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3 破壞氣氛

李然稍稍拉開了一些兩個人的距離，眼睛里閃爍著瑩瑩光芒，細(xì)細(xì)地看著眼前的顧七月，那白皙的臉頰上涂抹了兩團(tuán)紅暈，嬌俏可人，就像是粉紅色的棉花糖，猶如黑曜石般的眼睛蒙上了一層薄薄的霧氣，水汪汪地泛著點點星光，我見猶憐，李然不由又有些沖動，想要低頭吻住那櫻紅的唇瓣。

這種陌生的沖動和雀躍讓李然有些狼狽，他輕輕咳嗽了一聲，“所以，你的回答是？”

顧七月眨了眨眼睛，清晰地看到了李然眼底的不自然，這樣的李然著實太過陌生，是她從來都沒有見過的模樣。笑容不由自主地就掛在了嘴角，感受到滾燙得幾乎可以煮雞蛋的臉頰，羞澀之后卻逐漸坦然了下來，反而是看著拘謹(jǐn)而緊張的李然，讓顧七月產(chǎn)生了想要捉弄他一下的促狹，“什么答案？”

顧七月看到李然眼底瞬間結(jié)冰的寒霜，捏了捏手心才憋住了笑容，“噢，你是說剛才那個提問嗎？”

李然臉色冰冷得嚇人，聲音僵硬而凜冽，“那不是一個提問，那是一個肯定句。我不接受‘不’做答案。”顧七月張了張嘴巴，李然捕捉到了她眼底一閃而過的狡黠，這讓他不由磨了磨牙齒，“我在等待你的回應(yīng)。”

顧七月瞪大了眼睛，似乎根本不明白李然說的是什么，這讓李然咬緊了牙關(guān)，周遭的溫度都開始下降了。可是顧七月還是一臉天真無邪地問道，“什么回應(yīng)？要不……”顧七月拖長了尾音，“你再說一遍，說不定我就知道了。”

李然的瞳孔微微瞇了起來，伸出舌尖抿了抿干澀的唇瓣，這一個簡單的動作頓時讓顧七月警鈴大作。不過，顧七月卻沒有害怕，反而是燦爛地笑了起來，笑意從眼底流露了出來，不等李然有所動作，顧七月就微微往前傾，整個人都依靠在了李然身上，她可以清晰感覺到李然身上每一塊肌肉都僵硬起來，顯然還是不適應(yīng)如此親密的接觸，然后顧七月就踮起了腳尖，靠近李然的耳朵邊，“呼”地吹了一口氣，那敏感的耳根頓時染上了一層紅暈，視線余光甚至可以看到李然的眼底染上了一層薄/媚，讓人有一種推倒的沖動。

李然猛地一把就抱住了顧七月，雙臂收緊，牢牢地將顧七月禁錮在懷中，以這樣的方式警告顧七月，不要輕舉亂動。但顧七月卻根本不害怕，嘻嘻地瑣碎笑聲從唇邊溢了出來，這讓李然有些惱怒，可是正在他思考應(yīng)該怎么教訓(xùn)顧七月的時候，耳邊就傳來了那軟糯的聲音，一字一頓，無比清晰地說到，“我，喜歡，你。”

整個世界頓時都明亮了起來，空氣中都彌漫著令人臉紅心跳的粉紅香氣。

“砰”，身后突然就傳來了一個碰撞聲，所有迤.邐的氣氛頓時一掃而空，李然和顧七月齊刷刷地轉(zhuǎn)過頭，然后就看到可憐兮兮在地上轉(zhuǎn)動的垃圾桶，站在旁邊的車妍斗——ONE娛樂旗下歌手企劃室的元老職員——手足無措、滿臉錯愕，瞪圓了眼睛不知道該怎么辦，察覺到李然和顧七月的視線，車妍斗嘿嘿地干笑了兩聲，“呃，不要管我，不要管我，你們繼續(xù)，繼續(xù)。”

說完，然后車妍斗就挪著小步子，一點一點地往回躲。

如果是這樣，那就算了，可災(zāi)難顯然沒有結(jié)束。一個尖叫聲劃破天際，“啊！熙真姐，不要捏我！”隨即就伴隨著一陣夸張的狂笑聲，一個胖乎乎的身影從另一側(cè)的門后跌了出來，緊接著，呼啦啦一群人就都跌跌撞撞地摔了出來；靠近車妍斗那一側(cè)的樓梯口后面走出來一個人，罵罵咧咧地，“你們這些人，一點眼色都沒有，沒有看到兩個人好不容易才告白了嗎？居然還在這里鬧騰！”那赫然是金瑞英，單手叉腰，就好像水壺一般，指著眼前看熱鬧的人群們推卸責(zé)任。

“金室長。”顧七月?lián)P聲喊道，打斷了金瑞英慷慨激昂的演說，“你們都太沒有眼力價了，沒有看到我辛辛苦苦才告別單身，找到一個靠譜的男朋友，不給我二人世界就算了，你們偷看也沒有一點技術(shù)。”

聽著前面，李然還十分淡定，到最后時，額頭上的三條黑線已經(jīng)控制不住了。李然瞥了顧七月一眼，僅僅只是猶豫片刻，就轉(zhuǎn)頭看向了金瑞英、劉熙真等人，那冰冷的視線幾乎可以寸鐵殺人。

