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不信任
夜幕降臨,衛(wèi)淵的護衛(wèi)開始頻繁來往于客棧。-.79xs.-錢到了肖霆的手里,然后他開始重新包裝,看樣子是打算運到哪里去。
護衛(wèi)在時時刻刻的盯著,然后將消息不斷的傳回來,確保消息及時,以免肖黎?!ā瘶域_人
。
看著護衛(wèi)不時的進來,再出去,客棧的一樓,幾個人一直坐在這里,沒有人說話。
衛(wèi)淵在二樓,護衛(wèi)也不時的從外面進來,噔噔噔的上了二樓,再下來迅速消失。
沒人知道他們每次進來都傳遞的什么消息,現(xiàn)在一切由衛(wèi)淵掌控。
齊岳幾分不安,他的不信任是打從心底里升起的,對肖黎,也有衛(wèi)淵。
但看閻以涼,她不動如山,對當下的情況沒有任何的意見,靜靜等待,沒有話語。
寧筱玥很安逸,因為她信任閻以涼,所以沒什么可說的。
柳天兆也放松了許多,大概是因為衛(wèi)淵和閻以涼不再在他面前隱藏,展示了一切秘密,所以他現(xiàn)在比之開始時好多了。
又有護衛(wèi)回來,極快的上樓,甚至連看他們這些下面的人都沒看。
齊岳坐不住了,站起身看了一眼樓上,隨后道:“師妹,咱們到底要做什么?只是等么?”錢已經(jīng)到了肖霆的手上,還要等什么。
“嗯?!钡貞?yīng),的確就是等。
齊岳深吸口氣,“等什么?或許就是你說的‘私’事?但是,即便是‘私’事,也不能如此信任肖黎。還有衛(wèi)郡王,他和肖黎不是仇人么?為何也這般信任?”
“我們的目的一致?!笨聪蛩?,閻以涼沉聲道。
站在最遠處的厲釗,柳天兆和寧筱玥都看了過來,這個一致的目的大概不只是教訓(xùn)肖霆那么簡單吧。
“什么目的?不要和我說要殺了肖霆。師妹,我需要確切的答案,這樣我心里才會有底,而且才會知道用什么法子幫你?!饼R岳走到閻以涼近前,壓低了聲音,他是會幫她的,可是現(xiàn)在根本不知她要做什么,他也不知道該怎么幫她。
“師哥,這件事牽扯很大,而且不止我一個人,我不能輕松的說出口
。接下來也無需你們幫忙,等在這里便好了。若是很不安,可以讓衛(wèi)淵的人送你們出關(guān)回大燕?!闭酒鹕?,她看著齊岳,很堅定。
齊岳皺眉,柳天兆聳了聳肩,“也好,咱們走吧。”
寧筱玥抿嘴笑,“說的好像你甘心似得?!彼埠闷娴囊?,只不過裝的很像罷了。
柳天兆但笑不語,若是真的現(xiàn)在就離開,他確實舍不得。
齊岳不再說話,但當下,的確讓他很疑‘惑’。
他們每個人都有各自的秘密,但是,這些秘密也不是不能共享。可是,堅持不說,的確很奇怪。
子時過去了,清凈的客棧外有了聲音,不過片刻,客棧大‘門’被打開,兩個肖黎的手下拎著一個昏‘迷’不醒的人走了進來。
幾個人站起身,看著那個昏‘迷’不醒的男人,不知這是誰。
肖黎的手下直接將人扔到了閻以涼的面前,什么都沒說,便轉(zhuǎn)身離開了。
梁作辰躺在地上,雙目緊閉,他昏過去了。
看著他,閻以涼緩緩瞇起眸子,即便他不睜開眼睛,這個模樣也很像梁青語。
幾個人看向閻以涼,又看了看梁作辰,不明白眼下是怎么回事兒。
寧筱玥走過來,看了看梁作辰,然后又看了看閻以涼,驀地發(fā)現(xiàn),這倆人的臉型有點像。
眨眨眼,她‘欲’言又止,只是看著閻以涼,似乎明白了點兒什么。
彎身,閻以涼將梁作辰拎起來,恍若拎著一個物件似得,轉(zhuǎn)身上樓。
看著她,還是不明白這是怎么了。
提著梁作辰上樓,閻以涼直接走進了衛(wèi)淵的房間,還有一個護衛(wèi)正在稟報,說肖霆已經(jīng)將所有的錢裝箱,準備運走了。
衛(wèi)淵坐在靠窗的太師椅上,眸‘色’深沉,聽見聲音,他看向‘門’口,閻以涼提著梁作辰已經(jīng)走了進來
。
“王爺,屬下告退?!睂⑾⒎A報完,護衛(wèi)立即轉(zhuǎn)身離開。
閻以涼看也未看那護衛(wèi),直接把梁作辰扔在了地上,“你覺得我宰了他如何?”
