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蘇季雪緩緩走到第一只箱子的前面,先是圍著箱子轉了一圈,然后輕輕拍了拍箱蓋,打開了箱子。
東瀾國君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立刻湊過來看。就連坐在自己席位上的上官婉兒也伸著脖子朝這邊望了過來。
然而,偌大的箱子中卻只有一只巴掌大小的八角玲瓏玉盒子,盒子的八個角上分別用黃金雕刻了八只栩栩如生的異獸,盒子的開關處則趴著一只蛟龍。
只見蘇季雪將盒子拿在自己手里,靈巧的手指一勾,那盒子便“啪”的一聲打開了。里面頓時散發出一陣耀眼的光芒,此時雖是燈火通明的晚宴之上,那亮光卻依舊分毫不減。好像一顆光芒四射的“小太陽”。
“這,這是什么寶貝?!”東瀾國君吃了一驚,指著那盒子里面的東西問道。
蘇季雪小心翼翼的將八寶玲瓏玉盒子中熠熠發光的東西取出來放在自己的掌心。只見那是一個碧綠的玉石樣的東西,刻的是一只昂首咆哮的虎,那樣子威風凜凜;而且雕工十分精致,甚至連老虎身上的毛都刻的一清二楚。而散發出耀眼光芒的不是別的,正是這只小巧的老虎。玉石老虎發出瑩瑩的綠色光芒,將整個大殿都籠罩在一個充滿熒光的氛圍之下。
“這叫‘熒光玉石虎’,是我們蘇季國獨有的寶貝,此虎用特殊的會散發熒光的玉石雕刻而成,做工精巧細致,無論擺放在寢宮還是書房都十分和適宜。怎么樣,國君還滿意嗎?”淺粉色的衣袍下擺掃過光滑的大理石地面,蘇季雪拿著那只“熒光玉石虎”走到東瀾國君的面前問道。
而東瀾國君早就看傻了眼,心中自然是十分滿意,他趕緊將寶貝接了過來,放在手中把玩,道:“不錯不錯,甚是滿意。”
蘇季雪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隨即走到了第二個箱子面前,拍了拍箱子蓋,將箱子打開了。這一次,到是與第一次不同,整只箱子都裝得滿滿的。蘇季雪差人將里面的東西抬出來,那東瀾國君一見就驚訝的張大了嘴巴,呆愣在那里口中不住的贊嘆:“哎呀,哎呀呀,真是好東西啊!”
“那是自然,這株珊瑚樹高約一百厘米,上面多達萬十來條枝椏,且色澤鮮艷紋理清楚,是眾多珊瑚樹中不可多得的極品。”蘇季雪一邊做著介紹,一邊走上前去伸手摸了摸那珊瑚樹的枝椏,然后轉過頭看了看東瀾國君。
“嗯,的確是好東西。我們東瀾國最大的珊瑚樹也只有五十厘米高,這株竟然可以達到一百厘米,而且還是天然加工而成,真真是上好的擺件。”東瀾國君已經走了過去,伸手撫摸著那珊瑚樹的枝椏,贊不絕口。
等他欣賞夠了,注意力便集中在了最后一只箱子上。這只箱子和前兩個稍微有些不同,因為在箱子兩側加了防震的橫木還綁了許多稻草。
“敢問女王陛下,這最后一只箱子里的東西想必是十分金貴的吧?”東瀾國君一雙小小的烏雞眼盯著最后那口箱子問蘇季雪道。
蘇季雪點了點頭,也沒有打算賣關子,她對著東瀾國君笑了笑,便伸手將箱子打開了。
這一打開不要緊,箱子內一股難聞的氣味立刻彌漫開來,嗆得蘇季雪趕緊用手帕捂住了自己的鼻子,東瀾國君也皺著眉連連后退,口中不停的嘀咕道:“這是什么味道?!怎么一股鳥糞味兒!”
帶到味道散了開去,沒有一開始那么濃烈的時候,蘇季雪才緩步走到那箱子的旁邊,朝箱子里面望了望,然后露出一個神秘的笑容:“國君不要驚慌,是我們的小‘舞蹈家’被悶在里面太久了,所以味道才會有點難聞。”
“小舞蹈家?你女王陛下,你到底賣的什么關子?”東瀾國君的胃口再次被調動了起來,他捂著鼻子向前邁出了一小步,伸長脖子朝這邊觀望著。
蘇季雪莞爾一笑,對旁邊的侍女使了個眼色,那侍女立即走上前將里面的東西拎了出來——竟然是一只籠子。
那籠子是用鍍金的鋼絲繩編制而成的,上面還有一些鏤空的華麗花紋,里面關了三只毛色亮麗的大型鳥類。只見這三只“大鳥”全部都是五彩的羽毛,頭上長著三根長長的翎毛,眼睛晶瑩剔透,腳爪強勁有力,體型也頗為優美。
東瀾國君看傻了眼,在他們這種氣候惡劣的地方,是從沒見過這邊好看的“大鳥”的。他遠遠圍著這三只漂亮的大鳥轉著圈,看了一會兒便招呼上官婉兒也過來觀瞧,但是上官婉兒還是比較喜歡之前的兩樣寶貝,對于這三只外表華麗的“大鳥”并沒有多少興趣。
蘇季雪的嘴角淺淺的揚起,見東瀾國君那副欣喜若狂的模樣,眼神露出一絲的鄙夷。但也是稍縱即逝,隨后又恢復了之前的溫婉笑容。她說道:“國君,您不要小看這三只‘孔雀’,它們若是跳起舞來那才叫好看呢!”
