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徐徐來開了新的一天的序幕,東瀾國上下還是和往常一樣,平靜而荒涼,似乎生機勃勃這四個字與這個國家毫不相干,這片國土就像是被上帝遺棄的一樣,沒有一絲歡樂的氣氛。
“嗯——”東瀾國君打了個哈欠,伸了伸懶腰,從床上坐了起來。今天是慕辰的情花毒期限的最后一天,今天蘇季雪一定會來找他,一定會為了救慕辰答應他所有的要求,一想到這些,他的嘴角便揚起了一絲微笑。
“王上,您醒了,奴才伺候您起床吧。”二個太監走了進來,一個端著打好的洗臉水,一個端著朝服,小心翼翼地說道。
東瀾國君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二個太監把手中的東西放到了桌子上,上去攙扶著東瀾國君,讓他下床。
洗完臉后,東瀾國君在身上摸了摸,想要確認一下是否還在身上,可是摸了一會兒,卻沒有任何感覺。他開始有些慌了,也顧不得形象,手忙腳亂地在身上摸了一遍又一遍,可是東西卻不見任何蹤影。東瀾國君頓時愣住了,嘴角邊的笑容僵在了臉上,沒有了這個東西,他還牽制住蘇季雪,怎么跟蘇季雪談條件。
東瀾王怒不可遏,大手一揮,“怦”地一聲打翻了桌子上的洗臉盆和朝服,額頭上的二道劍眉扭到了一起,硬生生地擰成了一字眉,臉上氣得通紅,緊緊地攥著拳頭。房間里的二個太監不知道所謂何事,以為是自己伺候不周,才惹得東瀾國君發如此大的火,便立刻跪到了地上,雙腿發軟,渾身哆嗦著,不敢出聲。
“去,把寢宮門口的守衛都給本王叫進來。”東瀾王瞪著地上的二個小太監,大聲吼道。
“是,奴才遵命。”二個小太監被東瀾王的怒氣嚇著了,立刻跑了出去,去昭門口的守衛。
“參見王上——”守衛們都被叫了進來,見到憤怒不已的東瀾王,一頭霧水,不知所謂何事。
“昨天晚上一直到現在,都有誰進過本王的寢宮,如不老實交代,株你們九族。”東瀾王咬牙切齒地問道,聲音雖然不大,可是難掩由內而外散發著的怒氣。
“昨晚有一個侍女把您送回了寢宮,又從您的寢宮里出來了,昨晚天色太暗,看不見臉,微臣以為是您的貼身侍女,便沒有仔細排查,微臣該死,請王上責罰。”侍衛首領低著頭,不敢看東瀾國君的臉,膽怯地說道。
“侍女······”東瀾國君聽到這兩個字,壓制住了心底的怒氣,保持冷靜地回想了起來。
“好像昨天是有一個侍女去了本王的大殿,還端了一碗湯,本王飲下湯后就覺得疲倦不堪,想要休息了,難道是她。”東瀾國君默默地站著,雙眉緊鎖,陷入了沉思。
“那個侍女不是說是婉兒派她過來的嗎,如果真是她的話,那婉兒······”東瀾國君想道上官婉兒,嘴角抽搐了一下,似乎在懷疑著什么,卻又不敢相信一樣。
“好了,你們都下去吧,去把公主給本王叫來。”東瀾國君斜著眼睛,對跪在地上的侍衛們說道。
侍衛們見東瀾國君沒有怪罪,都松了一口氣,臉上緊張的肌肉都放松了不少。
“是,屬下告退。”侍衛們說完便退了下去。
“公主,王上請您過去一趟。”侍女急匆匆地跑了進來,對正在洗漱的上官婉兒說道。
“父王不是說今天早上要見蘇季雪嗎,這么早把我叫去干嘛?”上官婉兒有些不解,小聲地嘀咕道。
“王上應該是有什么事吧。”身旁的侍女聽到了上官婉兒的嘀咕,溫柔地說道。
“那趕緊給我梳妝打扮吧,要趕緊去見父王。”上官婉兒坐到了梳妝臺前,漫不經心地說道。
“是——”二個侍女走了過去,幫上官婉兒梳起了妝。
蘇季雪一夜未眠,一大早便起了床,她看著床上睡得正香的慕辰,心里平靜了不少。自慕辰中毒,每天都是在無休止的疼痛中度過,每次剛睡著都會被疼醒,昨天折騰了半夜,這次好不容易睡下了,蘇季雪不忍心叫醒他,便獨自起了身,梳妝打扮起來。
今天是最后一天了,她不知道青青拿回來的是不是解藥,為了確保萬無一失,她必須去見東瀾王,探聽東瀾王的口風,確定那到底是不是解藥,若是的,便可以直接給慕辰服用了,省下了不少事;可是如果不是,今天無論用什么辦法,哪怕是要她的命,也要給慕辰拿到解藥。