“或許可以先盤問一番。”衛(wèi)淵揚眉,即便他的上家是肖霆,但是梁家似乎幾代人都在為那個幕后黑手做事,知道的應(yīng)該更多些。
“好?!泵鏌o表情,閻以涼點點頭,隨后抬‘腿’,一腳將梁作辰踢了出去。他整個人飛出去,然后撞在了墻上,發(fā)出砰地一聲,之后砸在了地上。
很有效,梁作辰發(fā)出悶哼聲,下一刻身體卷曲,醒了。
衛(wèi)淵薄‘唇’微揚,“你可以試著溫柔些的?!?
“怎么溫柔?把他的頭擰下來?”閻以涼掃了他一眼,殘暴冷血。
衛(wèi)淵笑,隨后看向梁作辰,“很有效,他醒了?!?
走過去,閻以涼彎身一把抓住梁作辰的衣襟,恍若拎著小‘雞’一樣,輕松的將他提起來按在墻上。梁作辰雙腳離地,整個人懸空。
睜開眼,他看見的就是閻以涼殘暴的臉,深吸口氣,“你是誰?”
“不如你告訴我,你不斷供錢的幕后是誰?”隨著說話,閻以涼手上用力,按壓的梁作辰的鎖骨發(fā)出斷裂的聲音,他立即痛叫出聲,撕心裂肺。
“我我是不會說的,殺了我吧?!绷鹤鞒酱蠼?,隨著大叫邊吼出聲。
下頜緊繃,閻以涼抬起另外一只手抓住他一條手臂,用力一拽,手臂瞬間脫臼。
梁作辰痛叫不止,疼的整個身體都在‘抽’搐,但被閻以涼按在墻上,根本動也動不了,眼皮都在翻白。
“說,我可以讓你死的痛快點兒?!遍愐詻隼淅溟_口,很顯然他若是不說,她會一直折磨他。
大口的呼吸,梁作辰的臉煞白一片,冷汗順著臉頰往下流,疼痛從骨子里流出來,讓他顫抖不止
。
“我不能說?!笨粗愐詻?,梁作辰很堅定,即便很痛苦,或者是死,他都不能說。
瞇起眸子,閻以涼抓著他的手臂用力一撅,從臂彎處,他的骨頭碎裂并穿過皮‘肉’‘露’了出來。
梁作辰慘叫不止,那聲音大的外面街上都聽得到。
衛(wèi)淵眨眨眼,顯然這痛叫聲很刺耳,他有些受不了。
樓下,齊岳幾個人也同樣不語,聽著上面的動靜,十分不解閻以涼為什么要折磨這個人。
“說”掰斷梁作辰的手臂,閻以涼揪著他的衣襟,再次用力,他立即呼吸不上來,整張臉在瞬間變成了紫‘色’。
聽著閻以涼壓抑的吼聲,不管是樓下,還是樓上的衛(wèi)淵,都幾分驚訝。
看著閻以涼的樣子,她額角青筋浮起,和那時暴走的肖黎沒什么兩樣。
衛(wèi)淵深吸口氣,什么都沒說,只是看著她。盡管她說她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但是她還是在意的。
幾乎斷氣窒息,閻以涼松開手勁兒,呼吸重新回到梁作辰的‘胸’肺間。
松手,梁作辰啪的一聲掉在地上,他整個身體都在‘抽’搐,因為疼痛。
閻以涼看著他,額角的青筋緩緩消失,“即便你不說,我最終也還是會找到。不過,有個秘密你肯定不知道?!闭f著,她慢慢蹲下。
梁作辰向后縮,整個身體都貼在了墻上。
瞇起眼睛,閻以涼抬手捏住他的下頜,微微用力,只聽得咔擦一聲,他的頜骨便脫臼了。
梁作辰不受控制的張開嘴,動也不能動,而且也說不出話來。
“你知道梁青語有個‘女’兒么?你或許以為她死在了大火里,隨著柳城梁家一同變成了飛灰。其實,她活下來了,就是我,梁嫣
?!眽旱土寺曇?,閻以涼一字一句,通通告訴了他。
梁作辰的眼睛緩緩睜大,死死地盯著閻以涼。
“想死么?不會讓你這么輕松就死掉的。我最擅長的就是折磨人,尤其是你這種嘴硬的。”歪了歪頭,閻以涼伸手抓住他的‘腿’,然后站起身,再次輕松的將他拎了起來。
