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自始至終,她在他心里的位置竟是這般輕,只要別人的一個眼神,他就會主動跟她提出幾點何時去哪里辦理離婚。
“方小明,你知道你有多沒用嗎?跟我結婚時,跟我結婚前,跟我結婚后,你對我做出的承諾,沒幾樣你兌現了,你還婚內出軌,你就是一個光有一身好皮囊的沒用男人,你一無是處,這輩子注定一事無成。”
唐月冷眼盯著他說完這番話,話完之后,都沒給他反駁的機會就再開口道:“明天上午十點,民政局我等你,你再放我鴿子,我就起訴了,到時候別怪我給你難堪。”
“他一定會去的,你放心吧。唐小姐。”程米看向唐月的目光充斥著嘲諷,令唐月十分忍受不了,她很想給這個女人一巴掌,可她想,她要留著,記著這一巴掌,她要在以后,一個合適的場合,眾目睽睽之下,狠狠的給她一巴掌,讓程米這輩子都刻骨銘心。
唐月一步步離開程米的住處,出了公寓之后,她告訴自己,這場婚姻,她沒有輸,而程米這個第三者也沒有贏,她堅持……方小明不久后,一定會后悔的,一定。
到時候,她一定要變得耀眼,比程米后臺更硬,更有錢有勢,她要讓他看看,一個離開方小明的唐月,能變得多么優質!
隔天上午,方小明果然沒有爽約,程米開車送他來的,他跟她進民政局很爽快的辦理了離婚手續,有關財產分割這一塊,她主動要求什么都不要,只要自己賬戶里兩萬塊的存款。
走出民政局的那一刻,當她看著方小明頭也不回的上了程米的車時,她冷冷的笑了,看著自己手里的那張離婚證,拉著行李箱叫計程車的時候,她面色冷傲。
她相信,自己離婚后,可以過得更好。
程米心情很好,她認為唐月被方小明甩了,心里恨死她了。
被一個女人這么恨,尤其是情敵,她心里自然開心,在她看來,這恰恰證明了身邊的這個男人有多么的愛她。
不然怎么舍得說離婚就離婚。
這天程米開車帶著方小明去找了陸箐箐聚餐,算是正式把方小明當成男朋友介紹給陸箐箐看,陸箐箐從一開始看見方小明,就打心眼里瞧不起這個男人。
她性子傲氣,最討厭這種徒有其表的男人。
聚餐期間,陸箐箐也沒怎么表現出不悅,直到聚餐之后分道揚鑣了,方小明回去了,陸箐箐才拉著她的手道:“米米你沒事吧?讓他跟唐月離婚,那他以后要纏上你怎么辦?”
這種男人要是被纏上了,那可不好脫身。
“纏上我?哼,最多給他點錢,我知道你擔心什么,你放心吧,我沒當真,我也就是看上他的那副皮相,我要什么樣的男人,我心里有數的。”她又不傻,自然心里知道分寸。
“那就好,這種男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東西,你可別犯傻。”陸箐箐有些憤憤的說著,說實在話,遇到這種男人,她一般都想一巴掌過去的,可礙于程米的面子,她也只能當做什么沒看見。
“我當然知道他是什么人,你就放心吧,倒是有個事我要跟你說,你說……我們還要去找找蔣玲,一起合作嗎?”
程米的話題一轉,陸箐箐凝起眉頭看向她,目光凝重,忍不住說道:“去找她?你忘了嗎?自從那次生日宴的事故出了之后,蔣玲和那個李錦就再也不跟我們聯系了,就直接當做不認識我們了,那也難怪,誰讓你當時派去的人傷了她們心目中的真命天子呢?”
“那也不怪我啊,我怎么知道劉忻那個狐貍精那么有本事,進去白氏沒幾個月,直接把不近女色的白氏總裁都給拿下了。”
“在學校的時候,曲向陽不也被她拿下了嗎?可曲向陽什么下場?”
“少提曲向陽,提到這個我就來氣。”
“我何嘗不是,我以前是真喜歡他,你那時候不也一樣嗎?也中意他。”
“是又怎么樣?曲大才子只看中了劉忻那個狐貍精,我們能有什么辦法?”
