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老太太怎么說她都可以,畢竟她年紀大,腦子肯定也糊涂了,自己沒必要跟她較真,可是聽到她胡言亂語地侮辱媽媽,靳燈的心里實在是難受。
靳燈淡定地開口,還在試圖跟秦珍珍和平溝通。
“請你們不要侮辱我媽媽!我今天來是有事找陸伯伯,等事情解決了我馬上就會離開,不會多待一分鐘。”
“哼。”秦珍珍冷哼一聲,陰陽怪氣地說道。
“聽你這口氣好像還不愿意踏進我們陸家大宅。既然你不愿意就不要踏進來,像你這樣心狠手辣的小狐貍精,陸家可真是惹不起。不過我聽說你這孩子跑到外面拋頭露面還當了演員,我猜你找我兒子有事相求吧?你是缺錢了,還是缺關系了?不如這樣,你跟我說說,只要你們母女倆別再像貼樹皮一樣粘著震天,你要多少錢我都給。怎么樣,開個數(shù)吧!”
靳燈覺得自己額頭上的青筋又要爆炸了,卻也只好強壓下怒火,冷冷地回道,“陸伯伯的錢,我一分都不會要。我來也不是找他幫忙的,請你們不要誤會!”
“哎呦,這孩子還挺有骨氣。”陳秋琦抱著手臂,臉上滿是戲謔。
秦珍珍跟著冷哼一聲,咄咄逼人地說道。
“想當年你媽媽也是這樣一身骨氣,震天那樣挽留她還是頭也不回地離開陸家,最后還不是耍了那么多手段,費盡心思想把你嫁進陸家?我勸你們別當了婊子還要給自己立牌坊,想攀附陸家的實力就干脆點承認吧!還是說你們母女倆都只會這一招欲擒故縱嗎?敢情你是想把你媽媽當年的手段又重新用一遍啊?”
“你!”
靳燈一時語塞,這里面牽扯的事情太多,她沒法把事實說出來反擊陳秋琦的刻意侮辱。她忽然有些痛恨自己,痛恨自己軟弱無能,要站在這里聽著別人肆意侮辱誹謗自己的媽媽。
她知道陳秋琦是在故意挑撥,想要借機會侮辱她們母女,可她今天實在是有正事要辦,沒法跟她撕破臉,硬碰硬。
靳燈深吸了一口氣,逼著自己冷靜下來,她死死咬著嘴唇,想要壓下心里的怒火和沖過去扇陳秋琦一個耳光的沖動,可陳秋琦的冷言冷語卻鉆進她的腦子里不肯離開。
就在靳燈以為自己忍不住要爆發(fā)的時候,從門口傳來了陸震天的聲音。
“靳燈,你怎么在這兒?”
聲音一出,三個女人紛紛看向門口。
剛才還一臉戲謔等著看好戲的陳秋琦瞬間就換上了一副賢妻良母的模樣。她最先走到門口,溫柔地對陸震天開口,“震天你回來了,靳燈來家里做客,說是找你有事,已經(jīng)等了你好一會兒了。”
陸震天微微點頭,向著秦珍珍和靳燈走過去。
“媽,下午公司沒事,我就提前回來了。”
秦珍珍不想在兒子面前為難靳燈,臉色也就緩和了不少。
陸震天轉(zhuǎn)身看向靳燈,微微皺著眉頭,開口問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靳燈所有的忍耐總算沒白費,她迫不及待地上前兩步,忍不住笑著說道,“陸伯伯,快帶我去見見她吧!我真的好擔心她!”
陸震天眼里閃過一絲慌亂,他自然知道靳燈口里的“她”指的是誰,卻不想現(xiàn)在就公開此事。
過去他和如歌沒能圓滿,多半就是因為自己母親的百般阻撓。
如今他失而復得,自然想好好保護如歌。一邊是自己的摯愛,一邊又是養(yǎng)育自己的母親,陸震天左右為難,只好選擇隱瞞此事。
若是之前就告知母親靳如歌現(xiàn)在還在醫(yī)院,那母親恐怕早就
要和自己鬧一通然后強迫自己把靳如歌趕出去。所以,陸震天一直到現(xiàn)在,都沒有在家里提過靳如歌。
可今天靳燈突然登門,直接向自己問靳如歌的情況,實在是讓他有些措手不及。為了不讓母親察覺,只好故意轉(zhuǎn)移話題打著馬虎眼。
“靳燈,你最近在學校過的怎么樣?”
