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東看姬唐走過來,轉身走到了一邊,等遠了一些停住了腳步,轉身看向跟過來的姬唐,神情嚴肅。
姬唐走到離安東一米遠的地方停住了腳步,眸色幽沉地看向安東,“我和妮妮,一直是我主動,你不要責怪她。圍”
安東輕哼了一聲,“一個巴掌拍不響。”
姬唐頓了頓,“關于陳家的事,我只說一句話,孩子不是我的,我和張巖之間什么也沒有?!?
安東點了一根煙,在昏暗的夜色里,火星子閃出耀眼的光芒,“可是我聽說張巖這些年的花銷都是你供的。羿”
姬唐垂了眼皮,“我也有想要保護的人,不方便說,但是三個月絕對能解決張巖的問題,我相信只有我能給妮妮幸福,等我解決了張巖的事,希望你不要反對我們在一起,我想早點結婚?!?
安東眸色深沉地看著姬唐,“就算是這樣,門不當戶不對,安妮可能不適合你的家庭?!?
姬唐抬頭看向安東,“我媽這個人雖然難纏,對兒媳卻是極好,當成女兒對待,如果叔叔擔心這個,大可不必,我大嫂的家室還不如妮妮,如今是姬家的大少奶奶,在姬家在公司沒有一個人敢輕視她。”
安東抽了幾口煙,看著姬唐,看來張巖的事真沒有那么簡單,“既然如此,我相信你說的話,但是我不希望妮妮因為這件事受一點委屈?!?
“謝謝叔叔理解?!奔坡曇粢宦滢D身走向車的方向,打開車門,看向安妮,眼神示意她出來。
安妮搖了搖頭看向慢幾步朝著這邊走過來的安東,心虛地移開了視線。
安東輕哼一聲,“家也不想回了?”
安妮小聲說了一聲沒有。
安東神色好看了很多,“走吧?!?
安妮看了一眼姬唐,不知道他是不是和爸爸說了張巖的事,慢吞吞地下車,小心翼翼地站到了安東身邊。
安東看向姬唐,“路上注意安全。”
姬唐嗯了一聲,“我明天早上過來接安妮?!?
“隨你?!卑矕|看向姬唐,不知道這樣一個成功的男人是否適合安妮。如他所說,十五歲就知道保護他要保護的人,那是怎樣的城府?
姬唐朝著安妮說了一聲晚安上了車。
安妮看著姬唐的車緩緩地出了巷子,才回頭看向安東,激動地出聲,“爸,你也相信他是不是?同意我們在一起了是不是?”
安東輕哼了一聲,“我同意不同意重要嗎?”
安妮看了一眼安東,見狀連忙抱住了安東的手臂,“親親老爸,謝謝你。”
安東看了一眼手里的煙,吹了一下煙灰,用食指和拇指掐滅,姬唐的話他倒是不質疑,姬唐不是那種遮遮掩掩藏頭露腳的人,說的也很簡單,但是再簡單,他也聽明白了姬唐的意思。
姬唐沒有直接問,大概也猜到他站在這里的原因,后面那句明天早上接安妮的話幾乎將一切挑明,好一個聰明的男人!
想到這里,安東回頭看向安妮,他不反對也不同意,順其自然吧。
安妮心情莫名的好,“爸!”
安東沒有說什么,和安妮一起進了小區。
回到家,一進門冉眉就迎了過去,“老安,你怎么送老陳送了這么久?”
安東看了一眼安妮,“順便接了一下妮妮?!?
安妮眉開眼笑的看向冉眉,“媽,我爸同意我和姬唐在一起了?!?
冉眉看向安東,喜上眉梢,這么說姬唐真的和巖巖的事無關了!真是太好了!
她看向安妮,覺得心情澎湃,“妮妮,改天帶他到家里來,商量一下什么時候雙方父母正式見個面。”
安東瞪了一眼冉眉,“還早!”
“不早,早什么!”冉眉想到姬唐這個女婿,簡直就是她夢寐以求的女婿,一百個滿意!
