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怎么樣？”
李正南饒有興致地看著靳燈，心里越發對這個丫頭感到好奇。他喜歡有骨氣的人，普通人進到這魚龍混雜的局子里都會有些恐懼，更何況是這么個乳臭味干的丫頭。
“我只是想查清楚這個案子，那陳浩天平白丟了一條性命，都是大好的年華，我總不能因為可憐你而讓他白白丟了命吧？”
靳燈在心里冷笑著，恨不得撕掉他那張虛偽的面具。鬼才知道他私下里收了多少好處，才要這樣費盡心思地把她變成殺人兇手。
“李正南，我再跟你說一遍，我沒有殺人，不是什么殺人兇手。”
她微微一頓，還是決定再試一把。
“你們關押我已經超過了24小時，除了那部手機以外再也沒有別的證據，我要求你們立刻放了我！”
靳燈義正言辭地替自己爭取利益，可對面的警察卻突然笑起來，聲音大到有些刺耳。
“小丫頭，沒想到你還有兩下子，還知道有個二十四小時的期限？那你知道不知道，只要我向上面申請，可以直接把時間延長到48小時，若是我在證據說明上添油加醋地加點料，一個月也是有可能的！”
李正南從桌子上拿起一根香煙，毫不顧忌地在靳燈面前抽了起來。
“我勸你還是老老實實認罪吧，我有的是時間陪你耗下去，只要你一天還留在這警察局，我就一天不會讓你好過……你是個聰明的女孩兒，應該明白我的意思了！”
靳燈把兩只手交握在一起，手心里很快就出了一層冷汗。
“你憑什么這么對我？你以為自己真的能只手遮天嗎？”
“哈哈哈哈，我不能只手遮天，也沒想過只手遮天，我想做的只不過是揭露事情的真相，抓住那個兇殘、沒有人性的殺人兇手！為了查清案情，有時候也得采取點必要的手段。只是我不確定，這是手段要是一一用在你這皮白肉嫩的女孩兒身上，你能不能經受的??！”
李正南把煙蒂按在桌面上，沖著靳燈的臉上吐了一口香煙。他臉上的笑容很大，嘴角夸張地咧著……可靳燈卻覺得渾身發冷。
“靳燈，今天是我給你留的最后一天，也是你最后的機會，我不會再對你這么仁慈了?！?
李正南看了一眼手表，淡淡開口。
“現在是下午六點鐘，九點鐘我下班，在我離開之前，我勸你還是認罪吧。不然我也不敢保證明天會發生什么！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靳燈死死攥著自己左手的食指，逼著自己直視李正南的眼睛。
李正南看著了一眼這丫頭倔強的眼神，心里竟然微微一顫，不過也只是起了一絲波瀾。這件事已經到了如今的地步，注定沒有人能救得了她。他會神不知鬼不覺的處理好這件事，不會給靳燈一點點逃生的機會。
他最后看了一眼靳燈，轉身出了審訊室。
李正南讓守在門口的兩個警察送靳燈回隔間，他掃了一眼外面的天氣，看這天陰如鐵的，只怕又是要下雨。
“把靳燈隔間里的被子沒收！”
兩個警察互相看了一眼，倒也沒敢多說什么，趕緊照著去做了。
李正南往自己的辦公間走，走到門口的時候發現有一個陌生的男人正要走進警察局。他下意識地覺得這人或許跟靳燈有關，趕緊把人擋在了門口。
“這里
是警察局，不是誰想進就能進的！”
顏術一抬頭，一眼就認出了他是把靳燈帶走的警察，從靳燈那里知道他叫李正南。顏術知道他身上有鬼，不想打草驚蛇，便軟著語氣假裝懇求。
“警察大哥，我只是想來看看我的妹妹，她一個女孩子家，一個人待在警察局里肯定會害怕。能不能讓我進去看看她？”
李正南斜眼瞥了顏術一下，不耐煩的開口，
“你妹妹是殺人案的犯罪嫌疑人，不是你想看就能看的。趕緊走吧，這是警察局，不是游樂園！”
顏術沒想到他的語氣會這么差，心里窩著的火一下子躥了上來。他很想狠狠教訓一下這些欺負靳燈的王八蛋，可他只是個普通人，無權無勢，根本都不夠這些頗有手段和心機的警察。
“警察大哥，你不讓我進去看靳燈，那我給靳燈請了律師總可以吧？”
李正南微微一愣，一雙鷹眼死死釘在顏術身上，陰鷙的眼神驚得顏術渾身一顫，“你不是靳燈的親哥哥？”
顏術沒想到他會這么問，下意識地點了點頭。李正南見他否認了，心里就放心了不少。
“律師我們已經替她請過了，靳燈聯系不到家人，又沒什么收入，我們就替她安排了司法援助，有什么事律師會幫她解決！你聽到了？聽到了就趕緊給我走，不要影響我們辦案！”
顏術還想說什么，李正南卻沒再給他機會，一把關上了警察局的大門，把顏術擋在了門外。
顏術無計可施，可他知道靳燈等不到自己來，心里一定很著急，今晚只怕又是一夜難眠。他走到窗下，從窗縫往警察局里打探，發現門口的房間里只有三個警察，其他的房間也沒有開燈，應該是沒有人。
