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烤串攤里。

秦牧點了幾條烤魚，分作兩份，一份推到了胖貓面前。

“看起來味道不錯嘛。”胖貓嘿嘿一笑，說道。

“這家烤串攤我經常來的，”秦牧邊吃邊說道，“他們的烤肉味道也不錯。”

“那還不趕緊上兩串。”胖貓說道。

“下次吧，”秦牧給魚撒了點孜然，說道，“我每天能花的錢可不多，現在還得養你這么一個累贅，更要省著點花了。”

“你說本妖是累贅？信不信我解開封印后就……”

“就吃了我是吧？”秦牧不屑地說道，“先吃魚，至于我吧，你眼下還吃不到呢。對了，你不是什么封印之靈嗎，那到底是一種怎樣的形態？看著跟真正的妖獸沒什么兩樣。”

“什么形態？”胖貓皺著大餅似的臉，說道，“這個還真有些復雜。確切地說，你眼前的我只是一道分身，我的本體還在封印當中。而且，現在的我只是一種靈魂體的狀態，因此，除了你，其他人其實是看不見我的。”

“哦……等等，你說其他人……”

秦牧愣了一下，抬頭看向四周，果然，大家都在用看白癡的眼神打量著他。敢情，在他們眼中，自己是在自言自語了？

“你咋不早說？”秦牧壓低了聲音問道。

“你也沒早問。”胖貓攤開兩爪，說道。

“既然你只是靈魂體，還吃啥吃！“秦牧把胖貓眼前的幾條魚都收了回來。

“誰說靈魂體不能吃東西的？”胖貓撅著嘴，說道，“你嘗嘗我那幾條魚，看看什么味道。”

秦牧聞言，夾起胖貓碗里的魚肉，竟然味同嚼蠟。看來，魚肉當中的精華已經被吞食地一干二凈了。

“好吧，”秦牧略顯無奈，說道，“那你以后盡量少說話，或者，不說話！總之，有人的時候你就盡量消失！”

“不用那么麻煩，你幫我收集一些材料，我教你制造一具簡單的身體，或者，也可以說是容器吧。那樣，我就有真實的形態了。”胖貓說道。

秦牧皺著眉頭，問道，“要什么材料啊？不會很貴吧？”

“就一些普通材料，像什么綠石泥、神水、凝固液……就跟捏個陶瓷差不多，主要還是靠我的力量完成實體化。”

胖貓一邊說著，一邊比劃著，秦牧則有些目瞪口呆。綠石泥，自己也聽說過，一種很特殊的材料，據說一小塊就要一個銀幣。還有神水和凝固液，那是制作符箓才會用的材料，價格也是貴得離譜。他一個窮得連一日三餐都得計算著吃的人，上哪弄錢去？

“我看，你還是繼續這么呆著吧。”秦牧說道，“這些材料我可一樣都買不起。”

“傻小子，你好歹是一個大宗門的少主，你以為，上官老頭啥也沒留給你嗎？”

“什么意思？”秦牧問道。

“你經常帶的那枚戒指呢？拿出來看看就知道了。”

秦牧雖有些不解，但還是從脖子上掏出了一枚做工十分精致的戒指。聽師父說，那是他來平谷縣時便帶在身上的。據說十分珍貴，因此，秦牧十幾年來一直貼身帶在身上。

“不要告訴我，你想把戒指賣了換錢。”秦牧早有防備，說道，“這我可不答應。我師父說了，這枚戒指很重要，絕不能離身的。”

那胖貓白了秦牧一眼，說道，“你再說這么白癡的話，我都要鄙視你了。這是一枚儲物戒指好嗎？好東西當然是藏在戒指當中，賣了作甚？”

秦牧愣了一下，儲物戒指？他倒不是沒想過這種可能，只是，眼前的這玩意根本就打不開，因此，秦牧早早地便放棄了這種假設。

胖貓說道，“儲物戒容量不同，對使用者的要求自然也不同。像這一枚，乃是千方戒，可容納一千立方的東西，在品階上，已經達到高階了，在中土，也是十分珍貴的法器。”

秦牧吃了一驚。法器的品階他自然有所耳聞，按其核心處的符陣等級，被分作初階、中階、高階和頂階四個階位。高階法器的話，那么其核心處，應當包含一個六級或七級的符陣！

“一般的儲物戒，不需要消耗法力便可利用神識開啟，但這畢竟是千方戒，多少是要消耗一些法力的。而你之前的法力值可以說是無限接近于零，因此無法打開。現在，你再試一試，應該會有所不同。”

秦牧聞言，立馬運起神識，往那戒指探去。這一回，確實不像是撞在石壁上，相反，好像是接觸到了一團軟綿綿的東西。秦牧繼續往前探去，終于，擠開了那團障礙物，看見了戒指內部的情況！

那是一個十分空曠的世界，除了三間石室外，幾乎都是空蕩蕩的。秦牧走向右手邊的第一間石室。石室的門沒有上鎖，秦牧伸手想推開那門，卻發現怎么用力也無濟于事。

“不用試了，那扇門你現在還打不開呢。”

