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寒的嘴角漸漸彎起,這個女人,只有在睡著的時候,才會安靜的依靠在自己身上,才會乖巧的像個小女人。他很喜歡這種感覺,被她靜靜依靠著,耳邊是她均勻的呼吸聲,鼻間是她天然的體香,手臂能夠感受到她的體溫。
這種味道,仿佛心間被塞入一罐蜜糖,甜甜的,讓人情不自禁,笑彎了眉眼。
冥寒不敢動彈分毫,生怕驚醒了夏晴。
夏晴往上蹭了蹭腦袋,尋到一個更舒服的姿勢,她嘟起嘴吧,無意識的說:“南宮瑾,你這個壞蛋,你為何負我?”
冥寒臉上的笑意瞬間凝固。
他以為的甜蜜滋味,不過是一廂情愿而已。
這個女人,她即便睡著了,心里想的人依然是南宮瑾。即使南宮瑾騙了她,負了她,即使她這些天一句也沒提過他,但她的心里,還是有他。
冥寒的拳頭漸漸收緊,他低聲道:“夏晴,你這輩子都只能是我的,我不會再給南宮瑾任何機會!你的人,你的心,遲早獨屬于我!”
不知過了多久,暗室的門忽然被推開,大長老帶人進來,掃了二人一眼道:“押過來!”
他手下之人立刻聽令,前來押夏晴和冥寒。
夏晴聽到動靜便已醒來,她站直身體,伸了伸懶腰。在來人即將抓住他們時,她手指輕點,他們紛紛倒地。
“妖女,放肆!”大長老氣得胡子纏動。
“要去哪里,帶路便是,我們會跟著,無需押送!”夏晴回道。她不殺人,不過是感念木順夫婦的救命之恩,不代表,她真的會任由他們擺弄!
大長老無奈,甩袖離開。
冥寒和夏晴跟在他身后。
這一走之下,夏晴當真吃驚,沒想到木森島之下,還建有迷宮一般的地下通道。
大長老帶著二人在通道內彎彎繞繞,最后來到一個房間,里面全是各種各樣的刑具,周圍還站著兩排高大威猛的打手。
“大長老特意帶我們來參觀貴族刑具,不知有何深意?”夏晴問道。
大長老摸摸胡須道:“只是請二位觀賞一下,有話直說,老夫很不想在二位身上動用這些玩意兒!”
冥寒哈哈笑道:“就這些破玩意兒,也好意思拿出來顯擺?你們見過真正的刑具嗎?”
大長老重重一哼,“給臉不要臉!”
“老頭子,你說什么?”冥寒的紅瞳中驟然發出一道兇光,嚇得大長老直接后退一步。
雖然冥寒現在不能動武,但他一身的殺戮之氣仍在,那股仿若來自地獄的陰寒煞氣,不是一般人受得了的。
大長老后退幾步,忽然按動手中的機關,一個鐵籠從天而降,把冥寒和夏晴籠罩在其中。
夏晴和冥寒兩人倒是很鎮定,沒有動彈分毫。
大長老面上露出一絲狠意,“別以為你們會點武功,就可以橫行霸道,我木族傳承千年,怎會沒點對付你們的法子?”
“刑具不值一提也就罷了,連機關都設計得如此拙劣,你們木族人都是豬腦袋嗎?”冥寒諷刺道。
大長老氣得吹胡子瞪眼,“你,你給我睜大眼睛看著!”
大長老生氣的繼續按動機關,只見鐵籠的鐵桿全部一分為二,從中探出眾多一指長的尖刺。鐵籠以二人為中心漸漸合攏。
照這樣下去,兩人將被密密麻麻的尖刺扎得千瘡百孔。
“都到這時候了,你還等什么?”冥寒頗為無語的看向夏晴,“真是搞不懂你!”
“只是想近距離見識下他們的機關而已,急什么?”夏晴挑眉道。
看著二人面對即將被扎死的慘境,依然淡定的聊天,大長老真是氣不打一處來。他對本族的機關技術一向推崇備至,驕傲至極,沒想到這二人如此貶低他們的機關。
“大長老,快住手!”木銳明急急忙忙跑來,見長滿尖刺的鐵籠仍在收縮,急忙去搶大長老手中的機關。
“你這小子,胡鬧什么?快退下!”大長老生氣的吼道。
“你快讓機關停下!”木銳明大叫道。
夏晴看時候差不多了,忽的伸手,彈出一把細小的石子。因為沒有銀針,夏晴上島后便搜集了一些細小的石子,藏于身上,勉強當做暗器使用。
她這一出手,房中人,除木銳明外,紛紛倒地。
大長老手中的機關也掉在地上。
冥寒掃了一眼,見這些人都是被擊倒,并未死去,忍不住抱怨道:“你可真是仁慈!這些蠢材,活著又有什么用?”
