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餓了,劉忻,你去買點吃的吧,我要清淡口味的,不吃路邊攤,你去五星級酒店買。”
“我不去!要吃你自己叫外賣或者干嘛都可以,反正我不給你買吃的!餓死你這個刻薄嘴毒的男人!”
“劉忻,你別忘了,你爸爸還在我手里。”
“薄修,你敢不敢再無恥一點!”她又不是他的免費保姆,憑什么啊?
面對她的氣憤和惱怒,薄修不以為然,唇角勾起一絲笑道:“你不去?”
“我……”本想說不去的,可只要一想到上次薄修讓人對劉旭做的事,劉忻就忍不住背脊一涼,最后無力的答應(yīng):“那你等等,我去就是……”
劉忻一出醫(yī)院,就急著去找五星級酒店,好不容易找到一家之后,她竟然發(fā)現(xiàn)消費的時候,錢包里的現(xiàn)金根本不夠,只能刷卡,刷卡的時候,她心里那個疼啊。
這可是她好不容易攢下來的錢,為了這些,她連雙新鞋子都不敢買。
好在,上次白世江拉著她去逛街,給她買了不少服裝鞋子,想到這里,劉忻心里再次油然而生一股內(nèi)疚。
要是她不用欺騙白世江那該多好。
可為了劉旭,白總……我只能對不起你了。
心里默念著,服務(wù)員已經(jīng)把飯菜打包好給她了,劉忻一點兒都不敢耽誤時間,生怕回去晚了,薄修會對她不客氣。
劉忻趕回薄修的病房里時,發(fā)現(xiàn)他正在享用牛排后,手里提著的飯菜頓時重重的‘砰’的一聲摔在了地上。
她無力的看著他,突然覺得心里很委屈。
她的一雙眼睛有些紅,什么話也沒說,也顧不得地上摔的那一地狼藉,轉(zhuǎn)身就跑出了醫(yī)院,幾乎沒給薄修說話的機(jī)會。
溫祁南被薄修找來醫(yī)院之后,聽了他的描述,真恨不得一巴掌拍過去。
他咬牙恨恨的說道:“薄修,我怎么沒發(fā)現(xiàn)你這么缺心眼兒啊?你這么整她你有意思嗎?劉忻昨晚可是救了你的命!你這么折騰她,你還是個男人嗎?我是你哥們兒我都看不下去了,劉忻說的對,你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
“她也可以買回來自己吃啊,反正她也還沒吃飯。”
“薄修!你要是一開始就不打算吃她買的東西,你又何必折騰她去買,她昨晚在這兒陪了你一宿,你以為是個女人都肯為了你這么做嗎?”
“當(dāng)然,只要我摘了面具,有的是女人愿意來陪我。”
“薄修,你就是個榆木腦袋,她做錯什么了?你為什么要這么對她?你可別告訴我,這是為了你的計劃,這跟白世江半毛錢關(guān)系沒有吧?”
溫祁南覺得自己簡直要被他給氣死了,他這么整劉忻,有意思沒意思?劉忻可是個女人,他這是在欺負(f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可恥!
虧他還在劉忻面前說,他是個好人,只是嘴巴壞。
現(xiàn)在看來,他是心也壞的差不多了。
“我想折騰一個人,還需要什么理由嗎?”薄修淡淡然的說著,唇角勾起輕笑來。
溫祁南被他這理所當(dāng)然的語氣給氣的不輕,好半天沒跟他說話,最后氣的不行打算走了,他才沒好氣的說道:“修,你這么欺負(fù)她,想過她得多難受嗎?你不讓她去見劉旭,還讓她當(dāng)?shù)诙€白思思,混進(jìn)白氏做間諜,她在公司里受的委屈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已經(jīng)活的這么累了,你何必這么折騰她?”
“不想跟你說話了,我走了,你自己準(zhǔn)備出院吧,別找我,我短時間內(nèi)不想看到你。”
溫祁南甩下話,就怒氣沖沖的離開了,而被遺留在病房里的薄修目光陰沉,心里不禁有些空落落的。
溫祁南的話他并非一句沒聽進(jìn)去,只是……
難不成,他要為此跟那個蠢女人道歉?
要他跟她道謝,謝謝她的救命之恩,他能像之前那樣果斷的說出口,如果是道歉……
眉頭不由得擰緊的更厲害,薄修心里頓時有些焦躁。
而此時此刻的劉忻正身處醫(yī)院附近的一處公園里,坐在公園的涼亭里,劉忻忍不住委屈的哭了起來。
她不太明白,為什么薄修要這么針對她,折騰她?
難道是為了鍛煉她的心性嗎?
可她知道在白世江面前該怎么做,他怎么能做出這么過分的事來?
伸手用力的擦拭著臉上的淚痕,劉忻咬唇坐在涼亭里,渾身顫顫發(fā)抖,冷風(fēng)刮過面頰,臉上刺疼刺疼的,雙膝有些耐不住寒,腫痛難耐。
一雙手顫抖著撫摸在膝蓋上,劉忻臉色慘白,手機(jī)鈴聲響起時,她都沒看是誰打開的,就接了:“喂,我是劉忻。”
“小忻,你是不是不在家?我敲了很久的門,沒人答應(yīng),怕你是不是出事了,就給你打電話了,你沒事吧?”