安東沉聲道,“兩個人要是真到一起,我們也是嫁女兒又不是娶兒媳,你至于把自己的身段降得那么低嗎?”
冉眉笑了一聲,“也是。”
……
翌日
安妮昨晚興奮過頭睡得有些遲,起得遲了,正在匆忙的洗臉,聽到她的手機響趕緊抹了一把臉跑出了衛生間,和迎面拿著手機要給安妮的冉眉碰上。
冉眉責備了一聲,“跑什么?!?
安妮揉了揉額頭,“媽,你額頭怎么那么硬!好疼!”
冉眉看了一眼,不是很紅,“沒腫吧?”
安妮說了一聲沒有,接過冉眉手里的手機接通了電話,“你到了?”
姬唐嗯了一聲,低聲問,“下來了嗎?”
安妮看向冉眉,冉眉示意安妮叫姬唐上來吃早飯。
安妮搖了搖頭跟姬唐說,“我馬上就出來了,對不起,早上起遲了?!?
“我等你?!奔普f完掛了電話,從駕駛位下來,站在車門口。
過了二十分鐘,安妮才從小區門口跑出來,看到姬唐,奔跑的腳步突然加快了。
到姬唐眼前,安妮直接跳進姬唐懷里,頭貼到了姬唐胸口上,“我們以后終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
“以前不是光明正大?”姬唐反問了一聲,幫安妮打開副駕的門,手落在她肩膀上將她推進去,關上車門自己走向駕駛位那邊。
到了公司,前臺看到姬唐和安妮一起遲到腦子里惡補了一下昨晚的火爆,總裁這么酷霸拽,想必在床事上一定特別強勢,安助理一定很幸福!
……
到了頂層,安妮沒有看到彭川,以為她去哪個部門處理工作了,沒有在意。
而此時,彭川正在和容龑討論工作。
容龑正在醞釀措辭,對于他剛才說的話她是裝傻充愣還是直截了當地挑明?
彭川坐在那里沒有出聲。
容龑眸色邪魅地看著彭川,“他到底有沒有誠意跟我們合作?如果連合作的誠意都沒有,還不如不合作。”
彭川依然沒有出聲,這樣面對著面,思緒早已情不自禁地飛遠。
“彭特助,剛才我們說到哪兒了?”容龑看一眼有些發怔的彭川,心情莫名地煩躁,聲音里也透出焦躁。
彭川回過神來,理了理有些混亂的頭緒,“說到簽合同的事情。老實說,我不明白對方的意思,我和他都談到設計圖、合同的條款,對方沒有任何表達不想合作的意愿,也沒有提什么時候簽合同?!?
容龑摸了摸下巴,嘲諷地笑了一聲,“既然已經送過玫瑰,估計上了床就確定時間了。”
彭川臉色微怏,“如果容總對我有什么不滿可以現在告訴我,也可以向姬總匯報?!?
容龑冷哼一聲,環抱著胸,“你那么能干,把客戶都吸引了,我能對你有什么不滿?”
彭川心口一痛,臉上卻帶了笑容,“謝謝容總過獎!”
容龑看著彭川臉上的笑容,握著咖啡杯的手不由地收緊,不管是一句輕飄飄的話、一個動作還是淡淡一笑,她總是輕易能激起他的憤怒,“出去,我現在不想看見你!”
彭川站起來剛要走,容龑站起來突然走過去拉住了她的手,“為了一個項目,出賣色相也在所不惜?”
彭川不知道該說什么,“是的,我需要這份工作,很需要。”
容龑放開了彭川,冷漠地轉過了神,“為了錢的話,你可以找我,一個晚上我可以給你不菲的價格!”
彭川看向容龑,笑的比剛才還得體,“不知道容總給我開一‘夜多少的價格?”
容龑呼吸深深淺淺,“既然物價一直在上賬,我給你原來十倍的價格。”
彭川笑了一聲,“沒想到我一‘夜這么貴,為什么不同意呢?”
容龑沒有出聲。
彭川看著他的背影,“容總今晚就需要服務嗎?”