“再去找找蔣玲吧,李錦也行,我的仇,我要借著她們的手報回來。”
“可生日宴的事……”
“大不了說句對不起唄,再說,女人激一激,這些是問題嗎?那個蔣玲愛白世江可是愛的死去活來的。”
“那就好辦了。”
“那就這么說定了。”
兩人就將事情這么敲定了,而與此同時,李錦也在跟蔣玲合計著要怎么對付劉忻,她現在看劉忻是怎么看怎么不順眼,比以前還要不順眼。
特別是之前白世江為了她,特意開公司高層會議聲明,還為了劉忻開除了好幾個員工,其中還有公司高層。
晚上下班之后,白世江因為工作上的事,就讓簡先生送劉忻回家,進門之后,看著靠在沙發上的薄修,劉忻目光一滯,隨即反應過來:“你怎么來了?”昨天她回來,可沒在屋里看見他,他也沒有找她,而她,礙于心底的那份喜歡,也沒有主動去找他。
她想,可能見面的次數少了,她對他的情竇初開,就會漸漸消失吧。
“我一直是你這兒的常客,不是嗎?”
“沒事的話,我回屋睡了。”
劉忻對待他的反應十分冷淡,冷淡到令薄修覺得莫名其妙,他擰緊眉頭問她:“你還在因為我告訴曲單那五萬塊的事而鬧脾氣?”
“鬧脾氣,你都這么形容我了,何必還要追究原因?”劉忻覺得自己一點都不了解面前這個男人,她也不清楚,自己為什么會莫名其妙的喜歡上這樣一個男人。
要說優秀體貼細致溫柔,他哪里都比不上白世江啊。
可她為什么會在白世江和他之間,喜歡上他呢?
起初見到他時,是在89號那間空曠無比的屋子里,兩百多平方的地方,除了他和一張黑色老板桌,其他的,什么有沒有。
為了五十萬救命錢,她跟他簽了約,簽名的時候才知道他的名字,薄修。
無比涼薄的一個名字,正如她認識他時,他的人一樣涼薄透頂。
后來她在任務過程中,一次次的體驗到他的冰冷薄涼,人如其名,就在那次他把她從山下救上來的時候,她不知道她當時多感動,多感激他,可他卻僅僅只是一句話,就讓她有種瞬間被人扔進冰窖的感覺。
他從始至終都在不斷的告訴她,不要愛上他也不要愛上白世江,在他眼里她是一顆有利用價值的棋子,而她愛上白世江會妨礙計劃發展。
最近的一次,他為了救她,受了傷時,她當時竟比那時候擔心白世江還要擔心他。
可他永遠只會告訴她,記得任務,別成為一顆沒用的廢棋。
劉忻定定的看著他,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喜歡他,對他動心。
也可能真的像有句話說的,喜歡一個人,是不需要什么理由的,喜歡了,就是喜歡了。
劉忻的問題薄修沒有回答,她也不再等他回答,冷冷的道了一句:“恭喜我吧,我跟白世江交往了。”就回了臥室,重重的關上了門。
門重重關上的聲音分明刺耳,可落到薄修耳中,這一刻,卻還抵不上她那一句‘恭喜我吧,我跟白世江交往了。’
他想,他大概是太高興了,高興計劃進展往前跨越了一大步。
幾個月過去,她也該有這點進展了。
可心里,卻莫名的,沒有想象中的那么高興。
跟以往一樣,薄修沒有深究原因,起身就離開了劉忻的住處。
跟白世江確定了戀愛關系的劉忻比以往回家的時間更晚了,起初薄修會習慣性的在她家等著,等著她回來做個飯或者下個面,要不一起出去吃個飯,或者他叫廚子直接來家里做,可漸漸的,他在十點多都經常等不到她的時候,他不來了。
而有關他等她下班回家的這件事,劉忻也毫不知情。
劉忻抱著一顆渾渾噩噩,想要認真任務,以此來忘記薄修的心,幾乎天天跟白世江混在一起,兩人不論是公司里還是公司外,都甜膩的令人羨慕,可只有她知道。
她的心里裝著一個面具怪人,他刻薄冷酷,不近人情,可她就是喜歡他了。
每當她半夜夢到薄修驚醒過來時,她都忍不住想要大哭一場。
她沒有經歷過戀愛,這大概是她第一次體會到愛而不得,喜歡卻不能說出口的難受吧。
況且,說出來也不會有好結果。
也可能,她說出來之后,她在他眼中,就連一顆棋子的所剩價值都不存在了。
接連許多天下來,劉忻都像個認真的戲子一樣活著,白天戴上面具演好白世江女朋友的身份,晚上下班回家之后,摘了面具,她時不時的,就會看著薄修送給她的手工木雕發呆,心酸。
終于這天,她實在太難受,打電話約了曲單見面。
兩人約在一家拉面館見面。
“曲單,我戀愛了,跟白世江。”坐在拉面館里,劉忻點了一碗陽春面,眼睛有些濕。
這句話,說的有點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