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沖門地道的時候,老幫主已經斷氣,手指的指甲被人生生撬開,身上到處是被鞭打過的傷痕,上面依稀有蠕蟲在爬動,看一眼就有一種想嘔吐之感,趙強撲通一聲跪在老幫主面前,神色呆滯,明知道當初的決定是一個錯誤,他還是聽從了自己父親的話,承擔了一個不孝的罪名。
不知過了多久,上官云舒才走過去道:“我們先把老幫主好好安葬,你這樣跪著也不是辦法。”
“是我,如果不是我將父親舍棄在此他便不用再遭受這種罪過,你可知道久別重逢之后再次分離的痛苦?”趙強隱聲哭泣,他知道自己父親最為厭惡軟弱的男子。
“如果你真想對得起你父親,你就振作起來,這樣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樣子,你這樣做只會讓他蒙羞,讓他覺得你根本不配做他的兒子。”蔡天生的聲音不大,聽到趙強心里卻忍不住顫抖起來,這是他心里的一根刺,現在突然被蔡天生提起,還是會痛不欲生。
他茫然的看著蔡天生,他知道雖然父親與她是第一次見面,但是他能夠看出父親對她的喜愛,尤其是兩個人交談的時候,從來沒有一個人能夠與蔡天生一樣與他父親相談甚歡,哪怕是他們一起的云清長老,也是對他父親生生生出一種敬畏之情,他也知道自己不受父親喜愛,忽然有一種被拋棄的感覺。
“我們該如何將父親救出來?”趙強哭著問道。
“這塊石頭重達千金,你上一次不是說可以將石頭炸開嗎?這次我們再試試,至少我們要讓老幫主入土為安。”
“可是我怕會驚動父親的遺體,讓他死后都不得安靜。”趙強說完這話,蔡天生真是有一種無語之感,驚動總比不能入土為安強,她沒想到趙強居然迂腐到這種地步。
“不用了,我應該能夠找到打開鎖鏈的鑰匙,你們且退后就是。”云清長老顫顫巍巍的走過來,這一會的時間他猶如老了十歲,神色都暗淡無光起來,他走到老幫主面前對他們顫巍巍的跪下,這一跪弄的他們都不知如何是好。
“長老您這是做什么?”趙強急忙走過去要將他扶起來,被云清長老一把推開。
“長老您有事請說吧,我們若是能夠辦到絕不推辭。”蔡天生大概能夠猜出他這一跪的目的,他跪的不是自己,而是趙強。
云清長老看著趙強眼中露出一絲愧疚之情,頭重重的磕在地上發出響聲,只聽云清長老道:“請少主不要將此事宣揚出去,死者已矣,我不想他死后留下任何罵名。”
趙強驚恐的看著他,他再笨也知道云清長老口中的他是誰,這個人害的他父親遭受如此罪孽,現在想要讓他饒恕,他如何能夠辦得到。
“我不答應,我死都不答應。”趙強齊聲鏗鏗鏘鏘的跑出去,一邊是生父,一邊是將自己養大的養父,忠義兩難全他自然沒有辦法做出決定。
蔡天生看著他跑出去,將云清長老扶起來:“他會答應的,您先起來將老幫主放下來。”
隨后她的目光落在上官云舒的臉上,上官云舒完全被這一幕驚呆了,若不是對上蔡天生的目光,還真有些回不過神來的感覺。
“長老您這是做什么,快些起來吧,我相信趙強一定會答應的。”上官云舒走過去,聲音也有些哽咽,不知道是為老幫主還是為趙強。
云清將鑰匙交給上官云舒道:“你去將鐵鏈打開,我從今以后再也無言面對老幫主。”說完顫顫巍巍的走出去。
趙強走過去將鐵鏈打開,將老幫主抱起來,他沒想到老幫主的身體現在如此輕盈,猶如鴻毛一般,仿佛一陣風就能夠吹走一般,他抱著老幫主的遺體,心中感慨萬千,沒想到叱咤風云的老幫主死后會是這個下場。
事后,云清長老將云景長老的事情壓下來,并將他們一同安置,希望死者安息,只是他在這整個過程中都沒有露面,不僅是他,趙強也是如此,一切都是由蔡天生和上官云舒處理,之后,白虎幫沒有了與蔡天生分庭抗衡之人,白虎幫也如她所愿盡數掌握在她的手中。
其中她發現白虎幫并非她想的那么簡單,其中有不少勢力暗自插入進來,她的幫主之位還未坐穩,自然不能與這些人撕破臉皮,何況白虎幫幫規,不能自相殘殺,她只能靜觀其變,早晚有一天會將整個白虎幫的內的黑暗勢力一網打盡。
有了白虎幫做她的后盾,她日后便不再畏懼任何人,尤其是端木靖和端木政這兩個她勢必要報復之人,就等著她后面的手段吧,想到這她臉上露出笑意。
做完這一切,她將白虎幫的日常事務交給上官云舒自己則返回京城。
皇宮。
端木傾城這些日子一直在為太后和端木靖的事情煩心,他們二人一個昏迷不醒,一個瘋瘋癲癲,鬧的整個皇宮都安靜不下來你,甚至有人開始懷疑這是鬼魂作祟,暗中討論是否太后殘害生靈太多造成,這樣一來,不少大臣對太后也是頗有微詞,他只能將這壓制下去,等著蔡天生歸來為他們二人診治。
除此之外,整個朝廷端木政開始一人獨大,處處壓制于他,讓他做什么都處在被動當中,依照他現在的勢力也只能忍下去。
蔡天生看到端木傾城的時候,他正在屋子里面練字,希望能夠以此來遏制住自己這暴怒的心,看到蔡天生回來,心中一喜,最后一筆也寫偏了:“你終于回來了。”
“宮中現在情況如何?”蔡天生緊張的問道。
“太后現在已經徹底被西域檀香迷了心智,所有大臣都要求將太后軟禁起來,亦或者……”端木傾城嘆了口氣。
皇家的顏面在大臣看來高于一切,別說是太后的瘋了,就算是皇上瘋了,他們也一樣會要求廢了重立,加上現在端木政獨大,想要謀朝篡位也是朝夕的事情。
“你沒讓雪娘為太后醫治嗎?”
