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油崔手下那幫子都是招貓逗狗的主,平日里膽子也大,但是現在這個屋被五鬼搞得凄風冷雨鬼哭狼嚎了,都有點發憷,一聽對講機的聲音,個個都心有靈犀,“大哥,我去看看…”“大哥,馬上解決…”嚎著嚷著就朝外沖!
跑最快就是那帶路的二胖子。
哐當!
那會議室的大門呼的就關上了,任由幾個家伙臉紅脖子粗的拽啊拉啊的就是紋絲不動,我在一旁悠悠道:“怎么,想出去?”
“大師,您看這……”豬油崔也明顯有點爪了,陪著笑蹦的就站了起來:“能不能開開門,讓他們先出去啊?”
只不過那笑容看起來有點僵,還有冷汗從旁邊嗖嗖的朝下淌…
對講機里還一個勁的呱嘈:“快點啊,快點啊…哎呀!”看起來戰況還很激烈嘛。
我不理不睬穩穩坐著,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不行,一看就是超市買的,沒賣相沒味道,就連最基本暴發戶的譜都沒有做到!”
桑榆斜眼睖下,“正常,這家伙能知道什么是好茶才怪了。”
我朝豬油崔瞄過去,很正經八百的建議道:“作為一個暴發戶,你一定要記住這句名言:不求最好,只求最貴!最好把價格也帶上面,讓人一看就知道你丫的花了大價錢,到時候八九不離十也能像個樣子!”
說話之間,那二胖子估計是傻逼了,居然沖過去重重的撞到了門上……不用說,丫被這門毫不客氣的彈了回來,仰面八叉的躺在地上哼哼,跟頭發-春的母豬差不多。
“我、我記住了。”豬油崔臉上堆著滿滿的諂媚——按照星爺的說法就是‘表情做作,略顯浮夸,’我一看就覺得假——丫伸手在額頭上一摸,偷眼瞧了瞧二胖子,“但是現在,還請兩位把、把這法術,收了吧?”
“那不行!”我剛準備接著擺譜,突然聽見對講機傳來一聲冷笑:“哼!再來啊!”
呃?這怎么聽起來耳熟耳熟的呢?
我一拍腦袋站了起來,連聲叫著:“嘿,尼瑪!豬油崔,叫你手下別動手,是我朋友!”然后連忙叫桑榆收了五鬼,自己蹭蹭蹭的就朝外跑!
后面桑榆、豬油崔不明就里,帶著小弟只是一味的跟著我沖…接著她就發問了:“誰啊?”
“咳咳,十三那貨!”
幾步沖到樓下,那下面停車坪已經是圍了一大群子人了,有喳喳嗚嗚堆保安、小弟躺了一地,個個都是鼻青臉腫沒了正形——最慘是幾個被扔那斷臂維納斯水池子中躺著的,只能哎喲喲的叫著也起不了身…
十三真他媽給我長臉,一個打十幾個愣是贏了——現在丫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站中間,腳下踩著個看起來人模狗樣的小弟,根本不理周圍一群人嘰嘰喳喳的議論只是發問:“說啊,姓崔的人呢?”
腳下那貨支支吾吾沒敢說話,十三悠然的又舉起了手中的流星錘。
我蹭蹭就從人群里沖了出去,“別!十三,放丫一馬,是我!”
這時候一大幫子的歪瓜裂棗看見了后面的豬油崔,立馬就爬了起來表忠心:“大哥,就是他!”“大哥,砸場子的!”……舞舞扎扎七嘴八舌也不知道說了些什么。
“住口!”豬油崔倒是反應靈光大吼一聲,頓時把所有人都給鎮住了。
他緩緩走到場中,抬手轉圈一指:“你們這群廢物!”橫眉怒目的瞪了幾眼,然后慢慢在場中踱步到我面前,低眉順眼小聲道:“大師,幫我個忙,把這事給平息了行不?”
“好。”我快人快語,順手輕輕一拉十三,“別動手,聽我的。”
在得到我首肯之后,豬油崔再次抬頭,此刻底氣已經足了很多:“這兩位,是我們娛樂場從外面高價聘請回來的主管,主要是把整個娛樂場的安全再提上一層臺階——你看看你們像什么樣子?主管一個模擬試驗就探出了你們的底子,一個個弱不禁風和個娘們似的,平時的訓練都他媽變成水了?啊?”
他頓了一頓:“從明天開始,所有人給我加緊訓練,如果有溜號、請假、偷懶的,全部給我滾蛋!”然后眼睛惡狠狠的掃了一周:“聽見沒有?”
“哦……”一棒子挨打的貨有氣無力的應聲。
豬油崔這才換上張笑臉,對圍觀的大幫子客人說道:“諸位啊,這是我們娛樂場的一次檢驗活動,主要是為了提高保安的質量和水準,以便更好的保護各位的隱私…咳咳,各位的安全!今天的打擾了各位,太不好意思了!”
