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見王上——”青青手中端了一碗湯,跪在地上,對東瀾國君行著禮。
東瀾國君正在批閱奏章,看見眼前跪著的侍女,有些疑惑。
“你是哪個宮里的,誰派你來的,你到這里來做什么,難道不知道本王在處理政務的時候不喜歡有人打擾嗎。”東瀾國君問道,語氣中自帶著君主的威嚴與霸氣。
“回王上,奴婢青青,是公主的貼身侍女,公主看您近日為國事日夜操勞,對您的身體甚是擔心,所以便派奴婢過來給您送一碗銀耳蓮子湯,希望您保重龍體,早些歇息。”青青端著湯,低著頭說道。
“婉兒有心了,你平身吧。”東瀾國君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青青,漫不經心地說道。
“謝王上。”青青聽到這句話,便站起了身,把湯給東瀾國君呈了上去,然后退到了一旁。
東瀾國君以為是上官婉兒送來的湯,并未多加懷疑,端起碗,舀了一勺,放在嘴邊吹了吹便咽了下去。青青見東瀾國君喝下了湯,嘴角掠過了一絲微笑。
“唉,本王突然覺得有些乏了,你過來給本王寬衣,本王要去歇息。”東瀾國君喝完湯,打了個哈欠,眼皮有些抬不起來,慵懶地朝站在一旁的青青說道。
“奴婢遵命——”青青慢慢地走上了前,把東瀾國君從龍椅上扶到了寢宮。
青青溫柔地幫東瀾國君脫下外面的華服,解下腰帶,并且貼心地關上了窗。不知為什么,東瀾國君似乎異常地累,寬好衣后爬上床就睡著了,也不管青青有沒有離開,不一會兒便響起了陣陣鼾聲。
青青放慢手腳,假裝幫東瀾國君整理脫下來的衣物,好遲些離開,因為他知道,國君寢宮守衛森嚴,平時只要國君的貼身宮人才能進去,今日若不是國君提早乏了,身邊又沒有其他的宮人,怎么也輪不到她來侍奉,所以一般的宮人只要從寢宮走出去了,想要再進來可就難了。她躡手躡腳地走到東瀾國君的床邊,生怕驚動了熟睡的東瀾國君。青青輕輕地掀開了東瀾國君的被子,把手伸進東瀾國君胸口前的衣服里,想要摸到斷腸草,東瀾國君好像感受到了什么,動了動,翻了個身,背對著青青。
青青看著東瀾國君的后背,有些為難地想道:“這下找斷腸草的難度又加大了。”
東瀾國君的身材高大,又睡到了床的最里面,青青身材嬌小,手臂沒有足夠長,無法繞道東瀾國君的胸前。無奈之下,青青只有慢慢地爬上東瀾國君的床,屏住呼吸,在東瀾國君的身上小心地摸索著。突然,青青摸到了一個涼涼的,軟軟的東西,疑似斷腸草。她有些興奮,正準備小心翼翼地把那東西拿出來時,東瀾國君卻翻了一個身,青青來不及躲避,便被東瀾國君壓在了身下。
青青掙扎了二下,但是東瀾國君身體的重量使青青無法動彈,掙扎的那兩下也沒有任何的作用,動作太大又怕把東瀾國君吵醒,無奈之下,她只有先躺著不動,等待著東瀾國君的下一次翻身。
等了很久,東瀾國君終于把身體從青青身上移了下來,青青趁機從東瀾國君身上拿出了那個東西。
拿到東西的青青有些忐忑,也沒看是什么,覺得摸起來像植物便拿走了,走的時候小心翼翼地關上了門。寢宮門口的侍衛見是從國君寢宮出來的宮人,便沒有多加盤查,都怕得罪了國君身邊的人,以后的日子不好過,所以青青很容易地出了寢宮。
蘇季雪等了很久,見青青還沒回來,步伐越發著急沉重了,從來沒怎么散開過的眉頭皺得更狠了,她時不時地咬咬嘴唇,手里的手帕早已被攥成了一團,臉色也漸漸蒼白了起來,不住地吞咽著口水。
“哎呀陛下,您就不要再走來走去了,該來的總會來的,實在不行我們明日殺進那東瀾君主的寢宮,直接逼他交出解藥。”坐在椅子上喝著茶的楚岳終于看不下去了,放下手中的茶,看著來回不停走動的蘇季雪勸道。
“不行,沒見到青青平安歸來,我還是不放心,也不知道青青現在怎么樣了。”蘇季雪還是沒有停下腳步,擔心地說道。
“我說我的女王陛下啊,到現在您還在擔心別人呢,我們這自身都難保了,青青做事自有分寸的,您就不要再擔心啦,坐下好好歇歇吧。”楚岳皺著眉頭,無奈地說道。
慕辰漸漸地停止了抽搐,身上的疼痛似乎減輕了一些,躺在床上,淺淺地睡下了。
