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歡喜一場的夏合歡累覺不愛。
夏合歡消極怠工,系統看不下去了,它需要的是一個像螞蟻一樣勤懇攻略的宿主,而不是像豬一樣懶惰的宿主,“宿主就不能長點腦子嗎?”
“腦子?”夏合歡冷笑兩聲,詰問,“我要有腦子,要你何用?”
“人人都說胸大無腦,”系統頓了頓,夏合歡視線下意識隨著系統的話,掃過自己平平的小身板。“嗤,系統第一次知道原來人言也不盡其實。”
“你覺得一個連實體都沒有家伙有什么資格說我?”夏合歡臉色陰郁,抿了抿唇,“童顏巨乳什么的,我還是第一次知道原來系統的口味是如此獵奇。”
“……”
第一次,夏合歡VS系統,夏合歡完勝。
“宿主有心情狡辯,不如抓緊時間做任務!麻煩宿主帶上眼睛,認真仔細看下那張當票的內容!”
夏合歡挑挑眉梢,見好就收的道理她還是懂的,再說了把系統惹惱了,對她也沒什么好處。她依言仔細去看那張當票。
雖然簡繁字有所差別,不過連蒙帶猜的清空,夏合歡還是能拼湊出大致內容,長寧當鋪,康裕十五年七月九日當祖傳之物,期限兩月,也就是九月九日,恰好就是今天,夏合歡眨眨眼,不作聲,繼續往下看,贖金一兩銀……金子!?
“難道是……讓我去贖那所謂的祖傳之物?”夏合歡遲疑了下,問。
“宿主終于聰明了一回。”
夏合歡臉色一沉,質問:“系統!你是不是偷看我的私房錢!”不然這張當票上的錢為什么恰好是她傾家蕩產所能拿出的極限?
“哼!”系統傲嬌冷哼,將那無以言表的不屑一顧表現得淋漓盡致。
“少給我裝高傲!這事兒你不給我說清楚,我……你信不信我罷工!”
“系統絕不承認自己沒做過的事情,宿主愛信不信,愛干不干!”
系統軟硬不吃倒是讓夏合歡有些吃不準了,難道真的只是個巧合?夏合歡的手下意識摸上脖子處的金鎖。一兩多重的足金的小鎖,正面刻了富貴吉祥,反面刻著長命百歲,曾經也是被寄予著滿滿的祝福帶到了她的脖子上。
夏合歡垂下眼皮,猶豫了許久,還是將那金鎖小心的從頸間取了下來。最開始被遺棄的時候,她曾經動過這個的念頭,可是終還是沒能狠下心來。結果,還是留不住嗎!
“留不住啊……”話沒出口就已經消失在唇齒間。
“一個金鎖而已,宿主完成任務,要多少,本系統給你多少。”
系統別扭的安慰倒是令夏合歡眉目間的低落減少了些,“我要這么多這玩意兒做什么?掛在脖子上沉死了,要不是之前時間緊張,我早就把它當了,哪還會留到現在。”
“死鴨子嘴硬!”不在乎,還藏得這么嚴實?
系統哼唧唧兩聲,又開始催促夏合歡抓緊時間趕緊去當鋪贖東西。夏合歡長呼一口氣,輕笑搖頭,轉身朝著當鋪的方向走去。
長寧當鋪,離玉枕樓只隔了兩道街,起初,為了討好花魁美人,夏合歡跑去陳記買糕點的時候,也曾路過這家店。當時,夏合歡看著門可羅雀的店面,還在想這家店沒什么人,估計支撐不了多久就要倒閉了。可等到她自己站在柜臺前的時候,這才明白有種店是輕易不開張,開張吃三年。
“麻煩你再說一遍,我沒聽清。”夏合歡笑得燦爛。
掌柜的閉眼掂量了下手里的金鎖,道:“一兩七錢,不足二兩。”
夏合歡自然知道金鎖的重量,只是重點不在這里,指關節捏得咔吧咔吧直響,夏合歡沉聲說:“白紙黑字,上面可是明明白白寫著一兩金子,我這兒還多出七錢金子,莫不成你家開得是黑店,一兩金子的東西卻要用一兩七錢的金子來換?”
掌柜的這才睜眼瞥了夏合歡一眼,也不分辨,淡淡地說了一句。
“兩個月前,來當這物的是隔了四條街的病秧子,他家的情形我還是略知一些,家徒四壁負債累累。兩個月的時間,除非天降橫財,不然他是絕沒可能來贖。”掌柜的晃了晃手中的票據,問,“這雖說是活當,其實也與死當無異。只是沒想到小丫頭你居然拿著票據找了上來。我記得他家可沒你這般年齡的小丫頭。”
掌柜的意味深長的一眼掃過,夏合歡從腳底板哧溜一下竄起一股寒氣,瞬間被怒火包圍的大腦清醒了。
夏合歡諂媚一笑,“一兩七錢就一兩七錢,還是煩請掌柜的趕緊將東西取出來。”
“七錢金子怎么說刮下來的金粉也有一小包,怎么?不要了?”