靳燈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凍住,她哪里知道陸震天究竟為什么轉(zhuǎn)換話題,張嘴說道:“我在學校很好,我這次回來,就是想見見我媽媽的,如果可以,我還想把我媽媽接走,可以嗎?”
”陳秋琦在一旁當然聽懂了兩個人的對話,沒想到的是,陸震天這么久了還沒把靳燈她的媽媽弄走!
本來陳秋琦覺得即使靳如歌在也沒什么,反正自己最大的敵人是靳燈,可是,剛剛她分明就是聽出了什么!
陸震天在故意轉(zhuǎn)移著話題?想要隱瞞什么?
“震天,靳燈說的人是誰啊?我和咱媽認識嗎?”陳秋琦明知故問道,這是想強行把話題牽引回來。
秦珍珍當然也聽明白了他們之間的這個對話,同樣吃驚的問著陸震天,“震天……你老實告訴媽媽,那個人……是不是靳如歌?”
“媽……”陸震天還是說不出口,他知道自己母親是什么脾氣,也知道如歌是個多么驕傲的人,這兩個人若是鬧起來,他肯定會再次失去如歌的!
“告訴媽媽!那個人是不是靳如歌!”秦珍珍忽而就激動起來,渾濁的眼睛瞪得溜圓。陸震天一看她這個樣子就心急如焚,只能不情愿地道出實情。
“媽,如歌生了場大病,前不久剛剛做了手術,現(xiàn)在還在醫(yī)院休養(yǎng)。您答應我,有什么事等她康復以后再說好嗎?”
靳如歌生病,秦珍珍是知道的,試問現(xiàn)在只要是鄴城的人,哪一個人還不知道靳如歌生病的呢?上次的新聞再熱鬧一點,恐怕全家都可以上新聞聯(lián)播了!
只是讓秦珍珍沒有想到的是,現(xiàn)在距離那時已經(jīng)過了三四個月了,這期間……陸震天竟然還在和靳如歌有著什么貓膩!
秦珍珍分明記得,早在事情剛剛平息的時候,自己就問過兒子,那時候兒子很坦誠的樣子說,靳如歌和靳燈走了的,為什么現(xiàn)在竟然還在兒子那里?
秦珍珍聽完后退兩步,有些頹然地跌坐在沙發(fā)上,沒再多說一句。
靳燈看著眼前的場面,漸漸地好像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心卻無端的揪起來。她握緊了拳頭,長長嘆了口氣,決定還是改天再去看媽媽。
“陸伯伯,我先走了。”
靳燈沒等陸震天回話,轉(zhuǎn)身就走出了客廳,徑直離開了。
靳燈走后,陸震天守在秦珍珍旁邊,生怕她一個不小心氣壞了身體。
他本以為秦珍珍會又哭又鬧地逼他趕走如歌,沒想到老人家只是坐在沙發(fā)上,兩只手搭所坐的沙發(fā)扶手上,一言不發(fā),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陳秋琦坐在兩人對面,有些不解秦珍珍為什么會氣成這個樣子,現(xiàn)在這個場合又不好開口詢問,只能靜觀其變。不過她今天好好羞辱了靳燈那個黃毛丫頭一番,也算是給自己出了口惡氣。
真是痛快!
“震天,這件事你打算怎么處理?”秦珍珍思量了半晌,心里下定了主意。
此刻不是哭鬧的時候,她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穩(wěn)住震天。那個狐貍精勢必不能留在震天身邊,不管付出什么代價,她都要阻止這件事情發(fā)生。
“媽,她現(xiàn)在真的很虛弱,需要靜養(yǎng)。兒子還是那句話,有什么事等人先康復了再說,好嗎?”
