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語氣很差,好像對霍天極度失望。霍天微微垂著頭,逃避著他冷若冰霜的眼神。
霍域的情緒早在接到顏術電話的時候就已經(jīng)失控了,他現(xiàn)在最想做的事就是發(fā)泄,可偏偏發(fā)泄無門。他猛地從沙發(fā)上站起來,一把掃掉了旁邊的茶杯。茶杯落地,破碎的聲音尖銳刺耳。
霍天驚訝地抬頭,一眼就看見了低落在地上的血跡,還有霍域手上的傷口,“霍總……你這是……”
“出去!”
“可是……”
“我叫你出去!不要讓我再說第三遍!”
霍天皺眉看著他受傷的手,又不敢再違背霍天的命令,咬著牙轉身離開了。
霍域頹然地坐回沙發(fā),空氣蔓延的香煙氣味讓他的大腦越發(fā)清醒。
自稱靳燈朋友的男人說靳燈被別人陷害,竟然還惹進了人命案子里!很好!真的很好!他不過是幾天沒看住她,她竟然就給他準備了這么一份巨大的驚喜!按照他的脾氣,工作的時候是絕對不會接私人電話,要不是他留了一份心,她豈不是要在警察局再待上整整半個月?
霍域慢慢咬緊牙關,皺著眉,兩只手交叉在一起。他倒是想要看看,到底是誰敢動他霍域的女人!
越南和鄴城只有一個小時的時差。
正當霍域為了無法盡快趕回來而無比煩躁的時候,靳燈的處境同樣不好。
李正南給了她三個小時的時間考慮到底要不要認罪,靳燈自然是倔強地拒絕到底。李正南早就料到會是這樣的結局,雖然只有短短的兩天,可李正南早就看出了靳燈骨子的傲氣,她絕對不會輕易示弱!
可惜的是,李正南也不是什么簡單角色。
“老大,時間到啦,我和小王就先回家了,你自己小心點。”
“嗯,回去哄老婆吧,你們兩個軟蛋!”
李正南打發(fā)走了另外兩個警察,隨手又點了一支香煙,跟著就去了靳燈的隔間。
靳燈只穿著一件單薄的襯衣,她蜷縮在床邊,一張臉因為寒冷變得煞白,嘴唇甚至都有些發(fā)紫。
李正南丟掉煙蒂,從腰間掏出隔間鑰匙。
門吱呀一聲被打開,靳燈像一只驚弓之鳥一般,反射性地看過去,緊張到身體微微發(fā)抖。
李正南跟她說的話一直回向在她腦子里,從被顏術離開她就一直在默默算著時間,三個小時一轉眼就過去了,靳燈卻好像過了一個世紀那樣漫長。
李正南嘴角揚著,像看著一只小動物一般看著靳燈。他敏銳地察覺到她在發(fā)抖,只要她知道還什么是恐懼,李正南就能輕易擊碎她的偽裝。
“時間到了,給我的答復呢?是認罪……還是不認罪?”
靳燈盡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可身體就是抖個不停。她倔強的仰起頭,一字一頓地回道,“我……不……認!”
李正南早就知道她會這么說,冷哼一聲,沖著靳燈走過去。
“不認也行,那就跟我走一趟吧!”
他說完就去抓靳燈的手臂,靳燈下意識地躲過,猛地推了李正南一把。李正南被推了個踉蹌,站穩(wěn)之后憤怒地等著她。
“敬酒不吃吃罰酒!跟我走!”
李正南一把抓住靳燈的手腕,故意加大了手上的力道,用力把她拉扯到隔間外面。
靳燈只覺得手腕被用力鉗住,痛得她深吸一口氣。男
人的力氣太大了,她拼命掙脫也于事無補。
李正南故意把靳燈往墻角上撞,卻連一個呻吟的機會都不給她,粗魯?shù)匕呀鶡羧M了審訊室。
靳燈只覺得有一陣天旋地轉,她尖叫了一路,身上不知是哪里撞在墻角很多次。世界安靜下來的時候,她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身在了審訊室。那把漆黑的椅子十分冰冷,靳燈倒吸一口氣,覺得身上更疼了。
“李正南,你這樣對待我,就不怕我會報復你嗎?”
李正南肆意地笑起來,聲音刺耳而尖銳。他當然不怕靳燈報復,一來他不會給她報復的機會,二來,那人的背景和實力有多贏,他是為他做事的,靳燈又能拿他怎么樣?
李正南不想跟靳燈費口舌,畢竟接下來要做的事很浪費體力。他走到一邊的飲水機,拿杯子給靳燈接了一杯熱水,放在了她面前的桌子上。
靳燈的眼神一直釘在他身上,她的直覺告訴自己,李正南絕對不會這樣輕易罷手。
“喝點熱水吧。我看你好像都要凍僵了?!?
靳燈防備地看著他,并沒有去喝那杯熱水。
“怎么,怕我下藥嗎?我說小丫頭,再怎么說我也是個警察,下藥這種下三濫的事我可是做不出來的。”
靳燈依舊拒絕,反而更加用力地抱著自己的手臂。
“唉,你這丫頭防備心還挺重。那好吧,我先喝給你看,這樣總行了吧?”
李正南舉起一次性水杯,放在嘴邊吹了吹,喝了幾口。
靳燈下意識地做了個吞咽的動作,她確實又冷又渴,那一杯熱水正好能解決“燃眉之急”。
“這回可以喝了吧?我可是一片好心,畢竟之后的審訊還要很久,你要是病倒了,我們也不好交差不是!”
