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她大聲道:“知府大人,你說我有重大嫌疑,無非是因為我沒有不在場證明,但剛才我又仔細想了想,想到了一件事兒,可以減輕我的嫌疑!”
頓一下再繼續(xù)說,免得一口氣說太多了,別人的思維跟不上。
“我呆在八姐房間里的時候,遲遲不見小紅回來,就去路口張望了一下。在路口那里,我看到我家下人白甲和小婉在荷花池里干活,還跟他們說了幾句話,現(xiàn)在我要他們給我作證,我并不是所有時間都呆在八姐房間里!”
說罷,她轉(zhuǎn)頭看向后面的人群:“白甲,婉兒,你們出來!”
夏家的下人都站在人群的最前面,她一眼掃過去,就看到這兩個人了。
被她點到名字的兩個人,臉色瞬間煞白:“……”
夏雨琳對他們的表情感到很滿意,詭異地笑:“你們一個在采蓮子,一個在采荷葉,就跟我平時路過假山時看到你們做的那些事情一樣。你們說,你們昨天傍晚是不是看到我在八姐院子前面的路口處張望,還讓你們送些蓮子和荷葉給我泡茶?”
豪門人多,是非也多,什么亂七八糟的事情都有。
夏落葵最喜歡去荷花池邊散步,還愛挑沒人的時候去,好幾次,她都在假山那里撞到白甲與小婉在做見不得人的事情。
白甲已經(jīng)有妻室,小婉家里管得嚴,他們倆的丑事若是傳出去,兩人都要倒大霉的。
她現(xiàn)在說的這番話,就是在暗示這兩個人,他們?nèi)羰遣幌氲勾竺梗偷门浜纤?
白甲和小婉互視一眼,驚疑不定:十一小姐是在威脅他們嗎?
可是,十一小姐每次撞到他們做這做那,不都是比他們還怕還慌,逃得比他們還快嗎?
就連平時在府里見到他們,她也像見鬼似的轉(zhuǎn)頭就跑,他們一點也不擔心她會把他們的私情說出去,甚至還覺得被她撞到很刺激,故意換著地點讓她看到,從而增添“情趣”。
這么沒用的十一小姐,居然懂得拿這種事情來要脅他們?
夏雨琳見他們還在猶豫,又笑得狡猾狡猾的:“只是昨天傍晚的事情,你們這么快就忘記了么?要不要我提醒你們,前前前天的晚上,你們也在同樣的地方干了同樣的事情,還留下了你們努力干活后的證據(jù)呀?”
前前前天晚上,他們兩人又故意跑到夏落葵出沒的荷花池邊親熱,嚇得夏落葵落荒而逃,樂得他們哈哈大笑。
現(xiàn)在,聽到她提起此事,白甲和小婉心中俱是一震,不由自主地看向夏雨琳,就這樣觸到了她銳利、冰冷的目光,驚駭不已:那目光,分明寫著“敢說不,就將你們的丑事說出去”!
他們這下該怎么辦才好?
他們奉了自家主子的命令,特地來看十一小姐是怎么死的。
如果讓主子知道他們幫十一小姐脫罪,他們有得罪受了,但是,他們現(xiàn)在若不配合十一小姐,十一小姐當眾公開他們的丑事,他們就慘了……
權(quán)衡片刻后,白甲率先走出來,跪下:“十一小姐所言,句句屬實。昨天傍晚,小的在船上采蓮子,正好面對八小姐的院子,故能看到十一小姐走出來,站在路口張望著。”
小婉也跟著走出來,跪下:“十一小姐還沖咱們說,天氣炎熱,要咱們留些荷葉和蓮子給她煮茶喝。”
雖然會得罪主子,但眼下,他們只能選擇先熬過這一關(guān)了。
他們一說完,很多人就在心里嘆息:沒戲了,這次想弄死十一小姐,沒戲了……
夏雨琳的臉上,終于露出輕松的笑容:“我在外頭大概站了多長時間?”
小婉是未婚女子,比白甲更怕名節(jié)受損,搶先道:“有好一會兒吧,我都摘了十幾張荷葉了,小姐才走回去。”
白甲則道:“應(yīng)該有半刻鐘左右罷……”
夏雨琳轉(zhuǎn)頭,看向知府:“知府大人,半刻鐘的時間,是不是足夠讓別人進出八姐的房間了?”
知府:“是有這可能,但是……”
夏雨琳大聲打斷她的話:“知府大人,我是有一定的嫌疑,但沒有任何人、任何證據(jù)能夠證明是我下的毒!也沒有任何人能證明我是唯一有機會下毒的人!所以,知府大人,我憑什么不能回家?”
知府:“……”
半晌之后,他還是強硬地道:“你始終有下毒的嫌疑!本官已經(jīng)決定將你和小青收監(jiān),待徹底查明案情后再行審理,有罪受罰,無罪釋放,你若再鬧,本官就不客氣了!”
總之,他絕對不能讓夏落葵離開,否則,夏家還不得怪他沒用,連一個小丫頭片子都收拾不了?
夏雨琳萬萬沒想到,她都做到這份上了,知府還不肯給她一條生路?
她咬了咬牙,裝作很虛弱的樣子,從板凳上摔下來:“知府大人,我身體虛弱,剛才又受到了虐待和毒打,身受重傷,現(xiàn)在就剩一口氣撐著了。你若是將我收押,我說不定會死在牢里,那時,你要如何負責?”
知府愣了一下后,強硬地道:“本官會派大夫給你療傷,保證你的安全,你不必擔憂!”
夏雨琳追問:“萬一我真的死在牢里呢?”
知府面無表情:“本官不想再重復第二遍。來人,將嫌疑人夏落葵和小青押下去!”
任夏雨琳再怎么樂觀,這會兒也白了臉。
她已經(jīng)將所有的招術(shù)都使出來了,已經(jīng)沒有別的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