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哈薩克小伙子黝嘿一聲沖出去,扒皮剖腹取內臟兩三下就把羊給打整干凈,然后抽出馬刀來咔嚓嚓剁成幾塊就開始剔肉。盆子一擱在地上就看見指頭大小的羊肉一塊塊飛了進去…隨后是切碎的皮鴨子(洋蔥)灑在上面,再打了幾個雞蛋。
他們伸手就開始把羊肉和皮鴨子、雞蛋揉散開——羊尾巴油和肚腹中的羊油也被取了出來,然后切成一塊塊的備用。
其中個小伙子嘿嘿笑著:“您等著,我們烤的羊肉那是呱呱叫,美得很!”說著開始按照三塊肉兩塊油的量往鐵釬上面串羊肉,同時另外兩個小伙子則是騎上了馬:“烤肉就得用梭梭柴烤出來才好吃,您放心了,我們馬上去找!”
“不用了,我這里有!”劉雙銀見了連忙把他們喊住:“鍋爐房我們有一堆呢,本來是烤干了引火用的,今天先拿來烤肉吧!”
“好嘞。”兩小伙子一個飛身就下了馬,跟著劉雙銀去抱梭梭柴。幾分鐘以后,他們掃開積雪的水泥地上就燃起了熊熊大火。
看樣子是要先燒成木炭才拿來烤肉。
這么一忙起來倒是各有事情做:有人串烤肉有人照顧火堆;有人把羊骨頭拿去煮湯;有人忙前忙后的找辣子孜然等調料…個個都很忙,就連鄭曲都找到了事情做——丫的開始幫著揉面做拉條-子。
看來大家都餓了,干脆這一頓就是一起吃好了。
桑榆走到我身邊伸個指頭戳了戳,小聲而猶豫的問道:“辟云,呃,這個,你剛才看他們羊肉,呃,羊肉…”支支吾吾沒說個囫圇。
“羊肉怎么了?”我頗感意外追問了一句。
“呃,就是,羊肉洗沒洗?”桑榆想了半天才說完整。她似乎頗為躊躇,“我好像不記得他們把羊肉洗過啊?”
我一想也對,那羊肉確實沒見洗過,好像是殺死以后直接扒皮剖腹就開始切了——我滿頭黑線:難道不洗洗就準備烤來吃?
“我問問鄭曲和老劉去,你等等。”我二話不說就找這倆去了,準備把事情說說——
“哎呀,洗什么洗,洗了就沒味了!劉哥,新疆的烤肉從來都是不洗的,你以前也吃得蠻開心不是?”鄭曲如是說。
“呃,領導,這個不能洗,洗了絕對不好吃!”老劉說法不同意思一樣:“羊肉嘛,就是不能洗!”
尼瑪,吃過新疆烤肉的有木有?這事情知道的有木有?
只要你吃的是正宗烤肉,新疆回族維族做出來都一樣,那是絕對不能洗的!全國各地都一樣!
我還是很釋然:擦!反正以前也吃了不少了,這次就當不知道!管他的,吃了再說。
雖然心里這樣想,但是出來的時候桑榆還是一眼就從我臉上看出來了——她臉色那是相當的不自然,試探著問:
“恩?”
“恩!”
我重重的點了點頭!
桑榆頓時就凌亂了——她臉色發白連連擺手,“那我不吃了——辟云,呃,我去睡覺了。”說完也不管我在后面‘喂喂喂’猛喊,直接就回了屋。
我發誓當時絕對是聽見了桑榆肚子的咕咕聲,雖然一直到現在她都不承認…沒辦法,還是我弄點羊肉洗洗自己做吧。
見我親自動手那幾個哈薩少年不干了,好說歹說才理解我說的‘興趣愛好’是嘛意思,給我弄了一大盤羊肉自己搗鼓。
羊肉全部洗干凈,然后重新找劉雙銀幫我撒上合適分量的皮鴨子和雞蛋,再一個個串起來……幾個哈薩克少年完工準備過來幫忙,我連忙勸住叫他們直接烤好送屋里給阿拜江他們和其他人。
等我把烤肉串好烤熟已經是十來分鐘以后的事了。
王熙吃得是滿口流油,就守著那炭火堆等烤好了猛吃——見我手上的羊肉收拾起來準備裝盤里,手哧溜一下就伸了過來。
“啪!”我把丫的手一下子拍開,“別弄,這是我給桑榆和巧云烤的!”桑榆進屋了我知道,但是巧云進了那屋也沒出來,估計是都知道了——怪不得哈薩克少年送烤肉過去的時候巧云在里面說‘不餓,謝謝了。’
好吧,我親自送去。
敲門、推。巧云和桑榆正坐在屋里聊天,茶杯和水瓶就放在旁邊,也不知道喝了多少水來填肚子——“不要,說了不餓!”
桑榆表情很淡然,但是那眼神就沒那么淡定了,說句蛋疼都不過分。
我拿起一串遞給桑榆,“來嘛,嘗嘗。”
“哼,說不吃就不吃!”她還很有傲氣,雖然眼睛差點掉盤子里:“你自己吃吧!”
