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語堂與鳳華坐在一處,兩人談的很投機(jī),那些將士們也很隨意,氣氛倒是極好。
看著這些人,冷北月有一種眾人皆醉我獨醒的感覺。
這個世界不屬于她,她不過是一個過客,一個看客罷了。
只是她卻無法抽身離開。
即使沒有冷家的大仇牽著,她要離開也不是易事。
這天下都是蘇語堂的,自己能走去哪里呢?除非他懇放自己離開,眼下看來可能性不大。
“貴妃娘娘。”冷北月正沉浸在自己的思想里,卻被人打斷了,抬眸看去,正是今天的主角,凌王爺。
他的臉,冷北月是熟悉的。
面上的冷意和殺氣也有幾分熟悉,她險些將他認(rèn)成了鳳華,因為他的眸子里有一抹痛苦閃過,那是她每次遇到鳳華時看到的最多的情緒。
不禁僵了一下,輕輕嘆息一聲:“鳳華!”
“愛妃……”蘇語堂不滿的聲音響在耳邊:“這位是凌王爺,你應(yīng)該熟悉的。”
一邊說一邊抬手摟上了冷北月的肩膀,狀態(tài)十分親密。
這一幕刺痛的鳳華的雙眼,他捏著酒杯的手用了些力氣,手背青筋暴起,五官一瞬間清冷如罩了一層寒霜般。
蘇語堂摟在冷北月肩膀上的手也十分用力,聽到從冷北月口中吐出鳳華兩個字時,他有殺了這個女人的沖動。
說什么不在乎那個男人,剛剛卻是失魂落魄的樣子。
只因為鳳凌與鳳華長的太像了。
“凌王爺。”冷北月也收了心思,正了正臉色,與鳳華招呼了一聲,回頭瞪了蘇語堂一眼,用眼神示意他把手拿開,他們之間沒有這么親密。
只是看在鳳華的眼里,卻是冷北月給蘇語堂拋了個媚眼。
他的心口隱隱作痛,傷口處更是生生的疼。
端著酒杯的手都有些不穩(wěn)了。
“貴妃娘娘,好久不見。”鳳華忍著心頭的痛意,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大局為重,不能讓這個女人攪亂了自己的心。
“嗯,好久……”冷北月想說昨天我們剛剛見過,想到蘇語堂就在身邊,忍了回去,這是秘密,要守住,才笑了笑:“不見。”
“娘娘過的可好?”鳳華咬牙說著,恨不得直接掐死冷北月。
“好啊,當(dāng)然好。”冷北月干咳了一聲,她覺得這個凌王爺很奇怪。
“恭喜皇上,有貴妃娘娘為你指點江山,為皇上分憂解難。”鳳華將酒杯端起來,一臉笑意的看著蘇語堂:“臣敬皇上一杯。”
“這是什么屁話!”冷北月沒能忍住火氣,這凌王爺是在挑撥離間吧,傻子都知道,后宮不得干政,他竟然說貴妃指點江山。
這是把她往火坑里推。
看來這個家伙真的是與自己有仇,要置自己于死地呢。
只是這話,有些不雅,連蘇語堂摟著她肩膀的手都緊了緊,臉色更是變了又變:“愛妃!”
一邊低低喝了一聲。
鳳華也臉色大變,他覺得自己還是了解這個女人,沒想到她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一時間有些反映不過來。
“哦,失誤,把屁字去掉。”冷北月卻很大方,臉色未變,說的很隨意:“本宮只是覺得凌王爺這話說的有問題,本宮在后宮從不過問朝政,如何指點江山。”
反映有些過激。
當(dāng)然這種事情放在誰身上,也會反映過激的。
蘇語堂以手擋了臉,突然覺得沒臉見人了,冷北月可是貴妃,說出來的話竟然這般低俗,真是打臉。
此時的鳳華感覺不到心痛了,只想捧腹大笑,現(xiàn)在丟臉的的確是蘇語堂。
他更想知道冷北月如何會變成了現(xiàn)在這樣?
