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是怎么了?”蘇季雪看著趴在自己肩膀上熟睡的慕辰,有些不解。
“回陛下,斷腸草的藥性的猛烈,剛服用者身體在吸收藥性的時候,會處于睡眠狀態,大約需要睡十二個時辰,等藥物完全被身體吸收了,就好了。”莫惜解釋道。
“哦,原來如此,莫惜,沒想到你還懂醫術啊。”蘇季雪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莫惜,好像發現了一塊新大陸一樣。
“奴婢哪里懂這些,都是慕丞相告訴奴婢的。”莫惜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原來他還懂醫術啊。”蘇季雪看著肩膀上男子好看的睡顏,漸漸想起了北亦辰,他的睡顏和他一模一樣。
“女王陛下,讓屬下把慕丞相放到床上去吧,這樣可以睡得舒服點。”楚岳望著蘇季雪,建議道。
“嗯,好,你們小心點。”蘇季雪把慕辰從身上移開,但眼神始終沒有離開過慕辰。
楚岳公主抱起了慕辰,有些吃力,不滿地小聲嘟囔道:“哎呦,這家伙真沉。”蘇季雪跟在他的身后,等楚岳把慕辰放到了床上之后,幫慕辰脫了鞋子,怕慕辰著涼,又幫慕辰蓋好了被子,在慕辰的床前站了好一陣,這才離開。
“小姐,慕丞相的毒已經解了,這下您該安心了吧,這幾天您為慕丞相的毒四處奔波,都沒有好好休息過,別忘了,您肚子里可還有一個生命啊。”莫惜跟著蘇季雪身后,一臉擔心。
“可是青青的弟弟還在牢里啊,我怎么睡得著呢?”蘇季雪想到這里,心神又開始不寧了,臉上好不容易放松的五官又漸漸擰了起來。
“小姐,您就別想這么多了,只要慕丞相的毒解了,他會有辦法的,您還是好好休息吧。”莫惜看著蘇季雪那張憂國憂民的臉,滿是無奈和擔憂。
“好了莫惜,我知道你是為我好,我現在就去睡覺,行了吧。”蘇季雪不想讓莫惜再為她擔心了,便故作輕松下來,語氣也活潑了些。
“是,小姐。”莫惜看見蘇季雪的神色,也放心了不少。
“現在想必慕辰的毒已經解了吧。”上官婉兒坐在房間的椅子上,緊皺著眉頭,神情里盡是失落。她本想以慕辰的毒要挾蘇季雪,讓她答應自己的條件,可是現在籌碼不僅沒有了,慕辰肯定恨透了她,他要徹底地站到蘇季雪那邊去了,再也不會回到她身邊了,一想到這里,她的心就像刀絞一般。
“對了,青青那個賤婢的弟弟不是還在大牢里嘛。”上官婉兒想到這里,挑了挑眉,嘴邊揚起了一抹詭異的笑。“這個賤婢膽敢被叛本公主,我定要讓她付出代價。”上官婉兒咬牙切齒,眼神中盡是狠厲,她拿上自己的長刀,沖向了牢房。
“把門給本公主打開。”上官婉兒站在大牢門前,對著獄卒大聲吼道。
獄卒心生膽怯,不敢遲疑,便跑上前去,打開了門。
“不知公主找屬下所為何事?”青青的弟弟看見了上官婉兒,立刻俯身下跪,聲音顫抖著問道。
“你那個吃里扒外的姐姐背叛了本公主,偷了王上的斷腸草,其罪當誅九族,你說本公主該怎么處置你呢?”上官婉兒斜著眼睛,看著青青的弟弟,眼神凌厲得仿佛要把他撕碎。
“屬下愿意替姐姐承擔所有的罪責,只求公主能繞過姐姐一名命。”青青的弟弟一聽上官婉兒這樣說,心懸了起來,滿是害怕和擔心。
“哼,饒她一命,你覺得可能嗎,不僅她得死,你也逃不過。”上官婉兒故意把聲音弄得忽高忽低,就像黑夜里的魔鬼,縈繞在你身邊。
“姐姐,姐姐已經死在你手里了吧。”青青的弟弟望著上官婉兒,眼里的恐懼消失不見了,只剩下憤恨。
“是啊,別著急,今天你也會死在本公主的手里。”說完,上官婉兒便拔出長刀,向他頸上揮去。
“啊——”隨著一聲慘叫,青青的弟弟倒在了地上,鮮血向四周蔓延開來,向一朵朵血紅色曼陀羅,向人們昭示著上官婉兒的罪行,他的眼睛還是睜著的,狠狠地瞪著上官婉兒。
“把他拖出去,放到蘇季雪他們的住所外面,暴尸三天,本公主要讓他們看看,這就是和本公主作對的下場。”上官婉兒似乎很滿意眼前的景象,她揚起眉,對外面的獄卒大聲吼道,毫無一絲愧疚之意。
“是,公主。”獄卒走了進來,按照上官婉兒的吩咐,把尸體拖了出去,放到了蘇季雪他們的住所外,還拍重兵看守,以防有人盜取尸體。