尼妹,遇上黑吃黑了,她敢要嗎!
夏合歡連連搖頭,求放過。
“等著!”掌柜的斜了一眼夏合歡沒出息的小樣,轉身進了內室,不多時就拿了個黃木盒子出來。
長條的黃木盒子,掌柜的放在柜臺上時,聽得聲音還挺沉的。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
只是那黃木盒子一眼看去廉價的很,沒有半點修飾不說,就連盒子上的毛邊都沒有磨平,一摸上去扎手的狠。夏合歡的心瞬間沉下去了一半,瞧著這個盒子的模樣,里面的東西能好到那里去?夏合歡心里已經對盒子里面的東西不抱期待了。但怎么說也是折騰半天,付出肉疼的代價換來的東西,不拿白不拿。
夏合歡踮起腳,伸手去抱,盒子猛一入手比夏合歡想象的還要沉三分,夏合歡心里略升起些希望,系統那么急著想要她完成任務,甚至不惜給她開金手指,應該不會坑她吧?
“等等!”掌柜的輕輕敲了敲桌面,夏合歡疑惑地看去。
“錢貨兩清,我可不欠你什么了。”
“盒子拿來。”
夏合歡聞言瞪圓了眼睛,抱緊懷中的黃木盒子,大有你敢上來搶,我就狗急跳墻的架勢。“不要!”
“我是說裝票據的黑漆雕花纏枝的小盒子,那是本店專屬盒子。每個來當東西的人都會送一個來裝票據。”對著夏合歡狐疑的小眼神兒,掌柜的停了下,又補充說,“你就是想要私自昧下,也沒有別家會收。”
他怎么會知道自己想要轉手賣掉那個小盒子?夏合歡垂下眼皮,下意識摸了摸自己胸前的小盒子,那盒子的賣相不錯,估摸著也值兩個錢,這才順手丟掉,反而收了起來,只是想要她乖乖拿出來……卻沒那么容易。
夏合歡盯著自己腳尖,暗自思量那掌柜的話里有幾成可信度,卻聽得衣袂摩挲聲,視野里突然多出了一只手,掌心里躺了一枚銅錢。
“乖,如果你把盒子給我,這枚銅錢,你就拿去買糖吃。”掌柜的一副肉疼的語氣,好像夏合歡是賺了多大的便宜。
夏合歡面無表情地抬起眼,不閃不避,直視著那掌柜,真把她當成三歲小孩了?
“一個肉包子還要兩文錢呢!”
門外是燦若流金的光線,偏偏夏合歡站在了背光的地方,昏暗的陰影恰如其分的將她的五官模糊。也正因此,掌柜的并沒看清夏合歡那雙不同常人的紅眸,他猶豫了下,又再度從懷里摸出一枚銅錢來。
“那再給你一枚。”
一文錢而已,很值錢嗎!用得著那副老子從自己身上隔了兩斤肉的語氣嗎!周扒皮,活生生的古代版周扒皮!
“你說盒子是你的,有什么證據?”夏合歡不知為何總覺得掌柜的態度古怪的很,不怎么樂意交出小黑盒。
“證據?”掌柜的嗤笑一聲,“那要不要我把做盒子的木匠師傅找來跟你當面對質!本來,我念你年紀小,卻又生得和我眼緣,想著賞你兩文錢讓你買個肉包子,沒想到你居然還是個不知足的主兒。罷了,你就是拿出去轉手賣了,我看有哪家鋪子會愿意去收這一文錢不值的東西。”
肉包子啊,夏合歡默默咽了口唾沫,不吭聲,與掌柜的僵持了半柱香的功夫,遲疑了下,才憤憤地將還帶著余溫的盒子拍到掌柜的手里,末了還不忘從掌柜將屬于自己的兩文錢,以近乎搶的力度拿了過來。
不就一個破盒子嗎?有什么了不起的?不愿意給,她還不稀罕了!
目送著小丫頭氣鼓鼓地邁出店門,掌柜的掂了掂自己手里黑盒的重量,無聲地咧開嘴,露出一口程亮的白牙。
兩文錢換價值千金的沉香木盒,他這輩子還沒做過這么劃算的買賣呢!
這盒子也不知道那病秧子哪里得來的,上次他來當東西時候,他早就看上了,只可惜那病秧子也寶貝得緊,他盯了許久,都沒能哄來,最后病秧子寧愿當掉祖傳之物都不愿當掉這個盒子,也叫他可惜了一陣子,誰料今個兒卻從一個不起眼的小丫頭這里得來了。
只能說天降橫財,擋也擋不住。說來,其實這小丫頭運氣不錯,那匣子里的劍也是件不錯的寶貝,雖然破了點,舊了點,不過對于那些有眼不識金鑲玉的人來說,也夠糊弄人了。
掌柜的駐足了會兒,見夏合歡走遠了,絕無可能再回來,這才極寶貝地抱著盒子,擦了又擦,笑瞇瞇地進了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