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女人再次努力撤身,這次她成勝利了,不但將自己完全撤回,而且挎包的帶子也擺脫了束縛,那隻粘在她身上的手也乖乖的回去了。
女人狠狠地瞪了陳子濤一眼,兩片紅脣輕啓,嘴裡蹦出了兩個字,“流氓。”
陳子濤一點都不臉紅,指了指女人胸前的挎包,反而一付委屈的模樣,“我的包。”
女人恍然明白,不禁啞然失笑,敢情自己還拿著人家的包,把人家的東西當然自己的了。
“同志,對不起。”女人不惱不氣,面露微笑,將挎包遞給陳子濤,“我看到你睡著了,包要往下掉,所以,所以。”
“同志,謝謝你。”接過挎包,陳子濤也面露微笑,“儘管我的包不會掉下去,但我還是要謝謝你。”
女人解釋,不是自己多事,“真的,剛纔你的包快要掉下去了。”
陳子濤點了點頭,“我知道,我的包快掉下去了,但我確信,即使我睡著了,我的包也不會掉下去的。”
女人不明白了,“爲,爲什麼?”
陳子濤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
女人頓時明白過來,不禁往陳子濤那裡瞅了一眼,那傢伙,還在那裡雄赳赳氣昂昂,女人又紅起了臉,嘴裡忍不住又蹦出了兩個字,“流氓。”
陳子濤立即嚴肅起來,話也說得一本正經,“這位大姐同志,請你不要亂扣帽子,現在雖說不興扣帽子了,但你的這頂帽子殺傷力太強,我可不敢接。”
女人的羞惱,被陳子濤的風趣減消了一大半,“你既然不敢接這頂帽子,那你就老實一點。”
陳子濤又是苦笑,又是裝無辜狀,“我不老實嗎?我在睡覺,我很老實嘛。”
女人有點詞窮,事實勝於雄辯,因爲陳子濤剛纔確實睡著了,“反正,反正你就是不老實。”
“你是說……說它嗎?”陳子濤指了指自己的那裡。
“嗯……對。”女人紅著臉,忍不住又瞥了一眼那高高凸起的東西。
“唉,這位大姐同志,你能心平氣和地聽我向你解釋一下嗎?”
“解釋?解釋什麼?”
“解釋你說的那個的原因。”
“我爲什麼要聽你的解釋?”
“因爲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恨,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愛,因爲我們都來自五湖四海,爲了共同的革命目標而走到一起來了。”
女人輕輕地笑了笑,“好吧,你是一個高尚的人?還是一個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還是一個毫不利己專門利人的人?”
“這位大姐同志,謝謝你給了我批評和自我批評的機會,我這個人其實非常老實,你剛纔也看到了,我剛纔是睡著了的,但是,但是啊,人的能力是有限,但我爲人民服務的精力是無限的,所以我身上的某些地方有點不老實的表現,不過我要鄭重聲明,那不是我的本意,我人很老實,只是它不老實,僅此而已,僅此而已。”
女人紅著臉笑了,“你這個小同志,歪理一套一套的嘛。”
陳子濤放心了,女人不生氣,他便及時地抓住了女人話裡的幾個詞開始借題發揮,“這位大姐同志,你說的這兩句話,有三處用詞不當。”
“哪三處用詞不當了?”
“一,小同志,同志是真,小卻不是,事實就擺在你的面前,你看過了也碰過了,更用你的臉接觸了,請問它小嗎?”
“流氓。”
“二,歪理,你這個歪字用錯了,歪者不正也,可你看過了也碰過了,更用你的臉接觸了,你怎麼知道它歪了呢?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但你的調查不夠深入不夠細緻嘛。”
“流氓。”
“三,一套一套,這個詞含義不明,是名詞是動詞還是形容詞?很不明確嘛,它的任務不是一套一套,這一套一套的,應該是你的動作,怎麼能用來形容我的它呢。”
“流氓。”
女人翻來覆去就兩個字,陳子濤更樂了,“這位大姐同志,說來說去,歸根到底,它不老實的根本原因,是因爲大姐同志你。”
“胡說八道,流氓邏輯,它……你不老實,怎麼反而怪起我來了?”
陳子濤振振有詞,煞有介事,“這位大姐同志,這老話說得好,有其父必有其子,我是個老實人,它本來也挺
老實的,但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它見了女的就不老實,見了美女就更不老實,它不老實它就驕傲,它一驕傲它就翹,今天它更驕傲,它見了你就不由自主的驕傲,這位大姐同志,我保證批評它,讓它向你做深刻的檢討,這位大姐同志,不是我說你,你也要檢討檢討自己,你要是不漂亮,它怎麼可能不老實呢?你要是不非常非常的漂亮,它怎麼可能非常非常的不老實呢?”
女人嬌聲地輕罵,“流氓,流氓。”
“呵呵……”
一路說笑,不知不覺地,班車進入了山道,沿著小溪在山溝裡穿梭。
陳子濤知道,穿過這片山地就是縣農場的地面了。
女人不理陳子濤,陳子濤腆著臉的套近乎,“這位大姐同志,可否請教你的芳名?”
“你猜。”
“你姓姚名多多。”
“咦?”女人一臉驚奇,“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的?你認識我嗎?”
陳子濤指了指女人脖子上的紅毛線圍巾,“上面有你的名字。”
姚多多笑了,“眼睛還挺毒的。”
“姚多多同志,我還知道你是農場的人。”
“哦,你這又是怎麼看出來的?”
陳子濤微微一笑,“你的包上印著一行字:海嶺農場一九八一年先進工作者。”
姚多多也笑了,“你行,請問你是幹什麼的?”
“你猜?”陳子濤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嗯,是過年走親戚拜歲的?是哪個分場的職工?還是哪個部門剛分配來的大學生或中專生?”
陳子濤點了點頭,但又馬上搖了搖頭。
姚多多不解,“又是點頭又是搖頭是什麼意思?”
“呵呵……姚同志你猜。”
“我笨,我猜不著,你愛說不說。”
陳子濤壞壞地一笑,“姚同志,我是來做婦女工作的,專門做你們這些美女工作的。”
“流氓。”
“呵呵……”
班車轉出山道,農場到了,陳子濤的注意力,也轉向了車窗外一望無垠海邊平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