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啊,凝兒只是在觀察這寒潭上的霧氣,師父不是常說萬法自然嘛,所以凝兒想多觀察一下,看看能不能有所悟……”凝兒急忙高聲解釋,可是盡管她找到了一個很合理的借口,但說到最后也難免是底氣不足,因為一說不到不想,她心中便像是有一根銀針在不斷刺著,疼痛難忍。
“哎,凝兒,為師跟你說了多少遍了,天下男人都是一個樣,你忘不了他并不代表他也不會忘不了你,在他身邊,光是公主就有兩個,而你就算是離開了為師,也會一輩子背著毒巫弟子的名頭,又怎么可能會和神帝在一起……”不等凝兒把話說完,水云霓便長嘆一聲,其實(shí)她知道,凝兒這丫頭除了想柳逸之外,肯定也是在思念尚在人間的母親。
她變了,以前她可以不顧一切,只為獨(dú)步天下,然后到這個夢逐漸破滅殆盡,她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有些害怕孤獨(dú)終老,本以為最后陪她走向黑暗盡頭的人會是白帝,現(xiàn)在看來,只能是凝兒這丫頭了。
她知道她這樣做是很自私,可是眼下她只剩下這點(diǎn)自私的本錢了。
“凝兒明白!”凝兒自知自己的心思瞞不過水云霓,因此也不再辯駁,心中則是忐忑,難道真像師父說的那樣,要不了多久柳逸便會將她忘記,說不定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忘了?想到這里,她心中又是一陣劇痛。
“嗯,總之你記住一點(diǎn),他很快便會將你淡忘,而你要做的,也是快點(diǎn)將他淡忘!”水云霓滿意的點(diǎn)點(diǎn)頭。
“水師娘,別來無恙啊!”就在水云霓信誓旦旦的說柳逸會將凝兒淡忘的時候,柳逸的身影出現(xiàn)在了寒潭之上,如赤火一般呼嘯著朝小島沖來。
“你……你怎么會來這里?誰讓你來這里的?”水云霓和凝兒都是大驚,陰虛寒潭的毒物分布遠(yuǎn)勝百花山,柳逸是怎么進(jìn)來的?而水云霓最氣惱的是,剛打消了寶貝徒兒思念的念頭,這小子就出現(xiàn)了,這豈不是要壞了她的好計劃?
“水師娘莫要慌張,柳逸此番前來不是為了向師娘討教,而是想找?guī)熌锴笠粯訓(xùn)|西!”柳逸飄飄然落在了水云霓和凝兒的跟前,拱手笑到。
“求東西?你所求何物?還有,日后莫要再叫老身師娘!”水云霓氣惱,但卻沒有發(fā)作,只要這小子不是來找凝兒的就好。
“哦,百虎草,柳逸只求三顆即可!”柳逸笑答,心中則是揣摩,要是這老婆娘不肯給的話,那就只能是硬搶了,反正他這次是一定要突破到仙人級,否則如何對抗北海玄門。
“老身給你五顆,你速速離開吧!”柳逸話音未落,水云霓便扔過去一個綠色瓶子,催促著說到。
這么爽快?
不光是柳逸,就連凝兒也是愣了一下,以前若是找毒巫要東西,那無疑是虎口奪羊,今日她怎么像是換了一個人一般,變得比白帝還慷慨。
“多謝水師娘了!”無論如何,東西拿到手了,柳逸還是要拱手感謝一下。
“不必了,你快滾吧!”水云霓高聲催促著,
像是生怕他把凝兒勾走了一樣。
“那好,柳逸這便告辭了!”柳逸再拱手,心中則是詫愕,小爺不是瘟神,為何被水云霓這般不待見?
看看水云霓,再看看她身邊的凝兒,他頓時明白了,心中立馬是樂開了花,原來這老婆娘是怕小爺把她的寶貝徒兒拐走了啊!所以才出手這么爽快,那還不趁機(jī)打劫她一番?
“凝兒姑娘近來可好?”柳逸轉(zhuǎn)身笑問凝兒,本不想見她的,怕是勾起不悅的往事,可既是面對面了,那自然是要問候一聲,順便刺激了一下水云霓這個老婆娘。
“好什么好,東西都給你了,你還不走?”果然,一見到柳逸跟凝兒打招呼,水云霓頓時緊張起來,橫在了兩人中間,惡狠狠的瞪著柳逸,似乎他要是再不走,她就要動手了。
“打個招呼也不行?”水云霓越是著急,柳逸就越不走,有好東西就趕緊交出來吧,否則他就會一直耗在這里,反正這里靈氣充沛,他選擇在這里修煉突破也是不錯的,“凝兒,近來可好?”
“不許回答!”水云霓轉(zhuǎn)身對凝兒吼了一聲,隨即又沖柳逸喊到,“今RB妹到此真的是為了求百虎草的,恐怕是別有用心吧?”