李正南重新拿了一只水杯,接滿熱水遞到靳燈面前。靳燈的右手被所在椅子上,就伸出左手接過了水杯。
熱水的溫度從她的手心漸漸蔓延,靳燈好像不覺得那么冷了。她吹了吹水面上的熱氣,抿了一小口杯子里的水。溫熱的液體從她喉嚨滑下去,緩解了她身上的寒冷。
一杯水很快喝完,李正南斜著眼瞥了她一下,拿過空杯子又接了一杯。
靳燈有些疑惑地看著他,卻還是忍不住喝光了杯子里的熱水。
“嗯,不錯,總算是愿意聽話了!好吧,那今晚你就在這兒睡吧,明天我會正式審訊你,好好休息?!?
靳燈詫異地看著他,可李正南卻裝作沒看見,理了理自己的外套就離開了。臨走的時候,他關掉了審訊的燈,整個警察局仿佛都陷入了黑暗。
靳燈氣惱地掙扎了兩下,手銬勒住了她的手腕,疼得她齜牙咧嘴。那兩杯熱水的溫暖瞬間就被吹散,靳燈覺得四周安靜到有些詭異,刺骨的涼意爬上了她的后背。
窗外風雨大作,大風吹得窗戶吱吱作響,靳燈又冷又困,可就是不敢睡覺。她真的害怕極了,這警察局里辦過多少人命案子,見過多少兇神惡煞的兇手,她不知道被關在隔間里的犯罪嫌疑人會不會逃出來,會不會拿她泄憤。
害怕只是一方面,靳燈在冰冷的椅子上坐了幾個小時,漸漸地她竟有些想要上廁所……她忽然想起李正南的一張臉,忽然明白了他為什么要給她拿水喝。靳燈憤怒地捶了一下桌面,她怎么都想不到李正南會這樣卑鄙,可現(xiàn)在的她除了忍受根本毫無反擊之力。
靳燈盡量放松自己的身體,坐累了就從椅子上站起來,或者趴在桌子上瞇一小會兒。那椅子是固定在地上的,靳燈的活動范圍有限,沒法隨意地走動。
整間審訊室只有一張桌子和兩把椅子,另外就是放在墻角的飲水機。靳燈想了很多辦法,還是沒能找到順利解決“燃眉之急”的辦法,她只能選擇忍耐。
那一夜是靳燈有生以來過得最漫長的一夜,她的小腹幾乎漲爆,只能仰躺在椅子上做緩解。
李正南故意很晚才去上班,他穿著一身便利的休閑裝,神清氣爽地進了審訊室,而里面的女孩兒卻已經(jīng)痛苦到說不出話來。
他冷笑一聲,故意又接了一杯溫水。
“怎么樣,昨晚睡得好嗎?”
靳燈的眼神里怒氣四溢,她掙扎著做起來,費盡力氣挺直了腰,“李正南,你真的太卑鄙了!”
被罵的男人非但沒有生氣,反而笑呵呵地靠了過來。他拿著那杯水,面對這靳燈,靠在桌子上。
“小丫頭,你這張嘴是不是太臭了一些?我一心為你,怕你太過口渴,萬一脫水可就不好辦了!”
靳燈倔強地仰起頭,眼里沒有半分想要屈服的意思。
李正南忽然有些厭煩她這眼神,仿佛在這個女孩兒的眼睛里自己根本就是個垃圾。他越想越覺得生氣,一把捏住靳燈的下巴。
靳燈躲閃不及,想掙脫他的手,可根本動彈不得。李正南撬開了她的嘴,拿起剛才接的溫水,直接倒進了靳燈的嘴里,之后才放開了她。
靳燈狠狠嗆了一口水,不??人灾蹨I止不住地流下來。她紅著眼眶,卻依然倔強地瞪著李正南。
李正南無計可施,氣惱地捶在桌面上。靳燈原本很難受,可看到了李正南被氣到吐血的樣子,心里突然十分開懷。她趁著李正南不備,一口吐沫吐在了李正南的臉上。
“哈哈哈哈哈……”
靳燈肆意地笑起來,她再也不想忍耐了,反正李正南也不會放過他,不如好好地玩一玩!
李正南因這突如其來的“意外”愣在當場,半晌才想起來擦掉自己臉上的水。他很想動手打她,可上面交代不能在靳燈身上看到明顯的傷痕,他只好一忍再忍。李正南瞇著眼睛,像一只獵豹盯著自己的獵物。
“靳燈,你記住,我一定會讓你跪著求我,那一天很快會到!”
他最后放下一句狠話,摔上審訊室的門,轉身離開了。
在李正南離開的那一刻,靳燈再也忍不住哭了起來。她沒有哭出聲,只是任由豆大的眼淚落下來,打濕桌面。
她實在是太委屈也太害怕了,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么要受到這樣的待遇,她更加不知道她的霍域到底在哪里,那個總是出現(xiàn)在她最需要幫助的時候的人好像人忽然間蒸發(fā)了。她感覺不到他的氣息,收不到他的消息,甚至再也聽不到他溫柔的聲音。
她好像一個被拋棄的嬰兒,只能待在原地無助地哭泣。
靳燈哭了好一會兒,也許是流了很多眼淚的原因,她忽然覺得小腹不是那么難受了,也有可能是她已經(jīng)習慣了這種痛苦。她用盡力氣控制著自己的身體,寧愿死也不愿受到那樣的屈辱!
大概又過了兩個小時,午飯時間轉眼就到。值班的警察都出去吃飯了,而李正南卻帶著那兩個警察又出現(xiàn)在了審訊室里…… шшш? тт kán? co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