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朵之下,山巔之上。白鶴聲聲,瀑布和鳴。
一位白衣少女正悄然靜立在山巔之上。她神態安詳,表情寧靜。清風吹拂,撩起一襲白衫。
少女體態窈窕,婀娜多姿。胸前飽滿。長腿筆直。雪白的肌膚映出一張絕美的容顏。
只見她輕輕張開雙臂,似乎要擁抱蒼穹。此刻,大量氤氳的乳白色元氣從天空飄下,絲絲縷縷在少女頭頂盤旋。而后,緩緩進入少女體內。
呼!
少女朱唇輕啟,一絲濁氣呼出。她周身立即股蕩起層層白霧,將她映襯得宛若仙人。
兩個時辰后,少女睜開雙眼,輕聲呼喚。一只白鶴從云端飛來,落在少女身側,溫順地看著少女,眼里滿是溫柔。
少女騎上白鶴,正要乘云而去。
吼!
一片黑色的云朵急速飛來。利箭一般。射入少女身側。一位黑色勁裝少女從一只巨大的黑鷹身上躍下。
“小小,你又精進了?”黑衣少女笑道。
“哪有!才靈武境九重巔峰而已。尚未突破禪武境。”白衣少女謙遜地一笑。這一笑,讓白云黯然失色。
黑衣少女看得都呆了。
“小小,你真美!”
“表姐,你又取笑我。”白衣少女溫婉說道,“表姐,你這么匆匆忙忙,一定是有事吧?”
黑衣少女笑道:“怎么,沒事就不能來看看你么?”
白衣少女伸手摸摸黑鷹。黑鷹原本瞪著一雙銳利的眼神,驟然溫和。似乎,白衣少女的撫摸蘊含著一種魔力,使得黑鷹的兇煞之氣銳減。
白衣少女瞟了一眼黑衣少女胸前的牌子:銀牌弟子,蘇幕遮。她笑道:“你是銀牌弟子,也將競爭銀牌弟子風云榜,豈能還有余閑?”
黑衣少女蘇幕遮嘿嘿一笑:“你呀,非要說得那么直接。算了,我也不饒彎子了。過幾日,你們鐵牌弟子大比,你給我滅一個人。”
“誰?”
“伏魔峰,秦笑。”
“為什么?”
“因為,因為宮少要他死。”蘇幕遮冷笑一聲,“宮少有個兄弟,叫宮普,在伏魔峰被秦笑殺了。宮少不方便出手,幾日后,鐵牌弟子大比,你趁機替我殺了他。”
“宮少?”白衣少女狡黠地一笑,瞟著蘇幕遮道,“表姐,你說的宮少是誰啊?為什么你要幫他?”
“臭丫頭!”蘇幕遮恨恨地一跺腳,“舉手之勞而已,非要問那么多干什么?”
“咯咯咯……”白衣少女清脆的笑聲穿透云層,連飛鳥都被感染,不敢迫近。
“表姐,是宮墻柳對不對?放心,為了表姐的幸福,我蘇小小一定完成任務。”白衣少女蘇小小雙腿一夾。白鶴清鳴。飛上云端,乘云而去。
“還算識相!”蘇幕遮嬌嗔一聲,飛身上了黑鷹,瞬間破開云層,化為一個黑點。
……
幾日時間一晃而過。
清晨,四位鐵牌班班主帶著秦笑與楚媱等十名弟子出發。他們沒有與其他弟子告別,也謝絕了眾多教習的相送。一切從簡,在霧氣中,走下山腳。
雖然同為鐵牌班,蕩虎峰與伏魔峰相隔數百里距離。他們一路步行,沒有說話。
每個人的臉色都像霧靄一樣,沉重,夾著一絲濕氣。蕩虎峰上會迎來什么,他們一無所知。也許,正像眼前濃霧,朦朧,模糊,遮遮掩掩,虛虛實實。
在他們面前,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實。
不過,兩個時辰之后,朝陽從山頂爬上來,驅散了霧氣。眼前的景色逐漸真實。
眾人的心情也隨著好轉。畢竟,除了幾位班主,秦笑他們都是年輕人。年輕人心里,自然裝不下多少沉重的話題。新奇與期待,逐漸取代了沉重的壓抑。
四位班主也受他們感染,漸漸地,話也多了。開始說一些天圣宗的典故。
據說,天圣宗的開宗祖師是一位小孩子。一位一輩子也長不大的小孩子。上百歲的年齡,都生性活潑好動,經常與人開玩笑。后來,實在感覺宗門無聊,這才踏破虛空,去往某個不知名的地方。
秦笑十人聽得津津有味。他們沉浸在老祖師爺的精彩故事中,猛然聽到前方高空中傳來嗤嗤的破空之聲。
他們慌忙抬眼看去。兩只巨大的飛鷹從天而降。一只黑色,一只黑白相間。兩道身影從飛鷹上躍下。
一男一女,都是年輕人。男的細細長長,長得前凸后翹。細長丹鳳眼,煙波流轉,極度魅惑。此人若是女人,必然傾國傾城,顛倒眾生。
女子一身勁裝。緊身黑衣裹住全身。凸顯出傲人的山峰與突出的臀部。胸前露出一塊雪白,正好讓人沿著溝壑一探究竟,促使人無限遐想。
女子頭發一把扎起,露出寬闊的額頭與尖細的下巴,顯得英氣逼人。不過,英氣中,隱隱顯現一絲陰狠。
二人攔住去路。
雪漫天走過去,喝道:“不知二位何人,為何攔我去路?”