“參見父王——”上官婉兒走到東瀾王面前,行了個禮。
“免禮。”東瀾國君看著眼前行禮的女兒,暫時壓制住了心里的怒火,看起來還是和顏悅色。
“不是父王這么早召見兒臣,所為何事?”上官婉兒站了起來,疑惑地望著東瀾王,說道。
“你昨晚派人給本王送來的湯很好喝,本王想再嘗嘗,不知你能否再給本王做一次啊?”東瀾王假裝試探上官婉兒,說道。
“父王何出此言,兒臣昨晚早早地就睡下了,并未派人給您送湯啊。”上官婉兒望著東瀾王,一頭霧水。
“還敢騙本王,那個叫青青的侍女,難道不是你身邊的嗎?”東瀾王見上官婉兒不承認,終于惱怒了起來,使勁地拍著桌子,大聲吼道。
“父王,青青卻是是兒臣身邊的人,可是兒臣從未派人來給您送過湯啊,您能否告知兒臣到底發生了何事,兒臣好為您分憂啊。”上官婉兒看著惱怒的東瀾王,心里既無辜又不知所措,不知自己犯了什么錯。
“本王放在身上的斷腸草昨晚被人偷走了。”東瀾王低下頭,無奈地說道。
“什么,竟有此事,那您快下令搜查啊。”上官婉兒一聽斷腸草丟了,激動不已。
“本王懷疑就是你身邊的那個叫青青的侍女偷走的,難道不是你指使的嗎?”東瀾王瞪著上官婉兒,眼神似要把她千刀萬剮。
“父王您怎么能這樣說呢,兒臣一直以來都對您忠心耿耿,怎么會派人做這樣的事?”上官婉兒委屈極了,大聲地辯解道。
“那你說,那個侍女你怎么解釋。”東瀾王兇狠地問道。
“一定是蘇季雪指使她的,幾天前她就曾經破壞過兒臣的計劃,救了蘇季雪一命,要不是她臨時叛變,蘇季雪現在恐怕早就命喪黃泉了。”上官婉兒的眼里充滿了憤怒,精致的五官緊緊地皺在了一起,拳頭緊緊地攥著,似要把什么捏碎一樣。
“蘇季雪應該馬上就要來見本王了,沒有了斷腸草,本王拿什么和她談條件。”東瀾王激動地說道,聲音大的讓上官婉兒有些恐懼。
“父王放心,兒臣現在就去捉拿那個賤婢,一定讓她把斷腸草交出來。”上官婉兒堅定地說道。
“希望你不要讓本王失望。”東瀾王深吸了一口氣,有些無奈地說道。
“兒臣先行告退。”說完,上官婉兒便退了下去。
“王上,蘇季國女王求見。”一個小太監低著頭,在東瀾王的耳邊輕聲說道。
“該來的總要來,本王看她要耍什么花樣。”東瀾國王在心里想道。
“陛下,讓奴婢陪您去見東瀾王吧。”莫惜站在已梳好妝的蘇季雪面前,擔心地說。
“不用了,這次讓楚岳陪我去吧,你留在這里照顧慕辰。”蘇季雪望了熟睡的慕辰一眼,臉上滿是擔心和不安。
“可是······”
“好了,我心意已決,你不要再多說了。”蘇季雪打斷了莫惜的話,嚴肅地說道。
“是,奴婢遵命。”莫惜看見蘇季雪態度堅決,便也不再多說,只能應下了差使,留在房間,照顧慕辰。
蘇季雪走在去大殿的路上,默不作聲,心神不寧,一雙柳葉眉早已擰成了一團,楚岳跟在她身后,大氣都不敢出,生怕發出任何聲音打斷了蘇季雪的思緒。
“拜見東瀾國君——”蘇季雪和楚岳俯身行禮。
“女王不必多禮。”東瀾王陰沉著臉,說道。
“王上,您承諾的期限已到,不知什么時候給斷腸草呢?”蘇季雪冷冷地說道。
“斷腸草本王承諾了給你,便必然會給你,可是女王陛下,你派人在本王身上偷取,是不是不太道德呢?”東瀾王瞪著蘇季雪,眼神似要把她活活吞下一樣。
“王上何出此言,我一直和侍女侍衛在房間呆著,哪里有機會派人來偷?”蘇季雪以為是東瀾國君拖延時間不給解藥的借口,便冷笑了一聲說道。
“你還敢再裝。”上官婉兒沖了進來,身后的侍衛抬著一具尸體,蘇季雪看著有些眼熟。
上官婉兒揮了揮手,身后的侍衛便把尸體扔到了蘇季雪面前。
“女王陛下,她您可認識?”上官婉兒兇狠地說道。
蘇季雪看了一眼地上的尸體,她認出來了,這明明就是青青啊。
青青躺在地上,身體早已冰冷,臉色發白,頸上血紅色的刀口格外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