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聯合艦隊雖然在吉爾伯特群島海戰中獲得了巨大的勝利,但是也損失了一艘航母和一百多架飛機,無法在整個太平洋發動全線反擊,經過東京統帥部緊急磋商之后,再次采納了山本五十六的建議,決定首先對南太平洋的爪哇島展開攻勢,以消除澳大利亞派遣軍的后顧之憂,這樣一來,武漢日軍非但沒有得到聯合艦隊強大航空兵的支援,而且連剛剛增援過來的戰斗機中隊也被調走,增援南太平洋戰場在日本統帥部看了,與其把寶貴的兵力浪費到一個即將放棄的據點,遠不如用在維持日本生命線的太平洋上劃算
就在武漢日軍垂頭喪氣的時候,剛剛就任中國派遣軍總司令的岡村寧次根據東京御前會議的決定,撤銷橫山勇第軍司令官的職務,讓他返回日本接收軍部的調查,準備承擔保護多田駿六大將不力的責任,他的繼任者是上月良夫中將同時,為多田駿六座機護航的戰斗機飛行員也全部被派到拉包爾空軍基地,讓他們體面地戰死以洗雪失職的恥辱
元月28日,劉國鈞以南京政府軍事委員會武漢行轅主任的身份召集偽軍首腦在漢口五花賓館開會,表面上是商議如何與日軍協同作戰,實際上為了臨陣倒戈作最后的說服工作到會的有汪偽陸軍第五師師長古鼎、第六師師長金亦吾、第十二師師長張啟璜、第二十九師師長李吉蒼、副師長王維哲、第十三獨立旅旅長蘇振東等人
劉國鈞首先發言,他說道:“諸位,目前的形勢已經非常明朗,第軍即將從武漢市區撤退,我們這些部隊必將被他們拋棄掉,所以必須馬上采取行動,以贏得國民政府的寬恕”
第十二師師長張啟璜當即說道:“劉長官,我們這些人投降日軍都是由不得已的苦衷,只要國民政府愿意接納,當然愿意做出立功的表現,我第十二師七千弟兄為長官馬首是瞻,只要你一聲令下,就是馬上攻打橫山勇的司令部都沒有問題”
張啟璜原本是國軍的一個團長,在武漢會戰中兵敗被擒,在日軍的威逼利誘之下加入偽軍,但是卻沒有對湖北民眾做過什么出格的事情,因而沒有什么心理負擔第二十九師師長李吉蒼、副師長王維哲、第十三獨立旅旅長蘇振東三人和他情況基本相同,所以話音剛落就齊聲附和
劉國鈞滿意地點了點頭,向沒有出聲的股鼎和金亦吾問道:“你們二位怎么不表態呀?難道真的想給日軍陪葬嗎?”
張啟璜把眼睛一瞪,惡狠狠地說道:“古兄、金兄,咱們可把丑話說在頭里,你們二位不愿意跟著一起干沒有問題,但是會議結束之后必須委屈你們幾天,等國軍進了武漢再放你們出來”
他的話音剛落,李吉蒼等人不約而同地把手放在腰間,緊緊盯著古金二人,隨時準備動手
古鼎和金亦吾下意識地把手放在槍套上,大聲喊道:“張啟璜,你們想干什么?”
房間里頓時劍拔弩張,形勢一觸即發
“張師長,你們不要緊張,我相信古兄和金兄不是那吃里爬外的小人”劉國鈞扭頭對古金二人說道:“你們到底有什么顧慮,能不能說出來聽聽?我不相信你們會跟日本人一條道走到黑”
古鼎苦笑著說道:“劉長官,古某投降日本人之后倒是沒有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但是王勁哉被日軍偷襲卻是我一手造成的,國民政府現在對他信任有加,委任為集團軍司令,你也知道他的脾氣,回去之后,他能饒得了我嗎?與其死在他手里,不如帶著弟兄們到大別山占山為王,過一天算一天”
劉國鈞點了點頭,說道:“你和王勁哉之間的過節我早就知道了,因為當時的我也參與了這件事,并且向王勁哉說明過,他并沒有報復的意思,你多慮了”
古鼎搖了搖頭,說道:“我可是跟著他干了好幾年的,對他的手段可是一點都不陌生——他的表弟僅僅因為開炮遲了三分鐘,就被當眾用刺刀捅死,對于出賣他的人怎么可能放過?你是國民政府派過來的臥底,職位又比他高,又是策反他的人,怎么可能報復你呢?”
