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3 詮釋舞臺
說唱結束之后,尹寶拉并沒有立刻離開舞臺,而是和顧七月并肩而立,一起共舞起來。
“因為你從有到無,所以我無法呼吸,因為身邊沒有你,讓我無法棲身,我快要死了,可是你現在卻不在身邊。因為你從有到無,所以我笑不出來;因為身邊沒有你,我的模樣漸漸頹廢,真討厭,我現在就連依靠的地方都找不到了。”
在顧七月那舉重若輕的演唱之中,顧七月和尹寶拉踩著整齊劃一的舞步,與旋律緩緩融為一體,但兩個人舉手投足之間的功力差距卻一目了然。
尹寶拉的動作嫵.媚之中帶著一絲利落,青春無敵的性.感讓人眼前一亮,確實不俗;可同樣的舞步在顧七月演繹之下,看似沒有太多的區別,但眼神的波光流轉,動作的忽快忽慢,恰到好處的停頓,多一分多余、少一分不足的舞步,僅僅只是一個推肩的動作都充滿了難以言喻的韻味。
副歌再次演唱完畢之后,尹寶拉轉過身,拖著疲憊的步伐,走下了舞臺,將整片舞臺再次還給顧七月。可是這一段卻沒有演唱,而是單純的鋼琴伴奏,只見顧七月踩著節奏,慢慢舞動起來,時而輕柔、時而發力,時而剛猛、時而柔韌,時而輕盈、時而沉重,在伴舞的牽扯之下,那宛若木偶一般丟失靈魂的舞步,在顧七月的演繹之下讓人根本挪不開視線。
難以想象,那看似沒有任何特別的舞步,卻將整首歌的靈魂詮釋了出來,僅僅只是依靠舞蹈就敘述了一個故事,一個完整而生動的故事,彷佛就連指尖都在訴說著故事的細節,那舉手投足之間行云流水、揮灑自如的情緒,在旋律之中緩緩發酵。
在韓國,幾乎人人都是舞者、人人都是舞王,可以說,舞蹈對于練習生來說是至關重要的,他們可能一天練習發聲兩個小時,然后其余八個小時都用來練舞。這種本末倒置的訓練方式聽起來不可思議,但就是事實。
可是,那些自詡舞蹈精彩絕倫的“歌手”們,卻從來沒有人能夠真正地將舞蹈演變成為一種藝術,他們最多也就是“舞蹈機器”而已,重復著別人的舞步,復制著別人的創意,但卻從來不曾真正領略舞步之中的情感和故事,更不要說像邁克爾-杰克遜那樣,將流行音樂與流行舞蹈完美結合起來。
可是今天,觀眾們終于體會到了所謂的舞蹈藝術是什么,就在顧七月那看似沒有任何特別的舞步之中,故事就變得無比清晰起來,絕望、落寞、悲傷、痛苦、煎熬,所有的所有卻都化作靈魂深處的倔強,即使分崩離析,卻始終咬牙堅持,那種錯雜的情感被展現得淋漓盡致,讓人瞠目結舌。
最后一個八拍,然后就看到顧七月轉過身,背對著觀眾,慢慢地走向了玻璃長桌,然后重新坐在長桌上,雙腿一收,輕輕一轉,雙腳踩在桌面上,直接就站立了起來,干脆利落卻又不失韻味的動作讓人目不轉睛,就連眨眼一下都顯得如此奢侈。
再次轉身面對著觀眾,顧七月重新拿起話筒,在旋律之中將自己的聲音一點一點地釋放開來,“耶……耶……耶……”每一個擬聲詞就提升一個八度,連續三個八度的提升,將歌曲難度上升到一個全新的高度,隱藏在聲線深處的沙啞被放大到了極致,所有情感呈現臺階時完全爆發了出來。
雖然人們早就知道顧七月的唱功令人佩服,“像中槍一樣”就是一個艱難的挑戰;但是現在,顧七月又一次驚艷了所有人,那爆發力十足的嗓音居然控制自如,達到巔峰之后婉轉地一收,然后旋律就洋洋灑灑地紛紛而落,這意味著,顧七月還是沒有盡全力,提升了三個八度之后依舊能夠控制全場,這一份功力已經遠遠超出了人們的認識,同時還超出了一首舞曲隱藏的深度。
但顧七月卻根本沒有炫耀的意思,聲音一收,“喔喔喔……”跟著旋律輕聲哼唱著,轉過側臉,抬起左手以肩部為原點,慢慢地描繪著“S”型往下探索,身體曲線也在那柔和的扭動之中美妙得沒有真實感。
伴隨著演唱,身子重心放棄,用左手支撐住桌面,再次坐了下來,修長的雙腿抬起,剪刀腿的造型輕輕一轉,然后整個人就再次坐在了玻璃長桌邊緣,“因為,因為沒有你。”那黑人嗓音的爵士演繹,將節奏藍調的醇厚質感完完全全展現了出來,猶如重新理順的天鵝絨一般,讓人愛不釋手,根本不需要歌詞,僅僅只是跟隨著旋律哼唱,高音和低音之間自由轉換,情感的釋放毫無保留,彷佛整個舞臺都掌握在她的手心里。
掌控舞臺,詮釋舞臺,稱霸舞臺。
這種境界幾乎每個韓國歌手都天天掛在嘴邊,鄭智薰巔峰期的時候就一直以掌控舞臺著稱,但此時此刻,音樂銀行的每一位觀眾腦海里都有同樣一個想法:這,才是真正的舞臺!