容龑直接說了一聲滾,彭川出了他的辦公室渾身一軟差點跌跪在地上,勉強維持了平衡,閉著眼睛深吸了一口氣。
過了一陣,她一個人到了小會議室,給昨天下午見的客戶打電話,“杜總,不知道我們什么時候簽合同?”
杜遠名笑了一聲,“彭特助心急了?!?
彭川盡量和平地出聲““杜總為什么說我心急?我想請問下杜總,究竟有沒有跟我們公司合作的誠意?!?
“那要彭你有沒有足夠的誠意了?!彼袅颂裘碱^,用一副漫不經心的口吻說道。
彭川突然感到自己似乎被嘲弄了,情不自禁地咬緊下唇,須臾,鼓起勇氣問他:“那么,杜總需要我表達什么樣的誠意?”
杜遠明輕笑一聲,反問她:“你說呢?我需要你表達的誠意你不是最清楚不過了嗎?”
“對不起,我真的不太清楚?!迸泶ㄕf完掛了電話,不知怎么的,彭川突然想起她和容龑分開狂歡的畫面……她忍不住就紅了臉頰。
彭川剛要出會議室,手機響了,是杜遠明打過來的。
她接起來,“杜總是要談合同的事嗎?”
杜遠明笑,波瀾不驚地說:“我只是希望彭小姐提供更好的設計圖來表達你的誠意,這要求也算合理吧?”
彭川霎時窘到無地自容,原來她剛才想太多了,難道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她羞愧得低下頭來,兀自說:“初步設計圖馬上就可以送過去,如果杜總滿意,再談合同不遲。”
“好,我等你,你親自送過來!”
“好的!”
彭川開了車帶著資料直接送到了杜遠明那里。
杜遠明也不挽留,只淡淡說一句:“不送?!比缓笞聛?,拿起辦公桌上的座機撥了內線,說道:“讓他過來吧,我這邊忙完了。”
走出辦公室之后,彭川還是覺得剛才糗大了,那種貌似會被潛規則的想法想想就好了,干嗎還要說得那么直白,簡直太丟人了。
她神情沮喪地走到電梯口等電梯,不多時,隨著“叮咚”一聲,電梯門開了,從里面走出一個身形修長的男人。
“兩個小時,兩個小時可以做完很多事?!”男人看著彭川,有些不可置信地說。
彭川抬眼望去,瞬間愣住了,眼前這個男人竟是容龑!
他看上去跟從前和她談戀愛時沒什么兩樣,俊朗的容顏依舊,只是更加成熟了。
她從嘴角擠出一個笑容,客氣而生疏地說:“容總怎么過來了??!?
仿若跟一個陌生人說話的口吻,聽在容龑耳中讓他覺得很不舒服。
彭川并不想跟他有太多牽扯,畢竟他已經是她生命中的過去式了。她正打算進電梯時,卻被他一把拽了出來。
“你干什么?”彭川對他的舉動十分不滿,一邊甩開他的手,一邊看向容龑。
容龑冷冷看著她說,“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的。你來這里做什么?”
明明曾經是那么親密無間的戀人,現在卻用質問的口氣跟她說話,仿佛她犯了什么天大的錯誤一般。
“我來這里做什么用不著跟你匯報吧?”她狠狠盯住他那張既熟悉又陌生的臉,幾乎一字一句地說。
“杜總通知我過來簽合同。”容龑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有很多糾結和痛苦。
看著他的表情,彭川心頭卻有種說不出的痛快,也沒有直接否認,只是說:“真的又怎樣?假的又怎樣?這都與你無關?!?
彭川揚起眉毛繼續說,“他不會動真情,就你最會動真情,對我動過真情,對隨便一個女人也能動過真情,請問你的真情就這么廉價嗎?”
容龑被噎得無言以對,過一會兒才說,“他是個危險的男人,你還是離他遠一點比較好?!?