劉國鈞想了想,問道:“既然這樣,我讓王勁哉做出不再報復的保證,怎么樣?或者請孫總統把你們調到不同的部隊里去任職”
古鼎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我不相信王勁哉的保證最好請國民政府以法令的形式確認下來,這樣我才能放心”
張啟璜輕蔑地說道:“你以為自己是誰,居然要政府給你作保證你不要忘了,咱們現在還是偽軍、漢奸,是國家、民族的罪人當務之急是想辦法贖罪,而不是講條件”
劉國鈞急忙說道:“話不能這么說,孫總統說過,你們都是戰敗被俘,算是盡到了自己作為軍人的責任,比起那些沒有投降,但是臨陣脫逃的強多了”
張啟璜驚喜地說道:“真的?孫總統還親自過問我們這些人?”
劉國鈞點了點頭,說道:“這還要感謝猶太軍團那個叫斯茲皮爾曼的指揮官,是他向孫總統建議赦免我們這些偽軍的”
接著他對古鼎說道:“我現在可以向你做出保證——國軍收復武漢之后,我親自到統帥部為你請命,無論如何也會保證你的安全”
看到古鼎沒有別的意見,劉國鈞沖這金亦吾說道:“金兄,你是不是也擔心王勁哉?我記得被日軍俘虜以前,你們曾經在鄂中打過一仗,是因為這件事嗎?”
金亦吾先是點了點頭,然后又搖了搖頭,最后苦笑著說道:“我和王勁哉打仗的時候,隸屬于軍統敵后別動隊,他主動襲擊我軍,所以錯不在我,沒什么好擔心的最主要的是,我是戴老板的心腹,孫百里再大度,也容不得我啊”
劉國鈞搖了搖頭,說道:“金兄,你把孫總統看扁了——我原來不也是戴老板的手下嗎戴老板死后,除了直接參與刺殺總統的那撥人以外,有誰被牽連過?”接著他耐心解釋道:“軍統被解散,是因為總統不想用特務機構來控制、威脅民眾,并不是為了報復,你不要誤會了”
金亦吾想了想,說道:“算了,既然弟兄們都愿意反正,我就不拖大家的后腿了,至于以后怎么樣,就聽天由命”
劉國鈞見他表了態,頓時喜上眉梢,說道:“我用人格擔保你不會有事”然后對大家說道:“既然統一了意見,咱們就商量一下如何動手”
“統帥部交給我們的任務非常簡單:第一,保護居民區,使武漢市民不會遭到日軍的毒手;第二,接應國軍現在距離我們防區最近的是猶太軍團,所以咱們就從這里下手”
經過緊張的討論之后,決定由戰斗力較強的古鼎部和張啟璜部從后面攻擊日軍第三和第3師團結合部,把猶太軍團的裝甲部隊引入漢口;蘇振東率領獨立第3旅襲擊漢口日軍司令部,盡最大可能打亂日軍指揮系統;其余部隊在居民區外圍構筑工事,抵御日軍可能的襲擊
2月2日凌晨兩點鐘,獨立第3旅首先發難,向漢口日軍司令部反動突然襲擊,負責保護第3軍司令部的一個步兵大隊根本沒有想到偽軍會攻擊自己,在猝不及防的情況下就被消滅了大半,其余的慌忙就地抵抗,由于第3旅的戰斗力實在太弱,連續發動數次進攻,都被日軍擊退,等到憲兵隊趕到之后,只能勉強守住陣地
古鼎和張啟璜的部隊乘日軍的注意力被司令部吸引住的時機,果斷從日軍側背發動襲擊,一舉突破了日軍防線,早已隱蔽在陣地前沿的裝甲部隊立即從缺口突入日軍陣地,后續部隊潮水般的沖了上來,等到天亮之后,日軍在漢口的三個師團已經全部被分割包圍,猶太軍團的先頭部隊推進到距離第3軍司令部只有一千多米遠的地方
第3旅雖然沒有能端掉日軍指揮中樞,但是卻成功切斷了通信線路,使大部分日軍失去了指揮,中國軍隊乘機全線猛攻,反正的偽軍又四處襲擊日軍側背,失去首尾不能相顧,防線很快被突破多處這時候,中國空軍派出近百架轟炸機,對長江沿岸的碼頭進行開戰以來最猛烈的轟炸,切斷了日軍東逃之路
下午四點,日軍南岸防線宣告崩潰,守軍除小部分向江邊逃竄之外,其余的被分割成十幾個孤立的集團,在中國軍隊的包圍中茍延殘喘
次日上午十時,第3軍司令部被猶太軍團攻克,江北日軍除了第三師團的一個步兵旅團從東北方向突圍而出,余部也全部被分割包圍在長江和漢水之間的狹窄區域,等待末日的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