陸震天放軟了語氣,希望秦珍珍能體諒自己一回。畢竟如歌剛從死亡線上被他拉回來,他為了那個女人已經(jīng)付出了太多,實在是不甘心就此放手。
“唉,震天,你已經(jīng)不是孩子了,有些事媽媽也沒有力氣再去干涉。隨你自己的心意吧!”
秦珍珍說完就拄著拐杖站了起來,陳秋琦有些摸不到頭腦,卻還是趕緊迎了上去,扶著老太太上了樓梯,臨走的時候還不忘回頭看一眼陸震天。
陸震天愣在原地,心里對秦珍珍的反應頗感意外。
他有沒有聽錯?秦珍珍這樣算是默認了他和如歌可以繼續(xù)交往嗎?難道之前的擔心都是他自己在杞人憂天不成?
他又楞了好一陣,忽然又掏出手機,翻到靳如歌的電話。
陸震天很想告訴如歌,秦珍珍似乎不再反對他們兩人的事了,或許這樣如歌就會心甘情愿地陪在他身邊,愿意做他唯一的女人。
可手指在屏幕前猶猶豫豫,終究也沒有按下去。這件事還是急不得,他現(xiàn)在不應該給她任何壓力,一切都等到如歌痊愈后再說!
陸震天這樣想著,心里竟然也輕松了不少,他把手機放回兜里,起身離開了客廳。
午飯過后,陳秋琦陪著秦珍珍在院子里散步。
上午的鬧劇過去幾個小時,她有一肚子的疑問想要開口問秦珍珍,可老太太從陸震天離開就沒再多說一句,午飯之前也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陳秋琦一直都繃緊著神經(jīng),很是疲倦。她陪著秦珍珍坐在椅子上,幾乎就要昏睡過去。
“秋琦,累了就去睡個午覺吧,我也要回房休息了。”
“好,我扶您回去。”陳秋琦不覺有詐,心里竊喜總算可以好好休息了,趕緊扶著老太太進了房間。
等她走后,秦珍珍卻并沒有躺下休息,而是拿起一旁的手機,給司機打了一個電話。
午后,在醫(yī)院的vip病房里,靳如歌對陸家發(fā)生的一切都還毫不知情。
她大病初愈,沒什么力氣去逃跑折騰,只能百無聊賴地呆在醫(yī)院養(yǎng)病,暫時做個乖病人。
說是大病初愈,其實根本就像是個軟禁!因為自己的病早就好了,至少靳如歌自己覺得自己的身體已經(jīng)完全沒有問題了,可是不知道為什么陸震天就是不讓自己走。
不讓自己走也好,反正現(xiàn)在也沒什么地方可以去。
靳如歌甚至完全可以忍受這枯燥無趣的生活,只是靳如歌好久沒有收到靳燈的消息,心里很是著急,偏偏那時候陸震天始終對她們兩個有所防備,靳燈也就沒法隨心所欲地來醫(yī)院探望她。
一想到陸震天,靳如歌就覺得頭疼。自己這段孽緣斷斷續(xù)續(xù)牽扯了這么多年,一直到現(xiàn)在,到底是誰欠了誰的,早就已經(jīng)說不清理不盡。
“唉……”
靳如歌靠在病床上,故作深沉地嘆了口氣,她掃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病號服,頭疼得更厲害了。
而此時此刻,站在靳如歌門外的人,卻恨不得直接沖進去掐死她。
秦珍珍沒有拄著拐杖,她不想在這女人面前示弱。她站在門外,透過玻璃一眼就認出了靳如歌。
她臉色有些蒼白,穿著寬大的病號服,可依舊難掩姿色。
這么多年過去了,秦珍珍已經(jīng)垂垂老矣,可歲月似乎格外厚愛靳如歌一些。
雖然沒有年少時的青春活力,她的身上卻多了些只有歲月才能雕琢出的韻味。可那張依舊優(yōu)雅美麗的面孔,落在秦珍珍眼里卻是十足的狐媚樣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