“對于和他保持什么樣的距離用不著你來教我?!闭f完彭川瞥了一眼電梯,電梯還要過會兒才來,可是她已經一秒鐘都不想待在這兒了。她快步走向樓梯口,打算走樓梯下去。
容龑還想說什么,卻張了張嘴什么都沒說,然后朝杜遠明的辦公室走去,順利地簽了合同,不經意看到一角的垃圾桶,有幾個帶著液體的乳膠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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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杜遠明的辦公室位于十六層,但是下樓梯走起來并不十分累,只是彭川許久都不運動了,走到一樓時也有些氣喘吁吁了。
走樓梯的時候,她的腦中
忽然冒出一個想法:如果她跟杜遠明交往,容龑會不會再那么無視他?或者她可以忘記他。
當然,她很快就抹去了這個想法。
走出大廈,她抬頭看一眼碧藍澄澈的天空,天氣晴朗,日光正盛,她輕輕揚起唇角,眼睛里仿佛有流彩在閃動。
正如某部電視劇里說的那樣——“生活并不完美,但不代表生活不美”,就算失戀過也不代表生活中沒有美好。過去的時光再美好也只是過去了,不要去想過去的人和事,未來有無限種可能,或許有新的美好正在等著她。
懷揣著這樣的心愿,她回了公司。
彭川剛回到辦公室,就發現有些異常,只見有人率領一幫同事舉著酒杯站在過道上,仿佛在舉行什么歡迎儀式。
一見到她,大家立刻笑容滿面地走過來,“大功臣,你總算回來了!為了歡迎咱們的彭特助凱旋而歸,大家干一杯!”說著遞給彭川一杯酒。
彭川有些云里霧里的,現在八字還沒一撇呢,怎么就像開慶功宴似的了?萬一不簽合同,豈不是出丑了?思及此,她不得不往大家滿腔熱情上潑冷水,“現在說這話是不是太早了?合同還沒談妥呢,人家給不給項目還不一定呢!”
“容總說合同已經簽了,彭特助是第一功臣。”
彭川聽不懂,“明明去的時候沒有談好,杜總說一周后回話?!?
“大家先回去做事吧。”有人擺擺手說,大家紛紛散開了。
大家本來滿懷期待地等著彭川載譽而歸,所以才大費周章地搞了個小型歡迎儀式,結果不成想她帶來的是這樣的消息,心情也頓時從高峰墜到低谷。
有個參加這個項目的主干把彭川帶到辦公室,十分不甘地問她:“之前我和杜總都說得好好的,合同的條款我也是根據他的意見擬定的,怎么突然就不成了呢?你究竟是怎么談的?”
“你也別太著急,杜總并非不把這個項目給咱們做,只是想考察一下我們的實力,需要我們提供初步設計圖再做決定?!迸泶ㄕf如實說道。
張云搖了搖頭。
“應該不會吧,既然杜總看上了咱們事務所,理應優先選擇我們才對??!”彭川說這話的時候其實心里也沒底,主要是她沒法掌控杜總的真正想法,一個善變的男人究竟做出會做出怎樣的舉動她實在猜不透。
張云忽然想起和杜總談這次合作項目時,他說過“如果讓彭川負責這個項目,我倒可以考慮和你們合作”之類的話,一下子有了新的主意。
“彭特助,我就實話實說吧,杜總其實醉翁之意不在酒,看上的是你。杜總這個人要事業有事業,要家境有家境,要樣貌有樣貌,實在是人中龍鳳。你也老大不小了,你不如趁這次合作把自己嫁出去得了。嫁給杜總,你不吃虧……”
彭川顯然沒料到張云有幫她做媒的想法,趕緊打斷他,“張工,我只賣藝,不賣身!”
一聽這話,張云先前緊繃的表情一下子放松了,不禁笑道:“彭特助,嫁人是件喜事,這跟賣身可是兩碼事??!”
彭川壓抑住內心的不滿,義正詞嚴地說:“張工,你剛才說的事是你自己異想天開吧?你怎么就能確定杜總會看上我呢?就算他看上我,你又怎么能確定他不是一時沖動玩玩而已呢?”
張云略略愣了下,他確實太急功近利了,沒有考慮這么周全,只想著快點簽妥合同,立功確定自己在公司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