拖著他,閻以涼走出房間,順著走廊走到樓梯口。
在樓下所有人的視線中,她將梁作辰大頭朝下的掛在了樓梯扶手上。
扯下自己的腰帶,將他的腳踝和樓梯扶手捆綁在一起,一個死扣,十分結(jié)實,保證他不會掉下去。
樓下幾人眼睜睜的看著,沒有人說話,看她做完這一切之后轉(zhuǎn)身離開。
寧筱玥雙臂環(huán)‘胸’,無聲的唏噓,她本以為閻以涼和這個男人有什么血緣關(guān)系是想找回家族之類的。沒想到,原來她是想這樣做,折磨他。
柳天兆緩緩的搖頭,很費解。閻以涼折磨犯人也是有的,但是,這么殘忍卻是沒有。
梁作辰倒掛在樓梯上,一條手臂的骨頭都‘露’出來了,血還在往下流。
頜骨被卸了了,他的口水也抑制不住,口水和著血水,點點滴滴,啪嗒啪嗒,落在了一樓的地板上。
齊岳皺眉,更加不解了。厲釗站在最遠處,即便整個人看起來很‘陰’郁,而且不關(guān)心任何事,但是此時此刻,他的臉上的確有著疑‘惑’不解。
樓上,閻以涼返回衛(wèi)淵的房間,剛剛進‘門’,便被迎面而來的人抱了個滿懷。
擁住她,衛(wèi)淵低頭輕‘吻’她的發(fā)絲,“真的生氣了?我以為你不會生氣的?!?
“沒有生氣,只是看他不順眼罷了。”任他抱著,閻以涼沒什么表情的回答。
薄‘唇’微彎,衛(wèi)淵抬手捧住她的臉讓她抬起頭來,“真的?”
看著他,閻以涼深吸口氣,“沒頭沒腦的一直找,連一根‘毛’都找不到,我只是泄憤罷了
?!闭昧鹤鞒剿蜕稀T’,她手癢。
“之前你勸我要有耐心,但事實證明,你的耐心比我更少?!北 健P,衛(wèi)淵看著她,幾分無奈。
“那又如何,證明的了什么?證明你比我強么?”微微擰眉,比她強,這種話最好不要隨便說。
“不,你比我強?!绷⒓醋C明她很強,否則衛(wèi)淵還真不肯定她會不會發(fā)怒把他的手臂也折斷。
從他的懷里掙出來,閻以涼握了握拳,指節(jié)發(fā)出嘁哧咔嚓的響聲,“肖霆的人馬現(xiàn)在大概上路了,我們開始追吧。”
“等確切的消息送來了,我們就去追。”現(xiàn)在城‘門’是關(guān)閉狀態(tài),若是想出城還不引起注意,只能等清晨城‘門’開。
“嗯?!睅撞豢晌⒌狞c頭,她的耐心的確所剩無幾了,不想再等下去了。
天邊隱現(xiàn)亮‘色’,都城的城‘門’也開了。即便是此時天還沒有完全亮,但也仍舊有人出城。
走出城‘門’,閻以涼與衛(wèi)淵柳天兆還有寧筱玥依舊扮成了富家夫妻與護衛(wèi)。
盡管被嚴密的搜查了一番,但他們沒攜帶任何看起來危險的東西,又不是肖黎的假臉,所以很順利的出城了。
長長的官道上什么都沒有,四個人在走出很遠一段路后,路邊才竄出幾個人來,他們牽著馬,是衛(wèi)淵的護衛(wèi)。
肖黎本人以及他的手下已經(jīng)追上去了,肖霆的速度很快,并且是他親自押送,想來更是輕車熟路了。
上馬,一行人快速出發(fā),也不等落后一步出城的齊岳等人,自有人在這兒等著他們。
“這肖霆會親自押送,他要把錢送到哪兒去?”這錢到了肖霆的手里,他又沒有拿著,而是往都城外送,很顯然有問題。
“誰知道。”寧筱玥搖頭,看了一眼閻以涼,鑒于她在客棧里把那個人一通折磨,他們最好還是不要再刨根問底了,盡管很想知道。
“閻捕頭,你覺得接下來此行可否有危險?”看向閻以涼,柳天兆不知他們對于此行是什么看法,看起來很信任肖黎,但是又很謹慎