夏晴沒理他,繼續拋出一把石頭,這次她對準的是鐵籠上方的四個角。
對于這種機關而言,死角的銜接位置往往是最脆弱的地方,也是最容易攻破的地方。當然,前提必須是,攻擊者擁有足夠深厚的內力,單憑人身體原本的力量是無法破掉鐵籠的。
但是,攜帶雄厚內力的石子卻可以。
隨著“蹦蹦蹦”幾聲震耳的刺響,鐵籠四壁轟然倒下,頂部被夏晴拿在手里。
這一幕情形,讓室內的木族人全部驚呆了,包括木銳明在內。
他們不曾想到,居然有人可以破開鐵籠。
夏晴拿著鐵籠頂部,看著其上的尖刺,評價道:“設計雖好,但做工一般!整體結構不夠穩固,尖刺不夠密集銳利,效果大打折扣!”
冥寒回應道:“的確,不如圓形的刺猬籠,尖刺密集如網,結構毫無破綻,完全找不到突破點!”
“還是你見多識廣!”夏晴當然知道,天下間,論對各種刑具的了解,怕是無人比得上惡魔戰王。
夏晴本意是嘲諷,冥寒卻當做夸獎,美滋滋道:“那當然,你夫君我是誰?”
“夏,夏……”木銳明很窘迫的看著夏晴,他還想叫夏姑娘,可似乎不合適,夏夫人,他又叫不出口。
夏晴以為他是擔心大長老,于是丟下鐵籠,解釋道:“他們都沒事,你不用擔心!”
“不是這個!”木銳明極其認真道:“我就想問你一句,你到底是不是奸細?”
“哈哈哈!又來一個蠢貨!”冥寒大聲嘲笑道,“真是既愚蠢又幼稚,居然會問出這種問題!”
“你閉嘴!我沒跟你說話!”木銳明對著冥寒大聲吼道,像一只炸毛的小狼。
“你少說一句吧!”夏晴無奈的瞥了冥寒一眼,天天說別人幼稚,他自己又能成熟到哪里去?
雖然木銳明問的這個問題的確很幼稚,但夏晴還是很認真的看著他眼睛回道:“我不是奸細,我也不會害你們!”
“你信嗎?”冥寒插嘴道,“奸細當然不會主動承認自己是奸細!”
“我信!我信夏姐姐!”木銳明實在叫不出木夫人,索性學木生,叫夏晴姐姐。
夏晴微愣,她以為這個驕傲是小家伙在被自己欺負過后,會對她很有成見呢,沒想到他胸襟倒是挺開闊。
她卻不知道,木銳明原本是對她很嫉恨,不過當一個人比自己強大一點時,人們往往會嫉妒仇恨,但如果那個人比自己強大無數倍,達到一個自己根本無法企及的高度時,人們便不會嫉恨,而會崇拜。
木銳明越來越多的見識到夏晴的能耐,意識到兩人之間無比巨大的差距,夏晴在他心里已經仿若神明,他又怎么可能去嫉恨神明?他崇拜還來不及!
木銳明忽然跪在地上,沖夏晴磕頭道:“求姐姐教我武功!”
“銳明,你做什么?快起來!”大長老已經從地上爬起來,看到木銳明此舉,又是一氣。
木銳明卻不理他,再次高聲道:“求姐姐教我武功!”
“這個……習武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夏晴可沒有收徒的打算,之前收了水芙,主要也是教水芙醫術,武功方面并不是重點。
“木銳明愿勤學苦修,求姐姐指點!”木銳明態度很堅決。
冥寒忽然上前,抓起木銳明的手,握住他的手腕。
“你做什么?”木銳明用力掙脫。
冥寒甩開他的手臂,冷笑道:“我勸你還是趁早斷掉習武的念頭吧,你全身經脈不通,氣流不暢,這輩子都沒法習武!”
木銳明高聲反駁道:“不是的,你騙人!我天生勇力,身體強壯,為什么不能習武?”
“身體再壯有什么用?牛長得很壯實,能練武嗎?”冥寒諷刺道。
夏晴真是頭疼,冥寒這家伙就算沒有武功,也依舊是個禍害,單憑唇槍舌戰,就能把別個活活氣死。
夏晴走上前,柔聲對木銳明道:“我看看!”
木銳明乖乖伸出手,夏晴手指搭上他的脈門,查探一番后,面色微凝。
“夏姐姐,怎么樣?我可以習武,對不對?”木銳明緊張的問道。
“你……”夏晴正要說什么,一道蒼老卻有力的聲音忽然傳來:“銳明,你跑來這里做什么?”
“爺爺?”木銳明看到族長出現,略為心虛的低下頭,隨即又鼓起勇氣,抬頭道,“爺爺,我想請夏姐姐教我武功,我想變成和夏姐姐一樣厲害的人,這樣就沒有人敢來搶占我們的家園!”
“胡鬧,退下!”族長嚴厲道。
“爺爺!”木銳明很不服氣。
“你要違抗族長之命嗎?”族長語氣頗重,一股威嚴之氣散發開來。
“不敢!”木銳明暗暗咬牙,起身離開。
“大長老,你為何擅作主張?”族長問道。
大長老躬身回道:“族長,我也是心憂族人安危,實在坐不住,這才前來提審二人。這二人的確如木增所說,足智多謀,陰險狡詐,我覺得他們極為可疑,還請族長盡快處置他們,不要再留情!”
“不必說了,你們都退下吧!”族長說道。
“族長,不可!你不能單獨跟他們待在一起,他們會害你的!”大長老焦急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