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嗚……
界獸雙眼流出不甘,只聽得‘咔咔咔咔’的聲音蔓延,身體上原本的血紅漸漸褪去,化作了青灰。直至最后,這頭巨大的界獸完全化成頑石,徹底失去了生命的氣息……
咔嚓……
本源光珠也近乎幻滅,布滿裂痕。道九川滿眼期待的神色,絮絮叨叨的對那已經成長為七節的細竹不住的流口水。
忽然蘇離眼眸一閃,竟直接走了過去,伸出手將細竹生生地從那本源光珠上拽了下來。
“我靠,你小子干什么?如果徹底吸收了這世界本源,沒準兒這竹子就蛻變成為了真正的世界樹了?!钡谰糯ù蠼?。
蘇離搖搖頭:“若它是真正的世界樹,也絕不會吸食一枚世界本源。如果這顆世界本源光珠徹底的崩碎消散,輪回就會被打破。到時候這世界終止,一切便真的煙消云散了。”
這一下道九川也徹底清醒過來,蘇離的話給了他警醒。只顧著自己眼前的利益,卻忘記了大世所需。如果輪回被打破,世界終結,便不會再有新生。
到時候,就算這細竹真的蛻變為真正的世界樹又如何?無數紀元輪回印證,便是完整的世界樹都不可能阻止一個世界的毀滅崩塌,更何況只是殘軀。
嗡……
細竹似是惱怒蘇離阻止它,白皙的玉根竟蜿蜒而來,直接扎根在了蘇離的胸口。這一次,可不關丹府什么事兒,是真的扎根在了蘇離的身體上。
剎那間,蘇離只覺一身的血氣快速的被細竹吸走,一陣眩暈的感覺霎時傳來。
“蘇離,你怎么樣?”道九川棲身的赤龍劍欲要飛來,卻被細竹散發的淡淡紫色直接震開。
蘇離清晰的感覺到了那些猶如白玉的細根在自己的身體里蔓延,生長。這一幕,就好似那些被界獸吸干血氣的人一般。
果然是同出一源,就連殺人的方式都這么相似。
蘇離苦笑,心道自己沒能死在界獸的爪下,最終竟然被他溫養了許久的細竹殺死。
日月輪換,蘇離靈臺最后一點神識消散,徹底崩塌,整個身體完全被耀眼的白光籠罩,好似另一顆本源光珠一般。
道九川嘆息一聲:“你為了下一個輪回著想,卻反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一年始過,那光幕始終沒有任何變化,道九川無奈,只能動身離開這里……
兩年轉過,神界之中涌現了無數天才耀世,只是在荒神域邊緣一座不知名的小城,廢墟殘立,百姓艱苦過活。不過在這座城最中心的位置,卻豎立起了兩尊雕像,一座青袍長身,目光決意凜然。另一座緊衫簡服,單手凝訣,明顯便是蘇離最后引爆結界的那一指式。
石像之下,一個男子靜立,看著兩尊石像沉默不語。幽暗的長袍之下,不知隱藏著何樣的面孔。
“王兄,看了這兩尊石像如何?”
“我覺得不怎么樣!這兩個人根本就沒有資格立在這里。他們終是沒能擋住兇獸,近乎讓歸武城化作一片廢墟。死了二十幾萬人,還有臉被人祭奠,真是可笑!”
男子
緩緩側首,看到一群華服錦衣的男女走來,多半就是來這里歷練的宗門子弟。
兩年來,這里的傳說不知出現了多少的版本,讓很多人關注。不過無論這些傳說如何變化,終是改不了兩點,第一便是這里真的有兇獸橫行。其二,那兇獸的內丹是絕世寶物!
其中更是夾雜著無數的衍化,有說當年兩位神君高手重傷了兇獸,也有說是后來追尋過來的神州高手所為。
總之就是那兇獸受了傷,或許是死在了某處,或許是在哪里茍延殘喘。
故此方圓萬里之遙原本因兇獸橫行化作無人死域的地方,卻吸引了大量修門弟子的往來。
唯一殘存的大城,也只有這座歸武城。
“走吧,聽聞在尤武山上發現了兇獸的蹤跡,咱們可不能被別人搶了先。”
這一群人鬧了一會兒便悉數離去。唯獨那隱藏在長袍斗篷之下的男子,依舊綻放雙目看著這兩尊石像。
呼啦啦……
長袍抖動,轉身離去,卻見他一步踏出,仿若千萬丈一般。只是三兩步便從城中心的石像下到了城外。
一人揉了揉眼睛:“我是不是眼花了?那人是不是之前咱們經過石像下的時候見到的那個人?”
“沒錯,正是他!奇怪,咱們是御空而來,并未見到有人超越咱們而過。怎么這人竟會在咱們的前面?”