聽著她的說話聲有些沙啞哽咽,白世江話里滿是擔(dān)憂。
聽到他關(guān)心的話,劉忻心里難受的更厲害了,為什么同樣是男人,白世江這么好,薄修就那么可惡。
她哽咽著聲音回應(yīng)他:“我沒事,我不在家,我心情不是很好,就出來走走。”
“你在哪兒?我過去找你吧。”她都這樣了,他怎么放心她一個人在外面,她雙膝也還沒好,要是出了什么事,那可怎么辦。
劉忻給他報了地址之后,就掛斷了電話,坐在冰冷的石凳上,她看著公園里那些嬉笑打鬧的孩子,突然想到小時候的她,想到還在醫(yī)院里療養(yǎng)的劉旭,心上不禁狠狠一疼。
白世江開車,很快就趕到了她說的地址,找到她的時候,她一雙眼睛都是紅的,顯然是剛哭過了。
“小忻……”
白世江坐在了她旁邊的石凳上,眉頭緊皺,深邃有神的黑眸緊盯著她,劉忻感到疲倦不堪。
好幾個月了,都沒能去看看爸爸,上次還被薄修以那樣激烈的方式威脅,多天來在公司里遭受冷眼嘲諷,沒有朋友,沒有好的同事,也見不到家人,每天不是被薄修罵丑,就是被他罵沒智商,蠢到家,多天來積壓的大大小小的委屈終于令劉忻忍不住在白世江面前失聲痛哭。
她發(fā)誓,她這輩子都沒有哭的這么委屈傷心過,就連上次在公司里被人各種惡整,她都沒有。
可是薄修……
他的所作所為,怎么就令她覺得那么委屈呢?
心口放佛是被人撕裂開來一個巨大的口子,白世江緊緊抓住她的手,慌張的安撫她道:“怎么了?是膝蓋不舒服嗎?我送你去醫(yī)院看看。”
面對劉忻的突然大哭,白世江心里難受極了,卻不知道該怎么辦好。
只能先問她,是不是膝蓋不舒服。
“不是,我沒事,我很好……就是突然有點難受而已。”
“都哭成這樣了,還說沒事,你要是不想說也沒關(guān)系,不是身體不舒服就好了,身體不舒服一定要去醫(yī)院,病不治只會惡化不會好,知道嗎?”溫柔的看著她,白世江眼中的溫情令劉忻覺得心疼。
腦子里都是薄修那副刻薄冷血的面孔,他過往跟她說過的每一句話都浮現(xiàn)在腦海里,劉忻終于忍不住站起身呢喃道:“白總,我能擁抱你一下嗎?”
此時,她真的很想有個肩膀可以依靠。
見她這般小心翼翼的問,白世江不禁笑了,看著她心疼極了,起身就伸手將她擁入懷里,他很慶幸,她愿意這樣問他。
這至少代表著,她愿意在難過的時候依靠他一下,不是嗎?
白世江欣喜不已,被他擁入懷中的劉忻一臉凌亂的淚痕,她伏在他的胸膛里哽咽著,想要傾訴些什么,卻發(fā)現(xiàn)有關(guān)薄修的一切,她都是不能跟白世江透露的。
而她進(jìn)入白氏的初衷……
“白總,對不起……”就在劉忻差點脫口而出,要告訴白世江真相的那一刻,她又及時哽住了話,將所有的真相都咽回了肚里。
她做不到……劉旭還在醫(yī)院,她無法拿自己爸爸的生命安全來賭。
“傻丫頭,說什么對不起。”她能給他一個安慰她的機(jī)會,他高興都來不及。
“恩……”她怎么敢告訴她,她跟他說對不起,不是因為他在她最需要的時候出現(xiàn)了,而是因為她對他的欺騙。
從他的懷中鉆出頭來,劉忻站的跟他有些距離之后,一雙剛剛哭過的眼睛通紅,一張倔強(qiáng)的小臉落在白世江眼中,令他感到難受。
“外面天氣有點轉(zhuǎn)涼了,我送你回家吧。”她一直在這兒待著,一雙膝蓋肯定受不了,醫(yī)生可是說了,要是不好好護(hù)理的話,很容易落下后遺癥的。
要是真的落下什么后遺癥,搞不好,以后她都不能再跳舞了。
白世江的話說完許久,劉忻才回應(yīng)他:“恩,那麻煩你了。”
“說什么客氣話,我們可是朋友,不是嗎?”她又何必這么見外。
“真的謝謝你在這時候出現(xiàn)。”他一定不知道,她剛才多絕望無助,才會在他面前那般失態(tài),失態(tài)到竟然會主動求擁抱,想想她都替自己臉紅。
劉忻一路被白世江攙扶進(jìn)了車?yán)铮稽c兒不知道剛才那一切,都被從醫(yī)院里跑出來找她的薄修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