“真的?”
“喊你吃你就吃唄,有什么真的假的?”桑榆努力吧眼睛從羊肉串上拔出來放我臉上:“一想起就沒胃口!”
“不一樣哦!”我繼續誘惑,“不信你嘗嘗?”
“有什么不一樣的,不過…咿,沒羊油的?”巧云眼尖一下子就發現了,但是她嘆了口氣表示惋惜:“可惜了,知道我們減肥不能吃羊油,所以只串了肉串子烤,但是還是沒胃口呢!”
她深深的吸了吸羊肉串的香氣再度嘆氣:“可惜了!”
“想不到啊想不到,”我也學著她們嘆了口氣,“我專門挑出來洗干凈再重新串的,你們也不吃…不吃我端走了?”
“哎呀,你好麻煩啊!說了不吃就不吃,就算你洗干凈重新串的也不吃…”桑榆才說了兩句就愣住了,“恩?你說洗干凈重新串的?”
我聳聳肩點了下頭重復一遍:“對啊,挑出來洗干凈重新串好給你們烤的!”
“哇!”桑榆還沒回過神,巧云跳起來一把端過盤子,“太好了!劉哥人真好!”拿起串烤肉遞給桑榆,自己也抓起一串和桑榆同時一咬——
噗!
啪啪兩塊肉直接飛過來就打我臉上!
“咋了咋了?”我看她倆沖向茶杯心中疑惑,“不會這么難吃吧?”自己也抓起一串塞嘴里…
好吧,百分之五十的羊肉百分之五十的鹽巴海椒面孜然等調料!
一句話,放多了!
桑榆漱口把茶水吐掉的時候幾乎暴走:“劉辟云!你這手藝也實在太、太爛了吧?”“就是,都能當毒藥了!”巧云眼淚都出來了:“劉哥,你是不是故意的?”
“真不是故意的——你們等著,我馬上重新去弄!”
倆妹子由悲轉喜再由喜轉怒的心情,在五分鐘以后我重新端進盤子烤肉,而且當著她倆的面吃下去一串以后,才終于恢復了平靜…
鄭曲指導,劉辟云制作的烤肉當年就大成了——現在哥這一手絕倫的烤肉技巧,就是那時候練出來的!
清燉出來的手抓肉、烤肉和拉條-子很快被我們近十來個人消滅干凈,間中木合塔爾給冬窩子打了個電話——那邊全部都恢復了正常:腐尸被燒成了灰、羊馬重新關進了圈、獵槍武器再次裝填…唯一不同的是雪墻被加高加厚繼續保留。
誰也說不清楚究竟還有沒有其他的腐尸,防著點總是好的。
吃晚飯以后幾個少年給我們告辭,按照阿拜江的吩咐回冬窩子去駐守——說真話,現在我們對情況完全不明,又有兩個地方數十條生命需要看護…
還真是復雜無比。
小黑、巧云、王熙留在鉀鹽公司,加上熟悉地形環境的劉雙銀,我相信這里也能算是個比較強力的據點了——阿拜江、木合塔爾、桑榆、十三少加上我和鄭曲,準備第二天前往羅布澤的中間尋找那最初出現的怪物。
茫茫沙漠白雪皚皚,幾個人牽著馬匹進去晃悠這主意說實在不好,可現在我們又能怎么樣呢?那咬死徐定國的怪物已經顯山露水是個魃或者旱魃,若是不及時處理還不知道要出多少腐尸!
到時候羅布澤千里沙漠成為毒澤就操蛋了。
這一夜我也算是做好了準備工作,盡量簡化裝備和物品,然后配上適當分量的燃料和藥品,收拾行軍裝備…甚至還洗了個澡,免得到時候洗不成臭的厲害。
一夜無事。
盧巧云推算出來的地方距離鉀鹽公司的距離大概百多公里,從鄭曲帶來的衛星圖上可以看出來是盆狀結構底部中心。從這里繼續西行三百公里就能到達我國的軍事管理區,向北幾百公里則是雁翅山、青石山的山梁,向南是一望無垠的沙漠。
距離不是很遠,但是在這冰天雪地中也要命的很。
第二天一早,四個哈薩克小伙子早早帶著馬匹來到了鉀鹽公司等候——他們帶來了十來匹老馬,順便還有一些簡單的生活用品。
“領導,讓他們一起去吧,”阿拜江對我解釋說:“我和這些孩子給你們站崗,給你們找水找食物,保證能夠把你們帶進去領出來——消滅黑羊魔我們幫不上忙,但是其他的小事我們可是很厲害的!”
“呃?”計劃之外,完全的計劃之外!
不過說實話,多點人去的話我晚上也不用守夜什么的倒是不錯。
看我有些動心,阿拜江繼續游說:“五個人最多能對付七八只狼,要是遇上大點的狼群怕要壞事——但是多四個人就不一樣了,我們輪流來的話能對付三四十只狼呢!”
旁邊桑榆顯然已經被說動了…“好吧,”我嘆了口氣,“就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