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論涵養(yǎng)功夫,文皇后絕對是當仁不讓第一人,沉穩(wěn)淡定的功夫連睿武帝都嘖嘖稱奇。
皇后出身文家,雖說文國公是馬背上打下來的戰(zhàn)功赫赫,但是文老夫人卻是真正的名門之后,文皇后是文老夫人最驕傲的女兒,不止琴棋書畫,就連天文地理都是信手拈來,她雖未曾行過萬里路,卻是讀過萬卷書的人,她的眼界比任何人都要寬廣,也因此能得到睿武帝的寵愛和尊重。
對面太后凌厲的質(zhì)問,皇后只是風輕云淡得莞爾一笑:“太后是從哪里聽來的話?”
“方才哀家同薛貴嬪在花園賞花,便聽到她的宮女在邊上竊竊私語,哀家一問才知,竟是議論七丫頭和駙馬在花園摟摟抱抱,堂堂公主沒有半分公主儀態(tài),皇后便是這樣教導孩子的么?”太后瞇起眼,聲音里又多了幾分不悅。
睿武帝雖說沒有養(yǎng)在太后膝下,到底也是她的親生骨肉,相較于睿武帝,太后更不喜歡的是皇后,不說她是先皇后欽定的太子妃人選,就是她這副不溫不火的樣子就足夠讓人討厭了,一雙鳳眸仿佛能看穿所有人似的。
“薛貴嬪,你的宮人不好約束,在宮里散播皇家的謠言,你存的什么心思?”皇后繞開太后,一盆臟水潑到了薛貴嬪的身上。
若是面前有個地洞,薛貴嬪恨不得能鉆進去,早知道太后隨便就這么將她出賣了,方才她就該尋個借口回宮。她本以為能來看一場好戲,卻忘記了皇后是什么樣的人,只要給她一個點,她就能順勢而為地推翻所有的女人,她竟還想看她的笑話……
“回皇后娘娘的話……”薛貴嬪支吾地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皇后你不要混淆重點,哀家說的是七丫頭的事,你不要用這些小事來搪塞哀家。”太后越發(fā)得看不上皇后2c只覺得這個不聽話的皇后上不了臺面,計較的都是些小事。
“太后錯怪臣妾了,臣妾也是為了小七的事。太后久不回宮自然不知,這后宮里頭有些宮人就是喜歡嚼舌根,偏他們的主子也不知制止,還由著他們四處胡說八道,損了皇家聲譽,也損了皇上的臉面。前不久臣妾還責罰了幾個亂說話的奴才,這才剛消停了一陣,卻沒想到今兒又有人犯事了。”皇后繼續(xù)說道,“更何況,皇家人素來尊貴,又豈可讓宮人們議論?”
太后啞口無言,卻又不甘被皇后反駁,強硬地說道:“后宮的事是你在掌管,縱然有宮人胡言亂語,議論皇室,那也是你掌管后宮不嚴。小七是皇帝的嫡親公主,若是這樣的事傳到了宮外去,真是要將我們皇家的臉面給丟盡了。”
“撲哧”一聲,楚遙忍不住笑了起來,見眾人都看向她,她連忙捂住了嘴,佯裝無辜。
“有什么好笑的?”太后很不悅,越發(fā)看不上這個沒規(guī)矩的七丫頭。
“我和駙馬本就是新婚夫妻,縱然行為親密些又怎么樣?難不成我和駙馬在外走路要相隔一米么,若是被有心人看去,指不定又要傳言公主駙馬不和了吧?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太后素來明理,怎么會被這些言論騙到?”楚遙眨了眨眼,朱唇又啟,“話又說回來了,我倒是聽說堂姐和南忠公世子爺私底下見過幾次面,指不定就有什么難分難解的模樣被人看了去,損了我們皇家的臉面了。”
楚依依面上一白,立刻反駁:“小七不要胡說,我和世子爺不過是碰巧遇上罷了,并無私情。”
“堂姐不用害羞,就算有些什么也沒關系,反正你們已經(jīng)有了婚約,堂姐總不會真的要像太后說的那般相敬如賓吧?那成親還有什么意思?”楚遙哈哈大笑起來。
真別說,有時候楚遙說話還是很準的,后來南慕封和楚依依還真是相敬如賓來地過日子。
“小七,別胡鬧。”文皇后瞪她一眼,“依依性子軟,你別總是欺負她。”
見皇后為楚依依說話,太后才稍稍斂了怒意,繞開楚依依的事,復又回到楚遙的身上:“光天化日之下,縱是夫妻,總也要顧忌幾分……”
見太后喋喋不休,楚遙眼底閃過不耐,正要開口反駁,已有一道身影立到她的面前。
“太后恕罪,是微臣輕狂了。”南謹軒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沉穩(wěn),后挺得很直。
看著他背影的楚遙微微怔住,多少次了,他就是這樣立在她的身前,為她擋住旁人的傷害,他的身材并不魁梧,同她幾個哥哥比起來甚至多幾分弱不禁風,但是便是這個清瘦的男子,只一個背影都能讓她覺得安穩(wěn),仿佛只要他在身邊,她就什么都不怕了。
文皇后自然也注意到楚遙的出神,不得不說,南謹軒的這一個舉動,不止讓楚遙微微怔住,就連文皇后都暗暗贊賞,她雖為一國之母,說到底依然是個女人,越是相處,她越是能理解女兒會喜歡上南謹軒的理由了,相較于風度翩翩的南忠公世子爺,這位沉默寡言卻在舉手投足間滿是溫柔守護的南謹軒,更容易讓女子動心。
“你確實輕狂。七丫頭年紀小不懂事,你難不成也年紀小不懂事嗎?哀家聽說你是在皇帝跟前當差的,也該是個有本事的,這般肆意妄為的性子哪里能為皇帝辦差?”太后瞇了瞇眼,言辭中多了幾分意有所指。
倒是楚遙心下一動,太后是什么人她可是從小就了解的,這位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向來不喜歡她,又怎會留意她的駙馬,偏偏太后幾句話便將話鋒轉回南謹軒的身上,看樣子是有人透露了不少消息給這位位高權重的太后娘娘了。
至于有意為難南謹軒的人是誰,除了南慕封3d,她還真是想不出誰來。
“太后這話可就錯了,父皇可是不止一次夸駙馬沉穩(wěn)得力,是個智勇雙全的人才呢……”楚遙不悅地反駁,一派天真地維護,倒是讓太后的話說不下去了,這會兒只怕還在叨念如文皇后這樣精明睿智的女人怎么能生出個這么白目傻愣的女兒,連人說話時好時壞都聽不出來。
“咳咳……是,謹軒確實有些才干。”被楚遙盯著,睿武帝輕咳了一聲,立刻附和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