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向陽道:“但郭書記提出要在天州城大搞市政建設,我就不能支持了,他的這個計劃非常龐大,需要大量的資金投入,而市政建設的投入只能見到社會效益,暫時見不到經濟效益,我認爲天州地區還太落後,三分之一的人口沒有解決溫飽問題,三分之一的人口還在溫飽線上徘徊,應該先把資金投入到這個方面,這正是我與郭書記最大的分歧。”
陳子濤問道:“領導,搞市政建設就是個花錢的事,就象個無底洞似的,這錢從哪兒來呢?”
餘向陽道:“問題就在這裡,郭書記想從各縣截留上撥的資金。”
陳子濤嚇了一跳,“這個……這個是要搞事啊。”
餘向陽點著頭道:“國家和省裡每年都有大批資金撥發給各縣,地區沒有財政權,但卻有監管權和審覈權,國家和省裡每年的大批資金撥發給各縣時,都是通過地區有關部門轉移支付的,也就是大找資金先撥到地區,再由地區有關部門審覈後再分撥到各縣,郭書記就是想打這個主意,將應該分撥給各縣的資金截留下來,再轉投於天州城的市政建設,最終通過市政建設改變天州城的面貌,爲撤地設市打下一個良好的基礎。”
陳子濤嘆道:“真敢想,真敢幹,這是要掉烏紗帽的事啊。”
餘向陽道:“所以,我表示強烈反對,這個事暫時被擱置了起來。”
“呵呵,也是一個昏官啊。”陳子濤笑著問道:“那張英副書記又是什麼態度呢?”
看了陳子濤一眼,餘向陽笑而不語,陳子濤和張英的關係,他是知道的,他不好在陳子濤面前評價張英。
陳子濤呵呵一笑,“女人麼,總是小心眼,沒有大格局,就那麼一個臭德行。”
餘向陽微笑道:“我對張副書記不作評價。”
陳子濤起身道:“那麼,我去辦手續了。”
用了不少時間,陳子濤在地委組織部辦妥了復職手續和任職手續,相關領導都在開會,陳子濤也懶得等待,自己爲自己省了談話這道程
序,拿著相關文件離開了地委大院。
車裡有一堆的禮物,是送給三叔一家人的,陳子濤卻沒去三叔家,而是與昨天找高春陽那樣,先給三叔打了個電話,再找了家路邊飯館,同樣要了碗雞蛋麪,一邊吃麪一邊等著三叔陳海龍。
三叔在警校當擒拿格鬥教練,很快就駕著三輪摩托趕到,三叔還沒吃午飯,陳子濤要了幾個小菜幾瓶啤酒,叔侄倆一邊喝著一邊聊。
“子濤,這車起碼要二十萬元,以你二叔那摳勁,最有錢也捨不得買,所以,你這車是那個叫楊明娜的億萬富婆送給你的吧。”
“三叔,你知道就行了,何必要說出來呢,這車的事,連我爸我媽都不能說哦。”
“我知道,我又不是多嘴的人,不過,你是國家幹部,開這麼好的私家車,這也太招搖了點,這合適嗎?你就不怕同事議論你嗎?”
“呵呵,咱家名聲在外,二叔腰纏萬貫,買輛轎車新鮮一下不算過分吧?我是他的親侄子,他把車借給我開,這也算正常吧?三叔,你說我怕別人議論我嗎?”
“嗯,這倒也是。”
“三叔你喝,你喝啊。”
“喝,喝……你小子真有先見之明,你讓你二叔在天州城買房子,現在你來天州工作,那房子正好派上用場了,我已經幫你把房子收拾了一遍,傢俱也配齊了,你可以隨時入住。”
說著,三叔陳海龍將將一串鑰匙交給了陳子濤。
陳子濤道:“三叔,那買房子的錢是我出的,是我以二叔的名義買的,我買房子不是爲了自己住,而是實實在在的投資,是爲了將來賺錢。”
三叔有點不相信,“子濤,買房子也是投資?你認爲那舊房子將來能增值?”
陳子濤道:“三叔啊三叔,不是我當晚輩的說你,你腦子裡缺的就是這方面的本事,你每年從酒坊分得不少錢,你老丈人的藥鋪每年也能賺得不少,你把錢存到銀行裡去其實一點都沒用,根據我學到的經濟知識,現在物價不斷上漲,以後年年都會
上漲,物價上漲是一種常態和趨勢,所以鈔票是在不斷貶值的,鈔票要用來投資纔會升值,而以我的分析研究,把鈔票變成房產是最好的投資方式。”
三叔看著陳子濤道:“這麼說,我也把錢拿出來買些舊房子?”
陳子濤點著頭道:“聽我的沒錯,我不但在天州這邊買了房子,我還在海嶺縣城關鎮買了幾處房子,等到明年,我還要去省城買房子呢。”
三叔笑道:“你小子腦子活,我跟著你幹就是了。”
陳子濤也笑道:“三叔,你也不笨,要不怎麼能在警校混得風生水起呢。”
三叔笑道:“我這算不了什麼,就算是有一技之長,靠本事吃飯麼,噢對了,你去地區工業處工作,你就單槍匹馬去啊?”
陳子濤咦了一聲,反問道:“三叔你什麼意思?地區工業處又不是龍潭虎穴,我單槍匹馬不能去嗎?”
三叔道:“反正不是什麼好地方,我也是聽別人說的,說地區行政公署下屬的各個部門,不是養老院就是收容院,個個都是人物,個個又都不是幹事的人,又個個都是脾氣賊大的主,總而言之,那不該是你去的地方。”
“哦,三叔你行啊。”陳子濤笑著問道:“三叔,你從哪兒聽來的呢?”
三叔道:“你打電話來說,你可能要復出而且來地區工作,我就託我朋友打聽了一下,我那個朋友在天州縣一個部門工作,現在處於半退休狀態,他以前在地區機關工作過十多年,說地區機關既是養老院又是收容院,就是他告訴我的。”
陳子濤問道:“三叔,你那朋友叫什麼名字?我能不能見見他?”
三叔道:“沒問題啊,他叫何中良,天州縣民政局副局長,但他很少去上班,基本上待在家裡養花養魚,咱們就去他家裡找他。”
吃罷午飯,三叔引路,陳子濤開車,很快來到了位於城郊的何中良家。
見面以後,陳子濤才發現,他在地區黨校學習時見過何中良,何中良正是當時的黨史教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