鄭智薰的舞臺的確十分出眾,這是事實,但他更多是依靠舞蹈的魅力來帶出音樂之中的性.感,身材優勢不可取代,這也是鄭智薰每次表演都必然要撕裂衣服的原因。但客觀來說,鄭智薰唱功方面的短板是不可彌補的,在舞曲的表演之中,他幾乎都以氣音來代替,這無疑是舞臺的一大缺失。
可顧七月卻不一樣,即使在激烈的舞蹈過程中,聲音之穩簡直如履平地,氣息的控制更是爐火純青,這一份控制功力就足以讓人欽佩了。但更近一步的是,顧七月將音樂、歌詞、舞蹈和演唱完全融為一體,真正地將舞臺演變成為一個展現藝術、敘述故事的平臺,舞臺上每一個元素、每一個細節都成為表演的一部分,一雙眼睛再加上一副眼鏡都不夠用。
這樣的舞臺,才是真正地享受。
那雙穿著白色帆布鞋的纖纖細足踩著透明地板,雙手支撐住玻璃長桌,臀部以鐘擺的弧度再次輕輕搖擺起來,旋律彷佛就在那曼妙的曲線之中暈了開來,沒有酒精卻讓人沉醉不已。最后,動作終于停了下來,修長而白皙的左手在空氣中輕輕一抓,歌聲猶如指尖的沙粒一般灑落下來,“回來吧。”
左手往胸口一收,彷佛抓住了最后的希望,也彷佛抓住了最后的殘念,微微垂下頭,那金色長發之中的側臉投射出若隱若現的弧度,有種驚心動魄的美好。
一直到這個舞臺,人們才明白,所謂的性.感,其實是沒有公式的,真正能夠展現出那股魅力的人,即使是一雙白色帆布鞋,也性.感得冒煙。難以想象,一件白襯衫搭配一雙白色帆布鞋,顧七月就奉獻了讓人面紅耳赤的精彩舞臺,那種隱藏在眼神之中的魅.惑幾乎讓人腿軟,沉浸在旋律之中久久無法自拔。
愿望終于視線了,人們終于看到顧七月在舞臺上表演舞曲了,那種君臨城下的強大魅力震懾全場。即使是女生,估計此時都已經被掰彎了。
攝影棚舞臺正中央的聚光燈緩緩亮起,現場觀眾這才回過神來,把視線從大屏幕轉移到了現場舞臺上,然后就看到了站在舞臺正中央的顧七月,沐浴在一片柔和的燈光之中,從極度性.感到極度安靜,猶如落入凡間的精靈一般,在白色世界里清新脫俗,美得不可方物。
這讓觀眾們著實有些不太適應,前一秒,“因為從有到無”的男友襯衫還讓人臉紅心跳;下一秒,顧七月就已經展現出了潔白無瑕的精靈形象,那清新之中帶著一起俏皮的裝扮擁有一種將所有躁動都平復下來的力量。
剎那間,一個清晰的意識就闖入大腦之內,“I”。那首驚艷了無數人的“I”,那首感動了無數赤子之心的“I”,那首寫出了顧七月心聲的“I”……終于要閃亮登場了。
“陽光灑落,如夢飛翔;破繭成蝶,浴火重生;赤子之心,回歸七月。”赤子之心們的應援聲響了起來,沒有聲嘶力竭,沒有用力吶喊,只是平靜地喊出內心深處的情感,但就是這樣的喊聲,卻逐漸匯聚成了一片,連帶出了一片晶瑩透亮的淚光,折射著猩紅色海洋的艷麗和恢弘,彷佛火燒云一般,染紅了蒼穹,恢弘而美妙。
不僅僅是赤子之心們,即使是站在舞臺前方的其他觀眾們也不例外。金泰妍的眼眶里已經盛滿了淚水,但她卻沒有低頭擦拭,而是高高地抬起下巴,透過朦朧的淚光,注視著站在聚光燈之下的顧七月,獨一無二的顧七月,忍不住抬起左手,放在了胸口,用心去傾聽那來自靈魂深處的歌聲。
沒有伴奏,沒有旋律,甚至沒有鼓點,顧七月的聲音就響了起來,僅僅只有顧七月的聲音,但這就已經足夠了,純凈而透明、清澈而溫暖,“陽光灑落的天空,蒼穹之下的孩子,如夢般飛翔,My.Life.Is.A.Beauty。”
這一天,終于了來,陽光灑落,趁著歌聲飛翔,猶如破繭成蝶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