。
鬱輕璃鬆了口氣,至少慕容燕回醒來了,也算是計劃成功了一半,接下來,就該商量如何出去了,現(xiàn)在只希望夕落那邊能夠一切順利。
再說夕落從房中出去之後,憑著記憶中的方向朝著山莊外面走去,她想著若是長空順利逃脫,一定會在山莊外面等候,至少也會在離門口最近的地方與慕容燕回會合纔是。
夜色寧靜,將整個錦繡山莊都籠罩在一片黑暗中,這山裡的氣候十分詭異,日夜溫差很大,導(dǎo)致一到晚上,山莊四周霧氣瀰漫,雖然並非伸手不見五指,卻也爲(wèi)行走增添了不少的困難。
夕落打起精神,身形迅速的從迴廊間穿梭,像是一隻靈巧的貓,不發(fā)出任何的聲響,也不讓任何人發(fā)現(xiàn)。
隨後,夕落就尋了一處無人的角落,開始聯(lián)繫長空,他們之間的暗號是一種鳥鳴聲,好在這山莊中也不時有鳥兒夜啼,夕落倒是不擔(dān)心自己被發(fā)現(xiàn),反而擔(dān)心她的聲音混在這些真的鳥鳴中,不容易被辨別。
她也不在一處停留太長時間,擔(dān)心自己久留了會被人發(fā)現(xiàn),所以一炷香之後,夕落重新?lián)Q了地方,如此這般換了兩三個地方之後,夕落自己也沒底了,雖然她和鬱輕璃都猜測長空一定會跟在慕容燕回的身邊,卻不能保證長空此時毫髮無損。
夕落心中焦急,正準(zhǔn)備重新?lián)Q地方的時候,卻聽到附近有人說話的聲音,而且更要命的是,來的竟然是白錦棋和白錦畫,聽兩人的口氣,像是在爲(wèi)了什麼事情爭吵,又像是白錦畫單方面的在發(fā)牢騷。
夕落想悄然離去,卻意外的聽到了自己的名字。
“二哥,爲(wèi)了個丫頭這麼做值嗎?就算那個夕落是皇子妃身邊的丫頭,那也只是個丫鬟而已!”
夕落有些無語,這話裡話外的,倒像是十分瞧不上她,不過她倒也沒有想讓這白家瞧上的意思。
白錦棋的聲音有些虛空,過了很久才隨風(fēng)飄來,卻讓夕落覺得更煩,“錦畫,你不明白,有些人,看一眼就認(rèn)定了!”
“二哥你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還真是看上那個夕落不成,二哥你可別忘了,你可是剛剛受了二十鞭子,這可都是那個夕落造成了的,你現(xiàn)在竟然還維護著她?”
“和她無關(guān),錯是我犯的,她什麼都不知道,只不過受傷了而已?!?
白錦畫冷笑一聲,“二哥,你是練武功把腦子給練傻了吧,能在皇子妃身邊如此得寵的會是簡單的貨色麼?我可是聽說那個夕落功夫不錯,誰知道她的腳是真?zhèn)€是假傷,何況,你覺得一個做丫鬟的有那麼容易迷路麼?二哥你別被人耍了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