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話,我沒有懷疑。
但是我以爲,他說完這句話,怎麼著也要過段時間,再去實現(xiàn)吧。然後也沒去多想,三年多不見,本就想念。更何況,我還幫助格格和我媽他們恢復了記憶,格格那部分的記憶,是選擇性的恢復的。對於她大爺爺那一塊,並沒讓她想起來。但是劉文軒求婚夜身死的那一段,我讓她們記起來了。
本來以爲,會在都城多留一段時間。
但沒想到,不過一週時間,這男人就帶著我離開了。要不是這中間,格格和我媽再三挽留,恐怕最多第三天,就要被他帶走了。
我還有點奇怪,“我們時間那麼多,爲什麼要急在這一兩天啊?”
他沒跟我解釋,只說了一句,“待回來再聚,也不遲。”
然後便帶著我離開了都城,徑直驅車到了飛機場。看見來的是飛機場,我還怪是納悶。但在看見劉文軒從裡面出來,還拿著給我們辦的護照、機票什麼的,我才恍然,哼道。“好啊!你們兩……這是串通好的?”
劉文軒一臉苦瓜相,“你還好意思說!沒恢復記憶,格格纏著你倒也算了。現(xiàn)在恢復了記憶,之前的點點滴滴我都想起來後,格格還纏著你,這就有點說不過去了!你說這好不容易恢復了,她就應該趁著這份感動,對我趕緊投懷送抱,更多一點溫柔纔對啊!結果她反倒對你滿是愧疚,成天跟你膩歪在一起,還跟你睡……這我能忍,你家這位也不能忍啊!”
我尷尬的看了眼戮焰王,發(fā)現(xiàn)他表情很平靜,顯然這個決定……是他們兩早就商量好的啊!
劉文軒將那機票護照什麼的,連忙遞給了我。“這一週,我晚上連媳婦都沒得抱,都快熬成苦行僧了!你啊,就行行好,趕緊跟你男人去一邊虐狗吧。我要趁著這感動的餘波還在,回家抱媳婦了……”
說完,哪裡管我什麼表情,麻溜的跑了。
我握著這機票,哭笑不得。“你們預謀幾天了?”
戮焰王很平靜的說,“六日。”
我掐指一算,好氣又好笑,無語了半天。“敢情我纔跟格格睡了一晚的時候,你門樑就已經(jīng)開始琢磨著,要把我們分開了啊?”
戮焰王挑眉,沒說話,但那表情顯然已經(jīng)默認了。我翻了個白眼後,心裡又有點甜蜜。
罷了罷了,看劉文軒那苦大仇深的模樣,估計我要是再多留一晚上,他就要在心裡畫圈圈詛咒我了。
……………………
之前作爲導遊,有不少地方我都去過,但從未用心去玩過。
這一次卻不同,跟著他還有善兒,一家三口走走停停,竟是悠閒自在的很。無論是心態(tài),還是其他,都與之前不同。這次之行,他當真如他所說的那樣,儘量以最平凡的方式,去遊.走。
我們爬過珠穆朗瑪,漫過天空之境,去過希臘愛情海,也行走過埃及金字塔。見過古羅馬,也到了威尼斯,回到國內,也去過敦煌,到過拉薩……無論在哪,也無論何地,他都走在我身邊。
留給世人的背影,永遠是他右手牽著我,左手抱著善兒,姿勢亙古不變。
活了二十多年,我一直以爲,在同齡人面前,我算心智成熟的,尤其是我還經(jīng)歷的不算少。沒想到,經(jīng)過這一趟,愣是被他.......寵.......成了個孩子。猶記得,我們到了紐約時,正好撞見那邊的萬聖節(jié)。
戮焰王的骨子裡是個很傳統(tǒng)的人,非我族類,均無善類的概念,更是根深蒂固。我本來想躲在酒店裡,避開這個節(jié)日的,但中間臨時去超市買點東西,看著他們一個個都化著詭異的妝,實在覺得好笑。
卻不曾想,這個笑,被戮焰王給察覺了。
他問,“想玩?”
我有那麼一點渴望,看了眼善兒,發(fā)現(xiàn)他跟我一樣。便開口道,“有那麼一點……”
“好!”
說完,他也沒阻攔,我跟善兒便興沖沖的去換了身衣服。給善兒打扮成了天清道長那種道士裝,然後我則化成了個妖怪模樣,讓善兒追著我貼符的那種。跟天清道長在一起久了,他對道士那一套可謂爛熟於心,別提多順溜了。
一板一眼,很是有範!
看的周圍的人,都忍不住過來湊了熱鬧。中國的妖怪和國外的喪屍混在了一塊……場面倒是熱鬧非但。
恍惚間,戮焰王從後面摟住了我,我疑惑的回頭一看,就見到他雖然沒在臉上畫什麼,但是也換了衣裝。瞅著他那故作嚴肅的彆扭模樣,我忍不住想笑,“你……這扮的是什麼?”