“站住,什么人。”門口是侍衛大聲說道。
“奉公主殿下口諭,給蘇季國女王送點心。”青青端著一盤點心,冷靜地說道。
“站好,我們要搜身。”侍衛上下打量了一下青青,嚴肅地說道。
青青沒有拒絕,抬起雙臂,任由侍衛搜查。侍衛在青青身上全身上下都摸了一遍,沒有發現可疑的東西,便點了點頭,放她進去了。
“咚咚咚”
“誰?”蘇季雪聽見敲門生,有些激動,但還是不失警覺地問道。
“公主殿下派奴婢前來給陛下送些點心。”青青站在門口說道。
蘇季雪一聽是青青的聲音,額上的眉頭終于松下了不少,立刻跑上前去開門。
“怎么樣青青,拿到解藥了嗎?”青青一進門,蘇季雪關上門就迫不及待地問道。
青青放下點心盤子,從那一堆點心中拿出最下面的那一個,從中間撇開,抽出了一個小小的荷包。
“陛下,奴婢在王上的湯里下了一些**,在王上熟睡之時,在他身上找到了這個,不知是否是解藥。”青青將荷包遞給蘇季雪,說道。
蘇季雪打開荷包,里面的確有一些小小的黃色的草,但是據《本草綱目》記載,斷腸草不是應該是綠色的嗎。蘇季雪看著荷包里的草,有些疑惑,不該妄下定論。
“怎么樣,是解藥嗎?”楚岳見蘇季雪半天沒有說話,有些急切地湊上去問道。
“我也不知道,《本草綱目》上記載的斷腸草是綠色的,可是這個卻是黃色的,所以我也不知道對不對。”蘇季雪盯著手中的草說道。
“奴婢在王上身上就只找到了這個,并未發現有綠色的草。”青青有些疑惑地說道。
“好了,眼下慕辰的毒越來越深,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我們手中的草是否是解藥還不知道,若是貿然給慕辰服用的話加深他體內的毒素,讓他提早毒發身亡就完了。草先放在我這,明天一早我們就去見東瀾國君,看他怎么說。”蘇季雪捏著手中的草,有些擔憂,斬釘截鐵地說道。
“是,一切都聽女王陛下的。”楚岳明白此時已經阻止不了蘇季雪了,便只有附和著說道。
青青站在旁邊,看著蘇季雪的神情,十分擔心卻又無可奈何,畢竟她只是一介宮女,她所能做的也就只有這些了。
“天色太晚了,你們都去休息吧,我們明天一大早就進宮。”蘇季雪看著楚岳和青青,說道。
“是,奴婢告退。”青青行了個禮,便退下了。
楚岳見蘇季雪憂心忡忡,有些不安,但是身為男子,又不能在蘇季雪的房中陪伴她,只能望了一眼蘇季雪,眼里盡是疼惜,便緩緩地走開了
蘇季雪回到房間,看見好不容易睡下的慕辰,心里滿是惆悵。沒想到到了現在,她還是舍不得他,擔心他,不惜一切代價地想要救他。她看著慕辰連睡覺都緊鎖的眉頭和日漸蒼白的臉,心如刀絞,她多么想替他受這一切折磨,可是他偏偏把這一切都攬到自己身上,寧死也要護她周全。
蘇季雪坐在床邊,想著這些年經歷過的風風雨雨,就像一場夢一樣,到了最后好像什么都沒留下,如果可以的話,她寧愿舍棄這天下,只為和他如影隨形。
“雪兒,雪兒,你不要走,你不要離開我。”慕辰皺著眉頭,喃喃地說著夢話,親昵地喚著蘇季雪的名字。
“好,我在這,我不離開你。”蘇季雪聽見慕辰叫她的名字,立刻上去抓住了慕辰的手。
“啊,好疼啊——”蘇季雪這一抓,床上的慕辰立刻驚醒,精致立體的五官擰到了一起,脖子上的青筋凸起,冷汗大顆大顆地落了下來,他痛苦地抓著心臟前面的衣服,四肢抽搐著。
蘇季雪知道又促發了他體內的情花毒,立刻放開了抓著慕辰的手,忍痛退到了一邊。她看著慕辰忍受著折磨,卻連上前安慰他都不能,只能站在旁邊看著,看著他被情花毒折磨。她拿著手里的手帕,捂著臉,眼淚從眼簾中滑落,她不想讓他看見她的眼淚,便立刻用手帕抹掉了。
由于蘇季雪的遠離,慕辰體內的毒便沒有那么猛烈了,他漸漸地松開揪著心臟前衣服的手,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身體放松了不少,四肢慢慢停止了抽搐,暴起的青筋也漸漸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