“雪娘身邊新換了一個丫鬟,是端木政的人,我擔心雪娘出事,沒有驚擾過她。”端木傾城一句話也說出了自己的無奈,他身在其位卻處處受人壓制,這種憋屈的心里蔡天生自然清楚。
只是她想不明白為何端木政會在這個時候派人去監視雪娘,要知道雪娘是這個宮中最沒有危害的女子,他這樣處心積慮的對付一個弱女子,恐怕是別有用心。
“先帶我去看看太后,隨后我去探探雪娘那邊的情況。”她現在剛剛回來,萬事不能過了張揚,這樣更有可能將他們置于危險當中。
“有件事,我應該提醒你!”端木傾城想了一會道,“司馬琉璃很有可能是端木政的人。”
聽到這話,蔡天生的整個心都變得顫抖起來,她做的這么多就是為了護他周全,希望他不要再卷入這場紛爭當中來,現在端木傾城這話無疑將她打入了無底深淵,她都忘了自己該怎么掙扎。
難道真的沒有辦法改變命運?
蔡天生在心里思索著,不,她不相信,既然老天給了她一個重生的機會,她就一定要逆天而行。
“他不是,他只是想找出殺害安十娘的兇手!”蔡天生顫顫巍巍的說道,聲音清冷。
端木傾城看著他,心中有一絲呆滯,頓時明了:“原來她不是無情之人,只是她用情之人不是他而已。”
他們往太后的寢宮中趕過去,就算沒有辦法醫治好太后的病情,蔡天生也必須要堵住悠悠眾口,必要時候,她不介意采取必要的手段。
還未踏入太后寢宮,只見端木政匆匆忙忙的往這邊而來,手上拿著奏章,神色看不出好壞,眼中多了一絲詭異,只聽他道:“皇上,黃鷲國派使臣前來想結秦晉之好。”
秦晉之好?這四個說出來不僅端木傾城有些吃驚,蔡天生亦然,要知道黃鷲國為了一種茶葉與瑙珠國鬧翻,現在突然示好,這未免有些說不過去。
他將帖子取過來,上面寫著這個月初九他們的使臣即將到來,并有黃鷲國皇帝的蓋章,他在心中冷笑,現在瑙珠國處在風雨飄搖的時節,怕這次黃鷲國來恐怕沒安什么好心,誰知道知道黃鷲國這些年早就對瑙珠國蠢蠢欲動,只是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
“勞煩皇叔了!”端木傾城用這五個字回答了他,臉上看不出是什么樣的神色。
“皇上,這次黃鷲國使臣前來非同小可,還需要皇上親自出城迎接,以示誠意。”端木政見端木傾城對這帖子煥然不在意的樣子,道。
“他們黃鷲國是在小看天朝嗎?朕出城迎接未免也太給他們臉面了,當初進攻紫蘿寧茶的時候,他們怎么不這樣做呢?”端木傾城沒有理會端木政和蔡天生一起進入到太后的寢宮。
太后此刻已經熟睡,她現在每天也只有睡覺的時候安靜,其他的時候都沒有宮女和太監敢上前伺候,生怕在此期間竟怒太后,后果更加嚴重。
“你們都下去吧!”端木傾城對他們吩咐道。
他們出去之后將門關上,屋子里只剩他們三人,蔡天生給太后把過脈之后,搖搖頭,她確信太后有可能并非簡單的中了西域檀香,而是中了他們那邊的蠱毒,每個人與每個人下蠱毒的方法都不一樣,想要解開也是難上加難。
端木傾城的目光黯淡下去,看來這次黃鷲國此次前來目的應該是在太后身上,西域檀香只有黃鷲國有,偏偏他們又選擇在這個時間前來,不得不讓人匪夷所思。
“千算萬算,沒想到竟然會被他們搶占先機。”端木傾城眼中露出些許恨意。
“無妨,我想辦法讓四王爺醒過來,只要他醒過來,一切就會迎刃而解。”
“沒想到他竟然叛國,如果這次不將他法辦,難消朕心頭之恨。”上次端木靖想要刺殺他,他看在太后的面子上繞過他,這次真是罪不可恕。
他要將端木靖的勢力連根拔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