他眉毛一挑,“收妖人。”
我忍不住彎了眉,而他也湊近了一分,貼著我的臉,目光灼灼。“只收你這隻妖。”
我忍不住,笑開了懷。在他的臉頰上落下一吻,身形輕快的從他的懷抱閃了出來,咯咯的笑。“要收我,可沒那麼容易……”
說完,我就轉身跑,戮焰王也緊隨其後。
身後是目瞪口呆的善兒,他瞠目結舌的看了良久,才反應過來,拿著手裡亂畫的符文,咿咿呀呀的追在後面,一邊追一邊哼哼道。“臭孃親,臭爹爹,耍賴!說好我纔是扮演捉孃親的人……”
見他這樣,便也有人加入了隊伍。
然後隊伍莫名其妙就壯大了起來,我一邊跑一邊回頭看。我滴個乖乖……這後面扮演喪屍的、殺人醫(yī)生的、吸血鬼的全都有,竟跟了一大票的人。見這麼多人,都要來加入收妖的隊伍,戮焰王就不樂意了。板著臉,帶著慍怒。
一揮袖袍,就帶著我消失了。
隱隱間,我像是聽見善兒在後面嚷嚷,“啊啊啊!又耍賴,說好不用道術的……等等我。”
再一眨眼,已經(jīng)回到了房間裡。我有點好笑,又無奈,戳著他的胸膛。“這只不過是個節(jié)日遊戲,又不是真的。”
“遊戲也罷,真實也罷,你也只有我能碰。”
他說完,就吻了上來。
好不容易纔推開他,去外面把善兒給找回來。雖然知道……以善兒的本事,在這裡丟不了,也不可能會被誰捉去,可畢竟是異國他鄉(xiāng)的,我不想讓他覺得孤單。找到善兒的時候,他身邊還有個渾身毛茸茸的兔女郎裝扮的人。
兩人似乎玩的還挺愉快……
見到我出現(xiàn),善兒連忙朝我跑來,一把撲進我懷裡,哼哼道。“孃親,你們耍賴。”
“耍賴的是你爹爹,我可沒有。”
這個女人在旁邊,笑的很是歡樂。“你們一家子,真有意思。”
原來是國人……
因爲她剛纔照顧了下善兒,所以我多跟她聊了幾句。沒想到她跟我們也是同一個酒店,便順道一路回去了。在回去的路上,她還一直以爲戮焰王是個魔術師,而我們剛纔憑空消失,是一種街頭魔術。我笑笑,也沒解釋。
跟她分別的時候,這個女人滿是羨慕的跟我說。“我曾經(jīng)陪著外祖父,在國內呆過幾年。有一句話,用來形容你和你先生,再好不過了。”
“這輩子,找個伴侶容易,但是找個可以陪你犯二的人,真的不容易。你先生那麼嚴肅的人,應該是愛慘了你,纔會這樣吧。”
我一怔,心裡像是被什麼觸動了下般,呢喃的道,“愛慘了嗎?”
她笑,衝我揚了揚手,回身走了。而我在帶著善兒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想著她這句話。
犯二麼……
似乎這一路下來,悄然中,他變得不一樣了!不再是以前那個獨立專.制的君王了,而更像是夫君,多了幾分煙火氣息,也更讓我覺得接近了很多……這種接近,不止是接近他的人,而是接近他的心。
這個姑娘說的話不假!
人這一輩子,要找個伴侶容易,找個可以陪你犯二的人不容易,而要找個本是聰明絕頂,自幼卻被教導要保持皇家威儀的人,來陪著你一塊犯二,當真……不易!
所以……
真的是,愛慘了嗎?
我想著,心尖像是有一團暖暖的東西漾開。回到房間後,戮焰王就站在門口,似乎是知道我們到了,還沒敲門,他便已開了門。看了我一眼,伸手特別自然的將我頭上剛剛不注意沾染上的羽毛,給拿了下來,然後牽住我進屋的動作,也是那麼渾然天成。
我心裡那一團東西更暖了,善兒找他算過賬後,就被他打發(fā)到一邊修煉去了。我上前,輕輕的摟住他,仰起頭,輕聲道。“戮焰王,遇見你,真是我此生最大的幸運。”
他微怔,低頭吻上了我的眉心。“吾亦同是……戮喬穎……”
我彎脣,貼在他身上。
這個男人啊,就算是我主動表白,他也不曾說過“愛”啊!但是這一句“戮喬穎”,其中包含了多少,恐怕是完全難以用言語表達出來的。 在這漫長悠悠歲月的,是誰傾盡了溫柔,去暖了誰的笑顏?
沒人能懂,他的一句“此生不負”裡面蘊含了多大的決心。就像沒人能懂,他到底要把懷裡這人兒.寵.到什麼地步。
劉文軒曾偷偷跟他說,“女人要.寵.,但別.寵.過頭啊,否則容易恃.寵.而驕,就跟我一樣悲慘了!”
他當時回覆的是,“若能讓她一直笑靨如花,即便是拿命去.寵.了,那又如何?”
“笑靨如花……”
這四個字,在他這裡,從不是一句形容詞。
而是他傾盡所有,一直在默默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