“什么?!這就是傳說中的神鳥孔雀?!嘖嘖,果然百聞不如一見吶!女王陛下真是有心了!”東瀾國君停了蘇季雪的話,更加激動了,他總聽別人說蘇季國又神鳥名為孔雀,不但外表長得漂亮,而且還會跳舞,十分珍貴。他這輩子也就只見過會跳舞的姑娘,這鳥會跳舞,不但新鮮,而且有趣。
“那我現在就讓它們跳舞給國君看看?”蘇季雪露出一副謙卑的樣子,詢問道。
東瀾國君此刻已經迫不及待要看“孔雀”跳舞了,于是大力的點了點道:“好,來人啊!奏樂!”
用綿軟的衣袖捂住自己的剛剛張開的嘴,蘇季雪把自己已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心中卻是萬般無奈:這個東瀾國君辦事魯莽,急性子,恐怕無法成事。表面上看起來似乎他這次計劃的謹慎嚴密,實則是漏洞百出,看來自己這次的計劃,應該是可以落實的。不過,因為之前那一伙半路突然殺出的“歹人”她沒能成功和莫忘初帶著的人碰頭,此刻再想聯系卻是有點難了。但是世道如今也只能是靜觀其變。而且,他們路上已經花費了三天的時間,這就說明慕宸就還只有兩天的時間了,她必須在這兩天內拿到能解情花毒的斷腸草。
此時,剛剛彈奏過《孤城淚》曲子的樂師又再次踏上了大殿,手中抱緊琵琶,擺好姿勢,只等東瀾國君一聲令下。而這邊,一個身穿淺色麻布衣的下人也打開了那只大大的金絲籠子,將里面的三只“神鳥”放了出來。
蘇季雪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出神的望著那放鳥人身穿的衣服,覺得甚是眼熟。腦海中一個畫面閃過,讓她頓時僵在了原地。
站在她身邊的莫惜察覺出了她的異樣,悄悄靠近她的身邊,伸出手來,不動聲色的揪了揪她的衣角,低聲問道:“小姐,小姐您怎么了?”
“啊?”蘇季雪回過神來,臉色卻頹然變了,她側頭靠近莫惜,用眼神示意莫惜看站在一旁角落里那個穿著粗布衣褲的放鳥人,小聲道:“莫惜,你見那個人沒有?你覺不覺得他的衣服似乎有些眼熟?”
經過蘇季雪這樣一提示,莫惜也暗暗吃了一驚,她不由得緊蹙起眉頭,重重點了點頭:“這衣服,不是咱們剛進東瀾時,突然殺出的那批強盜嗎?當初我還納悶他們不強錢財不拿東西,就是一個勁砍殺我們的人,原來就是東瀾國君派出去的!他到底是想干什么?滅口嗎?還是試探?!”
“不對,不會是東瀾國君,”蘇季雪盯著那個下人看了一會兒,回答莫惜道:“若真是他,就憑他之前要我們換宴會服裝那股子謹慎勁兒,也不可能讓這個下人不換衣服就上大殿來。”
“那......”莫惜遲疑了一會兒,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小姐,是上官婉兒吧!”
蘇季雪點了點頭:“沒錯,準是她。”
否則,怎么會那么正好,在那個男人要帶自己回去見什么“山大王”的時候出現,還“救”了自己?蘇季雪冷笑了一聲,上官婉兒也太蠢了,用這種方式試探她到底帶了多少隨從,結果狐貍尾巴還沒有藏好,被自己的糊涂父親拆穿了自己的把戲,真真是好笑極了。
“女王陛下,你說的可不對啊!你看看這三只孔雀根本不會跳舞啊!”
突然,東瀾國君粗狂的聲音打斷了蘇季雪的思緒。她回國身來,就見一旁那名樂師雖然彈奏的很起勁,但是那三只“孔雀”卻一點反應也沒有,只顧著呆呆站在那里,不明所以的環顧四周都瞪著眼睛等它們表演的人們。
她輕笑一聲走上前去,對東瀾國君說道:“國君,它們三個確實會跳舞,但是,不能用一般的法子使它們跳舞,得另想辦法。”
“另想辦法?在下惶恐,請女王陛下指教。”東瀾國君對著蘇季雪拱手,做出一個請教的姿勢。
蘇季雪但笑不語,她揚了揚手,轉過身對著身邊一個小丫鬟耳語了幾句,那小丫鬟就匆匆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