二人不理不睬,一把轟開雪漫天,徑直朝秦笑他們走來。
雪漫天大怒,立即就要動手。然而,想到剛才那年輕男子隨意一推,他居然沒能抗住,身不由己地退了幾大步。雪漫天駭然,這二人難道是什么來路?
他瞟見二人胸口的牌子,忙一眼看過。頓時,雪漫天的臉色劇變。這時候,所有人都看到了二人的胸牌。
都是銀色。
年輕男子胸牌上三個字:宮墻柳。女子也是三個字:蘇幕遮。
蘇幕遮他們不知道。可是,宮墻柳的大名誰都一清二楚。因為,他曾經是鐵牌班的傳奇。靈武境時,便戰敗禪武境高手,更因為顯示出種種超然的天賦,被宗門長老帶走,重點培養。
短短三年不到,如今已經是銀牌第一人。即將升為金牌弟子。這個人,不知羨煞多少鐵牌班弟子。一直被作為典型,在各種課堂上引用。
不僅如此,對于伏魔峰來說,他還有一層意義。他是宮普的哥哥!
宮普,曾經在長老們督查伏魔峰時,一鳴驚人,成為生死戰第一人。然而,被從禁閉室逃出的秦笑擊敗。在與過寒霜爭斗時,被過寒霜依仗劈死。
宮墻柳來了!
來者不善!
所有人都看到宮墻柳的眼神。漠然,無視,隨意……似乎,在他眼里,秦笑他們,螻蟻一般,根本不值一提。若非宮普,他何曾能夠看到塵埃上的秦笑?
“誰是秦笑?”宮墻柳聲音尖銳,扎在人心里,讓人極度不舒服。
“我是!”
秦笑上前一步。傲然而立。
“哼哼哼……有些膽識!”宮墻柳目光中有些變換。漠然中隱隱露出殺氣。
雪漫天忙沖上來,攔在秦笑面前,朝宮墻柳喝道:“宮墻柳是吧?你身為弟子,竟敢攔我鐵牌班的去路。我若匯報宗門,你會受到懲戒的。秦笑此去參加山峰大比,請你讓開!”
面對銀牌弟子,尤其是銀牌第一人,雪漫天的聲勢也弱了不少。
宮墻柳手掌隨意握起。呼地一拳揮出。雪漫天的話,他置若罔聞。
“你敢動手?”
雪漫天怒喝一聲,也是一拳揮出。兩拳相撞,砰地一聲,雪漫天倒飛而出,撞到洪昆等人身上。幾人相繼摔倒。
秦笑露出。宮墻柳陰冷一笑,另一拳揮出。秦笑立即施展《鯤鵬扶搖九式》第一式“扶搖激浪”,瞬間,整個人化為一道殘影,消失在宮墻柳面前。然而,宮墻柳的拳風速度驚人,還是撞到秦笑的右臂上。
秦笑出現在數丈之外。右臂一陣酸麻。幾乎失去了知覺。
“住手!”
雪漫天爬起來,與另外三名班主圍住宮墻柳。
蘇幕遮唰地抽出長劍,指著雪漫天。氣氛驟然冰冷,一場戰斗蓄勢待發。
“呵呵呵……放心,我今日不殺他!”宮墻柳看了看雪漫天等人,戲虐地笑了。
他看向秦笑,冷哼道:“我弟弟死了,你就必須殉葬。只是時間遲早而已。今日不過是給你一個警告。希望你命大,等我親手收割你的腦袋。不過,我宮墻柳人緣很好,不少人都想為我殺人……呵呵呵……”
宮墻柳騎上黑白相間的飛鷹。蘇幕遮也騎上黑影。二人正要飛起。秦笑怒喝道:“站住!”
宮墻柳回頭一瞥,笑了:“你還想留下我?不自量力的家伙!”
秦笑喝道:“你今日辱我,他日,我一定百倍還你!我會活到戰敗你的那一天。若你命大,能活到那一天,我會親自殺你!”
“咯咯咯……”蘇幕遮清脆地笑了。
宮墻柳卻沒笑。他冷哼道:“你以為這樣很英雄?你以為你會像戲本上那樣,真會扭轉乾坤?你以為你真能活到有資格與我戰斗的那一天?井底之蛙,不知天高地厚!蕩虎峰就在眼前,留心你的小命吧!”
“走!”
一聲大喝。兩只飛鷹拔地而起,沖向九霄,瞬間消失在云層之中。
秦笑怒視著天上飛鷹。他的肩膀依然沒有知覺。他知道,如今的自己,與宮墻柳之間,根本沒有可比性。宮墻柳,恐怕已經是禪武境九重巔峰,半只腳踏入道武境。
“不過,我一定要戰敗你,誓必報今日之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