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瀟琳瑯大急,開口就喊了半句,可是卻被端木洌的手勢給阻止了,她只好先把后面的話咽了回去,焦急不安地看著端木洌。&
瀟琳瑯一安靜下來,正好聽到電話那頭的戈耀曦說道:“這一點我當然知道啊!問題是……你是不是先來露個面,把瑞綺絲給弄到辦公室去?她現在誰的話都不聽,指名道姓地非要見你不可!她要再這么鬧下去,對青花·蝶韻會造成很大的負面影響的。”
人家越急,端木洌這個正主兒還越悠閑了,一邊說一邊翹起了二郎腿,真正是“皇帝不急太監急”:“耀曦,你不是這么沒水準的吧?平時千軍萬馬都統率得了,現在居然對付不了一個手無寸鐵的女人?多了我不敢說,要想把她弄到辦公室里,你至少應該有一百種方法吧?”
一聽到這句話,戈耀曦那個氣呀,氣得鼻子都要歪了,對著話筒一通“狼嚎”:“端木洌!你別太過分!事兒是你惹出來的,你憑什么躲在一邊看熱鬧?我告訴你,我早就看瑞綺絲不順眼了,如果不是你平時一再囑咐我不準動她,我絕對有一百零一種法子讓她乖乖地夾著尾巴回美國去,從此再也不敢回來,你信不信?”
“我信,我信行了吧?”一聽到好兄弟發火,端木洌趕緊說了幾句好話,然后無奈地答應下來,“好了好了,我馬上回公司,你先替我看著點場子,只要別傷了公司的員工,隨便她砸,聽到沒有?”
“我當然知道,放心吧,所有人都毫發無傷。”戈耀曦答應了一聲,“傾云還在那邊跟瑞綺絲拖延,你快點來吧,不然你的好妹妹第一個遭殃!”
傾云?戈耀曦,你個死小子!公司那么多人,你和藍橋也都在,你居然把一個弱女子給推到風口浪尖上?虧你還是他的男朋友,你也不臉紅!
端木洌氣哼哼地想著,同時站起身對瀟琳瑯嘆了口氣說道:“行了,這下誰也別想在家偷懶了,去公司。”
瀟琳瑯跟著站了起來,滿臉擔憂地問道:“總裁,是不是……副總在……在鬧事?是因為剛才在酒店門口的事,對不對?都怪我不好……”
“沒你的事,”端木洌笑了笑,伸出沒受傷的左手拉住了瀟琳瑯,邁步就走,“我已經說過,在這件事上是我連累了你,如果不是因為我,瑞綺絲也不會專門針對你。可是琳瑯,就算是連累了你,我也不會放手,我必須連累你了,你明白嗎?”
他的聲音里突然透出了一股淡淡的無奈,同時卻又偏偏透著一股淡淡的堅決,這種無奈和堅決交織在一起,聽在瀟琳瑯的耳中就有一種很讓人心動心疼的感覺,這個向來不可一世、冷酷無情的男人一旦動情,原來會比普通人更脆弱,更害怕失去嗎?
任由他握著自己的手,瀟琳瑯苦笑一聲說道:“總裁,你還真敢說實話,就連情話也說得這么與眾不同!別的男人在對自己喜歡的女人發誓的時候,不是都喜歡說什么我會讓你幸福,絕不會讓你受苦之類的嗎?怎么你……不過我承認,這樣的話比什么甜言蜜語都動聽,因為你會讓我覺得,你的意思是想告訴我,不止在幸福的時候你想和我分享,就算在痛苦的時候,你更希望和我同在,是嗎?”
“因為,我不是別的男人,我是端木洌。”端木洌輕輕笑了笑,為瀟琳瑯對自己的理解而欣慰,“而且,你的理解完全正確,我就是想告訴你,我選擇了你,固然是希望和你一起享受幸福,可是如果前面只有煉獄,我也會拖著你一起跳下去,一起痛苦!就算你會因此而恨我,我也不會放手了,明白嗎?”
“明白,”瀟琳瑯點了點頭,“很……可怕的愛,但也很誘人,因為你這番話其實用八個字就完全可以概括:生死與共,不離不棄。一個女人,終其一生最盼望的,也不過是這樣一份感情而已。只要對方真的是自己真正喜歡的男人,那么,她不在乎陪著他一起下地獄。女人在很多時候,都是很死心眼的。”
這時候兩人已經走到了汽車前面,準備上車了,聽到瀟琳瑯的話,端木洌突然回身,看著瀟琳瑯絕美的臉,挑唇一笑問道:“那么,你愿意陪我一起下地獄嗎?”
我很愿意,不過可惜,我不能。像我這種已經不再純凈的女人,配不上你那么決絕的感情。
瀟琳瑯也笑,輕輕搖頭:“總裁,你肯舍了自己的安危不顧來救我,所以,我愿意為你下地獄。”
這兩種說法盡管差別不大,端木洌還是立即就聽出了她的意思,所以他的神情一下子變得有些清冷起來,點頭說道:“嗯,明白了。你寧愿自己下地獄,也不肯陪我一起。琳瑯,我真的……那么讓你不屑一顧?從始至終,你對我的印象都沒有任何改變嗎?哪怕只是一點點,哪怕我肯為了救你舍了我自己,都不足以讓你開始考慮接受我?那么,你到底希望我怎么做,才肯給我一個機會呢?”