。
“危險。”給出兩個字,有危險是肯定的。
柳天兆一哽,隨后點點頭,“好吧,危險。”
“行了,明知有危險,還想讓別人告訴你沒有危險。聽見了答案,心里又不舒服,柳捕快,你真別扭,整個人就是別扭?!睂庴惬h輕哼,她武功不濟,但是也已經(jīng)接受了前路有危險。
不再說話,柳天兆打馬走在寧筱玥身邊,有一個武功不濟的,所以,他在她身邊是最好的選擇。
天‘色’徹底亮了起來,官道順暢,并且前方有人騎快馬回來了。
“王爺,肖黎等在前面。而且,肖霆似乎發(fā)現(xiàn)了有人在跟蹤,所以派了一小隊的人馬回來?!弊o衛(wèi)稟報,但很顯然肖霆發(fā)現(xiàn)的不是他們,是肖黎的人。
衛(wèi)淵微微蹙眉,旁邊閻以涼便冷斥一聲,“廢物?!?
“沒關(guān)系,正好有肖黎轉(zhuǎn)移視線,更有益于我們的行動?!毙l(wèi)淵看了她一眼要她平靜,有肖黎在,肖霆的注意力會很大程度被轉(zhuǎn)開。
下頜緊繃,閻以涼冷冷收回視線,她不想任何人被發(fā)現(xiàn),那樣只會讓他們的跟蹤變得更麻煩。
“放棄官道,進山?!毙l(wèi)淵抬手拍拍她肩膀,既然肖霆派人回來搜查了,他們只能躲起來。
騎馬進山,盡管對祁國不熟,但是不過一個時辰后,就碰見了肖黎。
他的臉‘色’不是很好,眸子里氤氳著壓抑的怒氣,和肖霆斗,似乎讓他難以控制自己的火氣。
“衛(wèi)郡王,單獨說話?!彼戳艘谎坌l(wèi)淵,隨后徑直的走向樹林深處。
衛(wèi)淵下馬,隨后走過去,獨留其他幾人停在原地,不知是否該跟過去聽聽。
閻以涼雙臂環(huán)‘胸’站在馬兒身邊,面無表情,她看起來很鎮(zhèn)定
。
“我說真的,你們真的相信肖黎?”柳天兆轉(zhuǎn)過來,壓低了聲音,以防被那邊肖黎的手下聽到。
“七分?!逼叻中湃巍?
“這么多?”柳天兆揚眉,不敢相信他們居然能夠七分相信肖黎。
“柳天兆,一會兒你帶著寧筱玥離開,她武功不行,不能參與接下來的行動。”閻以涼轉(zhuǎn)眼看向他,一字一句道。
柳天兆立即皺眉,剛‘欲’說話,閻以涼便打斷了他。
“不要急著拒絕,我有任務(wù)‘交’給你。三師哥四師哥應(yīng)該快追上來了,我要你去攔住他們,最好把他們引到邊關(guān)?!彼龎旱土寺曇?,并且這段話意義奇怪。
柳天兆幾分疑‘惑’,那邊寧筱玥走過來也很是不解,看著閻以涼,等她解答。
閻以涼沒有解答的打算,“聽明白了么?聽明白了就馬上離開,現(xiàn)在。”
寧筱玥深吸口氣,然后點點頭,“好,柳捕快咱們走?!闭f著,一把抓住他的衣袖。
柳天兆想問,但是被寧筱玥扯著走開,最終還是沒問出口。
兩人騎馬離開,在走出樹林之后,柳天兆忽然問道:“你說閻以涼是什么意思?”
“還能有什么意思?她不信任我們中的某個人?!弊鳛楹烷愐詻鍪畮啄甑呐笥?,她很清楚。
“誰?”柳天兆立即追問,不認為是自己。
“肯定不是我。”寧筱玥聳聳肩,她對自己很自信。
柳天兆無言,“那也不會是我,盡管我不是她的師兄弟。”
“誰知道呢?”寧筱玥看了他一眼,心下卻幾分思量,閻以涼的不信任,應(yīng)該不是空‘穴’來風(fē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