他悄悄繞到后門，發現后門旁邊的窗戶沒有上鎖，就趁著周圍沒有人，直接跳了進去。
顏術的心幾乎提到了嗓子眼兒，他不知道私闖警察局是個什么罪名，可他實在不能就這樣放任靳燈不管，至少要讓她知道，自己沒有放棄她。
這警察局還蠻大的，從外面看不覺得有什么，只有身在其中的時候才覺得這格局有些復雜。
好在現在已經是下班時間，天又陰陰沉沉的，警察局里仿佛沒剩什么人。李正南和另外兩個警察待在前面的房間里，顏術就偷偷在后面的房間里摸索，大概二十分鐘過去，他這才找到了拘留犯罪嫌疑人的隔間。
顏術悄悄地走過去，從窗口一間一間往里望，總算是在最角落找到了靳燈所在的隔間。
“靳燈，靳燈，是我啊，顏術！”
靳燈正抱著腿坐在床邊發呆，腦袋頹然地擱在膝蓋上。她正想得入迷，耳邊好像傳來了顏術的聲音。她詫異地抬頭，果然就看見顏術的腦袋出現在隔間的窗戶對面。
靳燈趕緊奔過去，從里面拉開了小窗戶，“顏術，你怎么在這兒？他們放你進來的嗎？”
“噓……小點聲！他們不讓我進來，還說什么給你找了律師！”
靳燈不可思議地看顏術，心里的不安迅速蔓延，“他們在撒謊，那個李正南根本就不想我請律師，他只想讓我認罪……顏術，你找到霍域了嗎？他為什么還不來救我？”
顏術看著靳燈有些泛紅的眼眶，話到了嘴邊卻怎么也說不出口，他不想澆滅靳燈的希望。
“你說話啊？是不是……是不是霍域出了什
么事？”
“不是的，霍域今天出差了，去了越南，公司里的人說他要半個月才能回來！我不死心，在停車場找了半天，又坐車去了機場，可還是一無所獲……靳燈，對不起……”
靳燈聽了他的話，已經不知道該擺出什么表情。她本來是不想讓霍域知道的，可這件事背后藏著的陰謀已經太過明顯了，她想靠法律自救已經太難了。
“顏術，沒事的，我把霍域的手機號給你，你幫我給他打個電話！今天上午是我太著急了，要是你在去之前打給霍域，或者他就不會出國了！可是現在也顧不了那么多了，如果霍域接了電話，你一定要讓他盡快趕回來。我總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顏術聽她這樣說，心里又燃起了希望！只要有了霍域的電話，他就一定能聯系到他，一次打不過去就打兩次，兩次不通就再接著他，他一定要幫靳燈逃出去！
“好，你快把手機號給我！”
靳燈深吸一口氣，伏在顏術耳邊說了一遍霍域的號碼。她有些慶幸自己記住了霍域的電話，不然只怕她真的要等到半個月以后，到那個時候她會被折磨成什么樣子，可就是個未知數了！
顏術把號碼牢牢記在了心里，最后又囑咐了靳燈幾句。今天晚上的天氣很差，顏術往隔間里掃了一眼，發現她的床上空空的，連一床被子都沒有。他本想把自己的外衣脫下來留給她，可他畢竟是自己偷偷潛進來的，要是被發現了，不知道又要給靳燈惹什么麻煩。
顏術咬了咬牙，逼迫自己趕緊離開。
從鄴城到越南的飛機要飛整整五個小時。
霍域到了越南就直接去了酒店，這一路上，他的心里一直醞釀著一股煩悶的情緒。到了酒店，這種情緒反而更加強烈。
他煩躁地解開領帶，把西裝外套丟在了床上，“你們先下去吧！”
幾個保鏢聽話地退出了房間，而一同來了越南的霍天則依舊守在霍域身邊。
在飛機上的時候，霍天就察覺出霍域的不對，和以往的沉穩完全不同，很像一只熱鍋上的螞蟻，坐立不安的。
霍天想到自己被霍域比喻一只螞蟻，越想越有趣，忍不住揚起嘴角。就這么一個小小的動作，就被霍域察覺到了。
“你在笑什么？”
霍天輕咳兩聲，說出了自己的疑問。
“霍總，您是不是在擔心這樁交易？霍天覺得你好像有心事的樣子?！?
“心事？”
霍域玩味著這個詞語，忽然覺得自己在遇見靳燈以后，確實變得多愁善感起來，甚至很有時候有些優柔寡斷，而對于他這種人來說，這些都是致命的缺點！
“不必多心，我沒事。既然已經來了越南，那這樁生意就必須談成！霍天，約定好的時間是什么時候，地點在哪？”
霍天聽霍域跟自己說起了正事，馬上換了個態度，嚴肅地回道，“時間是明晚九點，地點在河內郊區。我已經派人提前去了交易地點，會神不知鬼不地安排好一切！”
“好，越南那群人野心都不小，又十分精明，一定要謹慎。這批軍火是我們最好的貨，絕對不能出任何意外！”
“是，我會親自監督他們?！?
“嗯……你先下去吧，我想早點休息?！?
霍天點了點頭，掃了一眼滿臉疲倦的霍域，也沒再多說什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