“沒有,凝兒姑娘善于采集萬年冰魄,所以柳逸想看看能不能找她討要幾顆!”柳逸煞有其事的說到。
“不就是幾顆萬年冰魄嗎,拿了趕緊滾蛋!”水云霓丟出一個白色瓶子,破口罵到,心中則是暗恨,這小子果然賊,在這個時候獅子大開口,還讓她無反駁之力,也罷,反正這些寶貝她也用不上了,都便宜這小子得了,只要能將凝兒留下來。
“也罷,凝兒姑娘,改日再會,對了,柳某特別喜歡用昔RB妹給柳某找的那種碧血草煉制丹藥,下次有緣再見,請務(wù)必給柳某帶來幾顆!”柳逸假意要走,實(shí)則繼續(xù)要東西。
“碧血草?哼,你小子也就別再耍滑頭了,還想要從老身這里得到什么,一并說出來好了!”水云霓豈是好欺,她惡狠狠的說到,心中則是悔恨,早知道當(dāng)初就出狠手殺了這小子,現(xiàn)在想殺他恐怕難了,且不說這小子的修為已經(jīng)達(dá)到登峰造極的境地,光是有凝兒在邊上,她就不好出狠手,免得惹這丫頭傷心,她又撒手離去。
“除了碧血草之外,還有安神葉、龍之心、黑蟒之魂……”柳逸嘿嘿笑著,既然老婆娘這么慷慨,那他還不順手撈一把?
“夠了……此為老身的百寶囊,你且拿去吧,但是你要答應(yīng)老身,日后不可再來陰虛寒潭,否則老身不會放過你!”不等柳逸說完,水云霓便托出一個黑色仙葫,扔到了柳逸手中。
“多謝了,哈哈!”柳逸拿了百寶囊便破空而去,縹緲的聲音回蕩在寒潭之上,“不過晚輩還是奉勸水師娘一句,是非成敗轉(zhuǎn)頭空,你已是百歲之人,深知孤寂之苦,為何還要這般為難凝兒?還有,家?guī)煱椎垡褜⑸竦垡晃粋鹘o晚輩,目前已是孤身一人,圣女琴歌也已廢除圣女一說,想必是想與家?guī)煱最^偕老
,水師娘難道就不想去五色山再續(xù)前緣?”
待柳逸的聲音慢慢消失殆盡,水云霓師徒二人皆是愣住了。
水云霓則是被柳逸這話激活了心中那團(tuán)火,她本以為自己再也不可能追憶往事,再也不會去五色山,也無需像往日那樣,追求名與利,只為引來白帝的注意,一輩子呆著這陰虛寒潭便好,一切只因白帝為天下而放棄了一切,連他最愛的瑤仙子都放棄了,更何況是她。
可是假如柳逸所言不虛,那白帝現(xiàn)在也只是一個孤單老人了,再也沒有世俗的牽絆,那她豈不是可以前去問個明白,問他當(dāng)年在九曲河上面對她說的那番話是不是真的?他真的會在乎她一輩子嗎?
而凝兒則是欣喜,若是師父肯去五色山找白帝,那想必也便不會強(qiáng)行將她留在這里陪她到老了,她也就可以繼續(xù)去跟著柳逸闖蕩天下了。
“師父……”見水云霓愣在風(fēng)中,石化了一般,許久都沒說出一句話,凝兒不禁輕聲喚到,很顯然,她是想看看她老人家如何看待柳逸所說。
“不管他說的是真是假,為師都要去一趟五色山!”又過了許久,水云霓方才輕嘆一聲,是啊,哪怕不是去質(zhì)問白帝,去向他表白一番,此生也算是無憾矣!
聽到這話,凝兒立馬是喜笑顏開,自百花山歸來,這還是她第一次開了笑臉。
五色山
秦淮陽等人都是在安心等待柳逸的歸來,或是對弈,或是靜坐修行,各自忙各自的,只待柳逸回來,然后大軍繼續(xù)壓境北海,鏟除北海玄門,以正大道。
“白帝,你這是……”老鬼星除了舞刀弄槍之外,下棋布陣都不會,因此是閑人一個,閑人自然就能觀察到所有人的動向,見白帝正在收拾行囊,他不禁輕喝一聲。
眾人皆是看了過來,見到白帝這般,都是大吃一驚,不明所以,白帝要出去游玩?
“五色山乃神帝之道場,既然老夫已將神帝一位傳給了柳逸,日后這里便是他的居所,老夫是該讓他單飛了!”白帝淡然的笑著,并沒有說他要去何處。
縱是他不說,很多人也能猜到,白帝肯定會去赤發(fā)山找瑤仙子。
“路途遙遠(yuǎn),不如秦某讓神兵營護(hù)送你過去!”秦淮陽上前拱手,眼下北海玄門仍在,白帝孤身出門,難免會有危險。
“不必了,老夫既是不問天下事,天下人又何必為難老夫!”白帝悠然自得的笑著,很顯然,放下了天下的大任,他也是渾身輕松。
“你是要去找瑤仙子嗎?”琴歌輕聲問到,沒了圣女一說,她也便不再是圣女,她只是琴歌而已,這類問題大可以大大方方的問出來,原來沒有世俗的牽絆,言出由心,真的不是一般的舒適。
“或許吧!”白帝愣了愣,繼續(xù)笑著,其實(shí)他很想說是,可又怕傷了琴歌的心,畢竟琴歌喜歡他,他是知道的。
“不管你去哪兒,我都陪你去!”琴歌笑了,宛如五色山上的月兒花,燦爛無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