秦牧聞言，轉頭一看，卻見那胖貓不知何時也跟了進來。

“先去左邊第一間石室看看。后面的兩間石室都被設了限制，需要達到一定的修為才能打開。”

胖貓說著，已經往左邊走去，秦牧自然也跟了上去。這一間石室跟之前的那一間幾乎是一模一樣的，石室的門也同樣沒有上鎖。秦牧又一次走上前去，試著推開那門，這一次……

“轟隆……”

伴著刺耳的石磨聲音，那石門被緩緩地推開，里頭的情景，也隨著石門的開啟，毫無保留地展現在秦牧眼前。

這是一間十分普通的石室，里頭有一個書架子，上面零星擺放著幾本古樸的書籍。書架子旁邊，則是一個雕刻精美的木箱子。秦牧走近書架，隨手拿了一本書下來，上面寫著“百器名錄”四字。秦牧翻開看了幾眼，卻有些不明所以。

“那里頭記載的，都是超越了頂階法器的玄天神器。”一旁的胖貓開口解釋道。

秦牧聞言，不免有些吃驚。所謂玄天神器，他也在一些雜書上看過零星的記載。據傳，那是箓刻著十級符陣的變態法器，威力可以說是強大無比！而且其本身，也具有不亞于人類的靈智，因此，除了少數實力超絕的大能外，尋常人很難能一睹其真容。

“難怪我一個都不認識。”

秦牧自嘲地喃喃了一聲。又翻看了幾眼后，秦牧便將那《百器名錄》放回原處，又挑了另外一本來看。

“符陣集？”秦牧看著書名，暗道，“不知會記載著什么？”

秦牧打開看了一眼，吃驚之色更甚剛才。因為這里頭所包含的符陣數量，已經龐大到令人吃驚的地步！眾所周知，符陣是符箓和法器的基礎，分作一到九級。一枚符箓或法器是由很多個符陣組合成的。秦牧雖或多或少見識過一些基礎的符陣，但那都是十分零散的，而且等級不高。像眼前這般，收錄著數量這么龐大、類型如此豐富的符陣集，秦牧還是第一次見到！

說到符陣，還要提一下符師這個職業。事實上，并不是每一名修士都能箓刻符陣。只有符師——這個在神隱大地上最高貴的職業群體，才有能力箓刻出符陣。一般的，任何一個有些底蘊的勢力，都會招攬一兩名符師“壓陣”。除了制作符箓、法器外，符師還能排布各類法陣，比如道館練功房的那個聚靈陣，便是請符師來布置的。

……

……

“上官前輩難道是一名符師？這《百器名錄》和《符陣集》應該不是尋常人可以收集到的吧？”

秦牧看著手中的書冊，開口問道。

“似乎是吧，好像等級還挺高的。”胖貓說道。

符師的等級分作一到九印，是跟其所能箓刻的符陣等級有關，能夠箓刻一級符陣，便算是一印符師了！在平谷縣，哪怕只是一印的符師，也會受到人們的格外尊重！畢竟，符師的數量是非常稀少的，整個平谷縣，恐怕也沒有多少！

“也不知，我能不能成為一名符師？“秦牧忍不住喃喃道。

可要成為一名符師，實在不是容易的事情，首先，他必須擁有超乎常人的法則領悟力，必須天生對法則能量具有親和力，如此，才能將體內的法則之力引入符陣當中；其次，他還必須擁有超乎常人的神識強度，如此，才能理解繁雜到變態的各類符陣。

當一名修士同時具備以上兩個條件，他便有可能成為一名尊貴的符師。秦牧從小便對符陣十分感興趣，但他體內沒有什么法力，因此，根本無法箓刻符陣。不過，他的神識確實比一般人強大得多，憑著“死記硬背”，他也硬生生記住了上百個符陣！

……

……

“雖然我不太了解符師，但是說實話，能夠在無法箓刻符陣的情況下，將其硬生生記下來，也是相當恐怖了。”胖貓說道，“我從前也接觸過一些符師，那些家伙都是一邊箓刻，一邊記憶，畢竟，就算是最基礎的一級符陣，也是復雜到堪稱變態的地步。光靠記憶將其記住，便足以說明你的神識十分強大。不過，你究竟能不能成為符師，還得試過了才知道。等達到二級修為后，我想，你的法力就可以支撐你進行符陣的箓刻了。”

秦牧聞言，也是略顯期待地點了點頭。符陣，在一般人看來無比枯燥、繁復的東西，不知為何，在秦牧眼中卻有一種獨特的魅力。如果真的能夠成為一名符師，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了。畢竟，除了身份、地位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外，符師這一職業最叫人心動的，便是財富了！即使是最無知的人，也必然明白，符師是一個富得流油的職業，哪怕是一枚最普通的符箓，都能賣出十分高昂的價格。而在修行世界，財力、物力都是十分重要的資本。比如一些有錢的大戶人家，其子女或許沒什么天賦，但從小服用各種珍貴藥材和稀奇的丹藥，也愣是修煉到了四、五級的境界！因此，若是有了符師這一層身份在，自己往后的修煉也會輕松幾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