之前那群男女凌空站立,看著一座崩碎的大山靜靜出神。
“該不會是什么隱世的高人吧?不然,怎么這么怪異?”有人小心翼翼的開口。
這一下十數個男女皆是猶豫,臨立在空中觀望。那人只在山外看了一眼,便隨意邁步,直接進去。
“什么人?此山已經被烈陽門占領,閑雜人等不得入內?!?
這人聽了眉頭微皺,竟只是隨意揮袖,那人便被掃開,沒能阻止其分毫。
嗖……
尖銳的警報聲沖向天際,這方駐足觀看的幾人皆是震驚。烈陽門可是神州浩土之中名望不錯的宗門,至少不是他們這些人能夠惹得起的。
幾個人聽到那跳出來的人自報家門,一個個皆是心底慶幸,幸虧沒這么冒失的闖進去。不然起了沖突,他們斷然不是人家的對手。
只是令他們詫異,那男子仿若沒有聽到對方的話,甚至出手是在對方自報家門之后。
“果然跟我猜的一般,那人一定是隱世高人!”一人驚喜開口。
會無懼烈陽門的人,必然是隱世高人。這幾個人也是從浩土神州過來冒險的弟子,故而才會有這般猜測。
“走,跟進去看看。若有機會,當拜入門下求得一星的指點,也足夠我等收益終生。”
幾個人咬咬牙,跟了進去。當然,也有膽小的,只留在山外觀望,并不敢真的去招惹烈陽門的人。
轟……
幾個人剛剛越過一座山岳,就見前方霞光萬道,似有異寶現世。當即露出覬覦的神色,快速沖了過去。
豈料他們看到的,竟只是那身著長袍的男子被十幾個烈陽門的弟子圍困
,周遭漫溢的好似是陣法的玄光。
“怎么辦?那高人好似被陣法困住了!我們要不要出手幫助他脫困?”這方有人開口。
“不,咱們也只是主觀的認為他是高人,或許只是裝神弄鬼的泛泛之輩呢?還是看一看再說,畢竟烈陽門的人也不好惹,被他們記恨上會很麻煩?!?
幾人點頭,只遠觀而不曾插手。
那男子被陣法圍困,豈料他一步跨出,整個人竟詭異的出現在了陣法之外,回眸冷看,一指伸出,有金色的神秘圖騰漫溢。
砰!
地下爆開,有無數寶器殘片飛射,讓幾個人意外。
只一下,便震碎了那埋藏在地下的陣法寶器。幾個人互相看看,心底泛著嘀咕。這該是怎么的修為?無視陣法寶器的圍困,須臾間將其震碎。
高人!
幾個人此下有些后悔。若是剛剛在其被圍困的時候出手相助,便是再不濟也能混個臉熟,至少有機會結識這位高人。
“殺!”
烈陽門的弟子見此,當即沖了上來。十數道攻擊斑雜而來,卻見那人一步邁出,竟凌空而起,那些凌厲的攻擊悉數被震散,無聲無息。
轟隆隆……
卻見那人一指點出,對面的山腹竟然炸開,里面竟被掏空,一座巨大的血池翻涌,里面似有活物游蕩;周遭豎立著二十四根石柱。石柱之上竟用鐵鏈捆著二十四個少女,皆被化開了腳腕,向外面放血。
“怪不得動用陣法寶器,原來竟是在這里血煉邪物!”
卻見那人凌空一指,血池周遭竟有無數金色的圖騰泛起,轉瞬便見整個血池沸騰起來,云霧蔓繞。里面更是傳來慘叫只剩!
烈陽門的弟子當下心急,欲要沖過去。卻被此人橫袖攔?。骸皻埪旧`,血煉邪物,留你們也是禍害!”
噗噗噗……
那些人竟被如此震死,倒飛而出。此時那血池也徹底干涸,里面只有一個人形的血物在不斷扭動,一雙眼看向蘇離滿是怨恨。
“你怪不得我,殺了這么多人,死有余辜!”
一腳踏出,當即踩爆了那東西。
咔咔咔……
二十四根石柱崩碎,二十四個少女被放了下來。這人走上去查看,竟有三個已經因為失血過多死去。剩下的情況雖然不是很好,但總算還有命在。
止住她們的傷口,卻見那人轉頭看向天際站著的幾個人,道:“還看熱鬧么?下來!”
這幾個人當即身子一震,也有心中欣喜的,當即落到地面。
“你們兩個去找找這山中應該還有被抓來的女子!”那人命令,被指到的兩人不敢猶豫,點頭去尋。
“你們將這藥液喂她們服下,然后將她們送回歸武城。”那人取出一株三百年份的靈藥,焚化為幾滴澄凈的藥液,裝在一個玉瓶之中。
吩咐完這一切,那人又丟出一個玉瓶:“做好了這一切,這便是你們的獎勵?!?
將那玉瓶扔到一人手中,此人再次邁步,身影驟然消失在幾人面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