“哎——”睡醒了的慕辰慵懶地揉了揉眼睛,伸了伸懶腰,見蘇季雪沒在,便想出去尋她。
慕辰一打開房門,一股血腥味撲面而來,他覺得有些奇怪,這里是王宮重地,怎么會有如此濃烈的血腥味呢,他開始有些擔心蘇季雪了,便往蘇季雪的房間跑去。
“吱——”慕辰有些粗魯地推開了蘇季雪的房門。
房間里的蘇季雪剛睡醒,正坐在銅鏡前梳妝,看著匆匆闖進來的慕辰,有些疑惑。
“你有沒有聞到一股血腥味?”慕辰看見蘇季雪沒事,便松了一口氣,嚴肅地問道。
“你沒推門時還沒聞到,你這一推門,我確實聞到了一股血腥味。”蘇季雪仔細嗅了嗅,說道。
“外面是不是發生什么事了?”慕辰一臉緊張,霸氣的劍眉擰到了一起,神色凝重。
“那我們趕緊出去看看吧。”蘇季雪站了起來,臉上的妝馬馬虎虎地算是畫好了,跟著慕辰走了出去。
他們剛出房門,楚岳和莫惜也從房間里出來了。
“女王陛下,你們有沒有聞到一股血腥味。”楚岳皺著眉頭,問道。
“我們就是聞到了才出來的。”不等蘇季雪回答,慕辰便搶著說道,語氣有些冷淡。
“你······”
“好了,都別說了,先出去看看怎么回事吧。”蘇季雪見氣氛有些沉重,便打斷了楚岳到嘴邊的話。
楚岳看著慕辰這幅樣子,心里有些不爽,本想回嗆幾句,卻被蘇季雪打斷了。
蘇季雪打開院子的大門,被眼前的這一幕驚呆了。
青青弟弟的尸體被五花大綁地掛在一根柱子上,周圍是好幾隊持著兵器的侍衛看守著,上官婉兒安然地坐在尸體的斜后方,侍女在旁邊給她撐著傘,前面的桌子上整整齊齊地擺著美酒和點心。
“女王陛下,您可認識此人啊?”上官婉兒邊喝著美酒,邊挑釁地問道。
“未曾見過。”蘇季雪白了她一眼。
“他可是我東瀾國叛徒青青的弟弟,怎么女王陛下當初承諾要救的人您這么快就忘了嗎?”上官婉兒不屑地瞟了蘇季雪一眼。
蘇季雪一聽到這,本就沉重的內心變得更加壓抑,她皺著秀眉,眼淚在眼眶里打轉,但是她始終強忍著,不讓眼淚流出來。
“你怎么能這樣草菅人命,身為一國公主,毫無憐憫之心。”蘇季雪狠狠地盯著上官婉兒,大聲吼道。
“呵呵,憐憫,本公主只知道對別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本公主從不放過那些叛徒。”上官婉兒毫不示弱,以同樣的音量回應道。
“公主,逝者已矣,你再折磨她的身體也沒有任何作用了,請您讓逝者入土為安吧。”慕辰看著上官婉兒,眼里充滿了厭惡,但卻依然冷靜地說道。
“看你說話的語氣,想必體內的毒已經解了吧。”上官婉兒看著慕辰,有些嘲諷地說道。
“是的,多虧了女王陛下找到了解藥,外臣的毒才得以解除。”慕辰掃了一眼上官婉兒,眼睛不愿意在她身上停留半分鐘。
“別以為本公主不知道你們的解藥是從哪里來的,父王在大殿上的說辭只不過是想讓我們雙方有個臺階下,你們用如此卑劣的手段盜取解藥,我一定會讓你們付出代價的。”上官婉兒咬牙切齒地說道。
“不管我們用何種方法獲得的解藥現在都不重要了,我只想懇請公主能放過這具尸體,讓他入土為安。”蘇季雪無心和她爭論解藥的事,只想讓上官婉兒放了青青的弟弟。
“哼,入土為安,本公主偏不讓你們如愿,我要讓他的尸體在你們的面前暴尸三天,讓你們天天聞著血腥味入睡。”上官婉兒一臉驕橫,絲毫不讓步。
“你真的要這么步步緊逼嗎,做事情不留任何余地對你沒有好處。”慕辰望著上官婉兒,眼里的怒火已經在灼灼燃燒了。
“本公主就騙不留余地,這是在東瀾國,我是東瀾國公主,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我倒要看看,你們能翻起什么浪來,我就是要讓你們知道,得罪本公主的后果,你們承擔不起。”上官婉兒昂著頭,氣勢逼人。
“你······”
“好了,在這里跟她多說無益,我們還是進去吧,從長計議。”慕辰打斷了蘇季雪到嘴邊的話,把蘇季雪拉回了院子,楚岳和莫惜也跟著他們進去了。
上官婉兒看見他們無話可說地走了,心里滿是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