這樣的話瀟琳瑯根本無法承受,所以她只覺得雙腿發軟,大腦也一陣陣地暈眩著,開始有些語無倫次:“不,我……我不是這個意思,總裁,我對你……對你的印象其實早就……改變了,可是這跟……我們之間的事情沒有……關系……而且我已經答應做你的女人了啊,那你還計較什么呢?”
“如果我想要的是你的身體,那我根本不會等到現在。”端木洌冷笑,眼神也變得銳利冷酷,咄咄逼人,“瀟琳瑯,我端木洌從記事的時候起,就從來沒有這樣低聲下氣地求過任何人,所以就算你想考驗我的真心,或者你想報復我當初對你的脅迫,這也該夠了吧?”
“我沒有!”根本擔不起這樣的罪名,瀟琳瑯立即搖頭否認,神情急切,“總裁,我從沒有想過報復你,就算我想,我也絕不會用感情作為報復的籌碼的,因為那樣太殘忍!”
看出她說的是心里話,端木洌臉上的冰冷略略融化了些,點頭說道:“好,這些咱們稍后再說,現在先去公司,別讓瑞綺絲真的鬧出什么大亂子才好!雖然我并不在乎離開青花·蝶韻,但那總歸是端木家兩代人的心血,能夠保住當然最好……上車。”
瀟琳瑯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放棄了繼續爭辯的打算,點點頭上了車,跟端木洌并排坐在了后面。雖然早已聽到兩人剛才的一番爭論,阿漠的臉上卻一點兒表情都沒有,除了眼眸中流露出的對瀟琳瑯的埋怨。看到兩人都坐穩了身體,他便發動汽車向前疾馳,順便說了一句:“身在福中……哼。”
身在福中不知福?說我?
瀟琳瑯苦笑,簡直是無言以對,不由轉頭看了看一旁的端木洌。誰知道端木洌居然正在看著她,并且加強似的對著她點了點頭,十分肯定:“不用看我,沒錯,阿漠說的就是你。”
呃……好吧,我承認,你們兩個男人都很有個性。
青花·蝶韻。
一樓的展廳里一片狼藉,中間正對著門口那幾個展柜上的玻璃早已被砸得稀爛,閃著亮光的碎片到處都是,在燈光的映襯下光芒四射,倒也很有幾分華麗的味道。不過幸好,展柜上用的玻璃都是安全玻璃,就算被打爛了,碎片也不容易傷到人。
盡管如此,為了以防萬一,戈耀曦和段藍橋還是將展廳里的工作人員都安排到了安全地段,并且事故一發生,所有的顧客也同時被他們疏散了出去。如今一個偌大的展廳里,只剩下了戈耀曦、段藍橋、端木傾云三個主事者,以及展廳內的保安人員,然后就是那個正主兒瑞綺絲了。
盡管他們的措施做得十分到位,但是在如此顯眼的位置發生了這么大的事情,還是不可避免地引起了許多路人的注意。因為保安人員的阻攔,他們無法靠近展廳,只得紛紛在離門口不遠的地方駐足,伸長了脖子向里觀望,并不時地交頭接耳,低聲議論著。
青花·蝶韻這個臉,算是丟大了。不管這件事情的善后處理做得多么好,都勢必引起媒體的關注和興趣,等著上明天的頭版頭條吧。
不過現在眾人還顧不上考慮頭版頭條的問題。戈耀曦等人為了防止瑞綺絲在激動之下再做出什么過激的事情,所以自動圍成了一個圈,將瑞綺絲圈在了中間,并且各自目測了一下她手中的拖把,自動站在那拖把不能觸及自己的位置上。
此刻的瑞綺絲狀如瘋狂,披頭散發、衣衫不整不說,還赤紅著雙眼,直立著眉毛,怎么看怎么像是張著血盆大口、面目猙獰的母夜叉,哪里還能跟原先那個出身貴族的千金小姐相提并論?
大概是因為剛剛鬧過一陣有些累了,瑞綺絲將手中的拖把豎在地上,支撐著自己的身體呼呼地喘著粗氣,和周圍的人群瞪眼。因為沒有得到指示,所有的保安人員全都靜立不動,只管警惕地看著瑞綺絲,以防她突然發飆。
再度沉默了一會兒,端木傾云吐出一口氣微笑道:“副總,您是不是該回辦公室休息一下了?我讓他們把這個地方打掃一下,免得驚擾了來往的顧客,或者是驚動了媒體……”
“不用跟我說這些廢話!”瑞綺絲狠狠地揮了一下手中的拖把,兇神惡煞一般盯著端木傾云,就像是個劫持了人質、正在跟警察對峙的劫匪一樣,“端木傾云,你立刻去把端木洌給我叫來,否則我就把這棟大樓給砸個稀巴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