剎那間，嬉笑聲就平復(fù)了下來。沒有人會忘記李然的威力，當(dāng)面開李然的玩笑？除非不想看到明天的太陽了。于是乎，每個人都假裝忙碌著，“噢，對，我要去收道具”、“采訪，采訪的記者肯定等急了”、“新聞稿我都忘記發(fā)了”……所有人都作鳥獸散，紛紛快步行走起來，但場面不僅沒有安靜下來，反而越發(fā)鬧騰起來。

顧七月抬起頭，然后就看到李然又恢復(fù)了平常一貫的冰山模樣，似乎剛才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過一般，要不是她的唇瓣上還殘留著那滾燙的熱量，幾乎讓人以為一切只是一個夢境，果然攻克冰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能操之過急，必須循序漸進(jìn)。

長長吐出一口氣，顧七月就準(zhǔn)備重新回到工作上來，今天的歌迷見面會結(jié)束之后，還有新聞采訪環(huán)節(jié)，新專輯的密集宣傳才剛剛開頭而已。顧七月抬起頭，想要詢問李然采訪媒體的事，卻發(fā)現(xiàn)李然聚焦著一個方向，順著李然的視線看了過去，顧七月就看到了金泰妍。

金泰妍今天來了？顧七月有些意外，她沒有聽李然提起過。

金泰妍此時站在走廊的拐彎處，有些拘謹(jǐn)，雙手背在身后，似乎躊躇著到底應(yīng)該怎么辦，察覺到了李然和顧七月的視線，她輕輕咬了咬唇瓣，深呼吸一下，然后就邁開腳步，大膽地走了過來，最后在三步遠(yuǎn)的地方停了下來，她有些不太確定，自己是否應(yīng)該繼續(xù)前進(jìn)，“七月姐。”金泰妍試探性地喊了一聲。

顧七月可以察覺到李然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轉(zhuǎn)過頭，就看到李然那清冷眸子里的詢問，顧七月心領(lǐng)神會地點點頭，低聲說到，“我沒事。”李然沒有動作，依舊認(rèn)真地打量了一番顧七月的眼睛，這讓顧七月啞然失笑，李然這才確認(rèn)顧七月的確沒事，然后就邁開了腳步，將空間留給了兩個人。

金泰妍有些忐忑，她不確定這個時間點是否合適，她似乎挑錯了時間，可是，如果另外再尋找一天，她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合適。更何況，她不想要繼續(xù)當(dāng)鴕鳥了，她知道，她欠顧七月一個道歉，一個正式的道歉。

“今天怎么來了？”顧七月的聲音打斷了金泰妍的思緒，她猛地抬起頭來，然后就看到了顧七月臉上那客套的笑容。金泰妍知道，平時顧七月在面對鄭秀妍、崔秀英她們時都是這樣的笑容，沒有什么惡意，但也沒有什么友善，僅僅只是普通朋友而已。這個笑容，讓金泰妍心底微微刺痛。

“嗯。”金泰妍點點頭，“我一直都期待著你的回歸舞臺，所以找允浩要了一張門票，果然今天的舞臺很精彩，江逸寒前輩的那首歌真的太好了，還有第一首歌也是，歌迷們也都很棒。”話語顯得支離破碎，東一錘西一棒，根本找不到一個方向，金泰妍嘴角的笑容已經(jīng)開始僵硬了起來。

低下頭，金泰妍用力搓了錯自己的臉頰，鼓足勇氣，抬頭直視著顧七月的眼睛，那雙深邃的眸子彷佛可以看穿她所有的心事一般，陌生，卻熟悉，“對不起。七月姐，真的，對不起。”金泰妍誠懇地說到，“我想……我也許只是羨慕你，你總是可以那么堅定、那么明確，所以當(dāng)我做不到的時候，我討厭自己，更討厭你。不過……我知道，你是為我好，我當(dāng)時完全被沖昏了頭腦，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這都是借口……”金泰妍再次搖了搖頭，她原本已經(jīng)打好腹稿的道歉，此時都已經(jīng)拋到了腦后，根本想不起來了，“對不起，七月姐，真的對不起，我錯了……”

鼻頭一酸，眼眶開始變得溫?zé)幔鹛╁麉s抬手用力擦拭掉眼眶里還沒有來得及凝聚的水霧，深呼吸了一次，再次堅強(qiáng)起來，“七月姐，我想你，我想念我們一起練習(xí)到通宵的時候，我想念你把我罵的狗血淋頭的時候，我想念每次有什么時候第一個就給你打電話的時候，我想念每次吃辣年糕你都嚷嚷著要我給你端熱湯的時候，我想念表演結(jié)束之后你總是給我打電話抱怨的時候，我想念受傷之后你總是絮絮叨叨責(zé)備我的時候，我想念所有人都站在另一邊只有你一個人站在我身邊的時候……七月姐，我想你，我真的好想你。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金泰妍整個人都變得支離破碎，強(qiáng)忍的淚水終究還是沒有能夠阻止，滑落了下來，燙傷了臉頰，“我錯了，七月姐，我錯了，我錯了……”含糊不清的呢喃在嘴邊打轉(zhuǎn)著，斷斷續(xù)續(xù)，殘破不堪，那些遺忘的回憶猶如潮水一般，洶涌而來，讓人幾乎無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