自從他那次進(jìn)冷宮要刺殺她開始,這個女人就與從前大不一樣了。
不管是說話還是行事,都十分乖張,不似從前那樣沉穩(wěn)大氣。
“是屬下說錯話了。”半晌,鳳華才忍住笑意,下意識的抬手按了按心口處的傷口,痛意讓他五官有些扭曲。
“嗯,以后要注意。”冷北月也正了正臉色,這個家伙很陰險,自己一定要小心,必須小心謹(jǐn)慎。
此時連蘇語堂都想笑了。
他真后悔讓冷北月來參加接風(fēng)宴了。
“是。”鳳華低了頭,一本正經(jīng)的應(yīng)著。
看得出來,冷北月不懼怕蘇語堂,想到她幾次出宮,而且都鬼鬼祟祟的樣子,也很是奇怪,她是怎么做到的呢?
“王爺隨意,本宮就不陪你們了。”冷北月端過酒杯,一飲而盡,十分豪爽。
讓蘇語堂和鳳華都愣在當(dāng)?shù)亍?
“不可以……”蘇語堂低喊一聲,想劈手奪過酒杯,卻沒來得及。
其實鳳華也想去奪冷北月手中酒杯,卻遲疑了一瞬間,他要隨時記住自己的身份,他是鳳凌,不是鳳華。
所以,對冷北月并不熟悉。
一點都不熟悉。
“怎么了?”冷北月也愣了一下,一邊抬頭瞪著蘇語堂,沒覺得哪里不對勁。
喝杯酒而已。
“你……不是不能喝酒嗎?”蘇語堂也直直瞪著冷北月,這丫頭明明不能碰酒的,怎么這么半天都沒有反映呢。
“我……不能喝嗎……”冷北月的心也沉了沉,然后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蘇語堂忙抬手接過倒下去的冷北月,打橫抱在懷里,一旁的鳳華要努力克制著自己,才沒有動手去扶冷北月,而是冷眼看著。
“月兒,月兒……”蘇語堂一邊摟著冷北月,一邊輕輕拍著她的臉頰,有些急:“快,快,傳太醫(yī)。”
也是十分焦急的樣子。
接風(fēng)宴就因為冷北月暈倒而提前結(jié)束了。
本來鳳華想知道冷北月的情況如何了,卻沒有理由留下來,只能出宮,回了蘇語堂安排好的凌親王府。
王府里,封景以管家的身份留在鳳華的身邊。
當(dāng)然,此時的封景已經(jīng)易了容,遠(yuǎn)遠(yuǎn)看去,更像是風(fēng)燭殘年的老者。
避開所有人,封景與鳳華都正了正臉色。
“去查冷北月。”鳳華第一句話便說道:“她不對勁。”
“怎么了?”封景想到冷北月,就想親手解決掉她,不過,他沒有機(jī)會:“是不是她又興風(fēng)作浪了?”
“不是!”鳳華輕輕皺眉:“她……不對勁,一定不對勁,她竟然敢喝酒,自己還不知……”
知道這件事的人倒是極少。
封景沒有在意。
此時鳳華卻有些心亂了:“哪里不對勁呢……”
“主人的意思?冷北月另有其人嗎?”封景也聽出了鳳華的話中之意:“可是……她明明就是冷北月,她燒成灰,我都認(rèn)得她。”
有些憤憤的說著。
“一定是哪里出了問題。”鳳華也說不清楚,冷北月的確還是冷北月,卻不是他熟悉的冷北月了。
回想后來見過幾次,她說過的那些話,真的讓人無法接受。
那日還擋住了封景的劍。
要知道封景的劍術(shù)稱天下第二,無人敢稱第一的。
而現(xiàn)在看來,冷北月的劍術(shù)遠(yuǎn)在封景之上,這些年來,他從來不知道冷北月會武術(shù)。
她一直都是靠計謀上位的。
甚至將他鳳華都耍的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好,屬下會去調(diào)查的。”封景正了正臉色:“如果可以……我會找機(jī)會除掉她的。”
“先不要輕舉妄動。”鳳華忙搖了搖頭:“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
封景嘆息一聲,沒有多說什么。
他就不明白,鳳華因為這個女人連天下都丟了,竟然還是放不下。
“或者,我們可以利用冷北月除掉蘇語堂。”鳳華遲疑了一下,輕聲說著,面上帶了幾分猶豫不決。
“真的嗎?”封景半信半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