說著,這貨故意走到我身邊,小心翼翼在我肩膀上拍了一下給其他人看,呃,那與其說是拍,倒不如說是蜻蜓點水了一下…
然后這貨哈哈大笑:“現在請諸位回去繼續,該喝酒喝酒,該泡澡泡澡,我和我的新主管現在要去針對這次的試驗開會了,謝謝!”
丫的壓低了聲音,“謝謝,大師,幫我把這事情給壓了下去。呃,我現在能不能請幾位移步,到上面去說說我老大的問題了?”
“走吧。”我微微一笑,拉著十三就朝里面走去——路上穿過了圍觀人群中讓出的小道,無數妹子朝我和十三拋媚眼、送秋波,甚至還有幾個示威似的擺動了一下那無比傲人的本錢……
“你現在紅人了,十三,”我嘿嘿笑,“你小子要把持啊,免得一不小心把自己給賣了。”
“才怪!”
這次豬油崔沒有把我們帶到上面那會議室中了,反倒是下面的辦公室中,這里有著寬大的真皮沙發,華美的楠木家具、美妙絕倫的油畫…雖然說那搭配還是透著股子土腥味,但畢竟都是高檔貨了。
但是那茶葉還是不咋的——我剛嘗完癟了癟嘴,那小心翼翼候著的貨立刻看出了我的不爽。只是十分之一秒的猶豫,這貨立刻眼睛一亮開口了:
“哦,大師,我差點忘記了,這些俗茶不合您的胃口…請等等,我馬上把老大的茶葉拿來給你泡上。”邊說這家伙就邊開始翻柜子。
“不用了,隨便喝喝就成。”我確實也不想麻煩,那茶葉不就這么一說,本身也沒那么大大講究——也不知道是不是剛才在上面被五鬼嚇著了,這家伙是一心討好我,嘴里嚷著:“沒事,沒事,馬上就好!”
一邊飛快從下面端出來個盒子,然后掀開……
頓時一股清冽的茶香彌漫了整個屋子,甚至說這種香味中有了種妖艷的味道——豬油崔用茶勺取出一點放在杯里,“這是上好的貢茶,可不是什么人都喝得到的啊!”
“等等!”我突然腦中冒出個念頭,“你把茶葉給我看看。”
第六感這東西很不好說,但是有種說法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很多東西的軌跡本身就存在于萬事萬物之中,對于有修為的法門中人,會很明銳的察覺這一切——就像是游離于空氣中的電子訊號,你那民用收音機接收只是一片嘈雜的芒音,但是我們這種高精度軍用信號臺自然就能從中聽出當中的內容了。
我現在就感覺那茶葉,似乎有點什么非比尋常的味道。當然,這并不是因為我在老爺子那里蹭過無數次由師兄們進貢的好茶,由于這茶葉前所未聞所以有些詫異,而是因為確實我感覺到了一種非比尋常的味道。
茶葉確實是好茶,但是在我細細看的時候,似乎覺得有股什么煙瘴之類的在里面卷動、沸騰,像是躁動的湖水翻滾不停——仔細定眼卻又好像什么都沒有了!
只是茶葉而已。
桑榆十三也拿過了那裝茶葉的盒子,倆取出一點放在桌子上細細查看。可是,無論我、桑榆,還是十三,我們都沒有從其中看出任何的端倪,似乎這茶葉很正常,正常得和外面街邊小販所賣三塊五一斤的一樣。
就像是一個才在拍賣會上扔出幾千萬買個莊園的人,你調查的時候發現丫的就是個某村某組的普通村民一樣,沒有遺產沒有海外親戚沒有被圈地沒有中大獎……簡簡單單普通一兵,扔了這一大筆錢出來。
普通,正是它不普通的地方。
追問之下,我們才知道了這個茶葉的故事。
這個縣城雖然很小,但是在抗戰的時候也曾有熱血青年加入了我黨的軍隊,然后無數人在八年時間里前赴后繼為國捐軀——送回來的骨灰,當時被建了一座紀念碑所保存,讓后世所紀念。
那紀念碑所在的地方原本是縣城的邊緣,可是后來這么多年過去了,縣城城區一再擴大,那紀念碑所在的公園就位于了黃金地段上——按理說這種地方一般沒人打主意,但是利欲熏心之下,那豬頭豬腦的朱干部居然下手了。
這家伙還是老戰術,威逼利誘、軟硬兼施,讓縣里面通過了一項拆遷決議,把這紀念碑給拆了,公園給廢了,然后開發成一個高檔商業中心進行出售。
按理說就算這么做了也沒什么,可是壞就壞在拆遷后的處置問題上了。
這豬頭也算是壞得流膿,他在拆遷之后雖然答應要換個地方重建紀念碑,可是偏偏不愿意做——于是一堆英雄烈士的骨灰,居然被丫的隨便找了個公墓的倉庫給鎖起來了。
也真敢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