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啓看見了沈君遷的表情,苦澀的笑起來。
“很意外吧,我也很意外。經脈盡斷,如果不是我被逼到這種地步,我又怎麼會去煉什麼刀魂。”
仁杞給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跡,昔日威風凜凜的焚寂掌門,如今成了這副模樣。
旋啓深吸了一口氣接著說道:“偷匕首是真,因爲偷匕首把他趕出師門是假。一個月前我運氣的時候身體開始劇烈疼痛,請了醫修來看說是中毒。慧明開始帶人查這毒是從哪來的,最後查到了那畜牲頭上誰知道會是這畜牲。我質問他爲什麼這麼做,我還什麼都沒問出來,他就被一個黑衣人帶走了。慧明帶人找了許久也沒有找到,這時候我的經脈已經開始不對勁了,這纔多長時間,就成了這副模樣。”
他的聲音低沉嘶啞,聽在江籬的耳朵裡彷彿像是在做夢。
“我的病情越來越重,爲了不引起恐慌,我只能放出消息,是因爲葉良偷了東西才被我趕走的。原本我好好的還能再撐幾年慢慢準備,可現在不行了。一把刀魂只認一人,我死以後我的刀是要被我帶到棺材裡的。我必須給下一任掌門再煉出一把絕世好刀,否則焚寂就完了,就完了……”
“雖然我很同情你,但這不能成爲你殘害那些孩子的藉口。”沈君遷盯著他的眼睛說道。
“劍尊怎麼會懂我的理由?涅成家大業大,焚寂能走到今天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我不怎麼做,等我死了之後焚寂怎麼辦?就憑這些被你們打成狗的孩子嗎?”
旋啓雙眼發紅,語氣越來越激動,正好這時候阿無帶著樑正使來了。
“修法司樑成,見過劍尊。”
沈君遷打量著面前這個身著正使官服,五官端正的少年,衝他點了點頭。
“你怎麼來的這麼慢。”江籬上前一步跟他說道。
樑成捏了一下江籬的臉才說話:“你還說呢,你讓這白虎來找我,也不告訴他這石頭可以放出之前記錄的畫面。他跟我在這著急拍桌的,差點沒把修法司給我拆了。”
江籬看了阿無一眼,見他委屈巴巴的看著自己,伸手摸了摸他的虎頭。
“我一著急給忘了,你看著怎麼處理吧。”
江籬說著就把接下來的事情交給了樑成,犯了錯就要受到懲罰。至於怎麼懲罰那就是修法司的事了,跟他們涅成沒有關係。
樑成把整件事情又問了一遍,旋啓對他做過的事情供認不諱。他倒是想掙扎一下,那煉了一半的刀還在那放著,說他沒有鬼都不信。
沒一會兒樑成就把人帶走了,臨走前沈君遷問了他匕首的事。
“劍尊想查匕首是因爲金陵樂氏的事情吧?”
“是,我答應了樂家主要把樂爲帶回來。”
旋啓動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很快又被修法司的人摁了回去,掙扎不了了他也就不掙扎了。
“我書房裡有那把匕首的鞘,也許對你有幫助。”
說完旋啓就被帶走了,江籬看著他們的背影有些恍惚,好像有什麼東西在他們眼皮子底下變得不一樣了。
他們後來找到了旋啓說的那把鞘,一般這種法器配套的東西之間會有感應的。
沈君遷嘗試著感應了一下匕首的位置,范陽!
江籬看見師尊驚訝的表情也都跟著緊張起來,一時間都攥緊了拳頭。
“范陽。”
沈君遷的話讓他們都愣了,范陽是師尊的老家,這事會和沈家有關係嗎?
有沒有關係他們也只能去了才知道,江籬帶著谷芽把那些孩子都送回了家。
焚寂的醜聞在一夜之間傳遍了大街小巷,百姓酒足飯飽後談論的話題都是隴原焚寂。
修法司最後判了旋啓掌門死刑,所有涉案人員都受到了懲罰。這事傳了出去,很多父母都過來把在焚寂修行的孩子都接了回去。
不過兩天的時間,往日氣派熱鬧的焚寂就已經變得荒涼無比。
“你不走嗎?”江籬走過來坐在樑衝身邊問道。
“明天就走。”樑衝弓著背,擡頭看著這偌大的焚寂。
他們坐的位置是大殿前的石階上,這裡可以看見焚寂整個前花園。
江籬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兩人就這麼坐了一夜。如果非要說點什麼,對於樑衝來說,這也許是好事。
本就是一個畸形急於求成的門派,對修行者來說都不算是好去處。
第二天樑衝就走了,江籬他們收拾收拾要趕去范陽。樂爲還沒有找到,他們的事情還沒有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