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
看見沈昭陽進(jìn)來,仁杞有氣無力的跟他打招呼。
“怎麼了這是?”
沈昭陽看仁杞靠在牆上一臉生無可戀的樣子,關(guān)心的問道。
仁杞嘆口氣,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摟著沈昭陽往裡走:“沒事,走,帶你看個東西?!?
“這是他乾的?”
沈昭陽看看籠子裡那些被綁起來小妖,又看看跪在地上鼻青臉腫的那個男人問道。
餛飩鋪老闆知道自己死路一條了,低著頭也不再掙扎了。
“你是不是瘋了?你藏這玩意兒做什麼?”
沈昭陽很不理解,別人對妖避之不及,他竟然還藏在家裡。
“他想讓這些妖爲(wèi)他所用?!?
江籬說完那老闆就猛地把頭擡了起來,驚愕的看著她。
“你想問我怎麼知道的?”
江籬彎下腰平視他,一雙眼睛黑的發(fā)亮,看的他有些走神。
“我猜的,我並不知道你要幹什麼。不過你想錯了一件事,他們現(xiàn)在看著很廢物是因爲(wèi)我?guī)熥鹪谠O(shè)了結(jié)界,方便沈家家僕去收拾現(xiàn)場。要不然你真的認(rèn)爲(wèi)就憑你這鐵籠子能關(guān)的住他們?”
江籬的話自一字一句的打在他的心上,聽得他心越來越?jīng)?。如果他們沒有發(fā)現(xiàn)的話,等他們一走,結(jié)界一撤,後果不堪設(shè)想。
“剩下的事就交給你了。”
仁杞拍了拍沈昭陽的肩膀,把人交給了沈家家僕,他們就去了鼕鼕家。
沈昭陽帶人把范陽城又翻了個遍,又找到幾戶藏妖的人家,氣的沈家小公子當(dāng)街罵人。
之後的事江籬就不知道了,她看著臉色蒼白的鼕鼕安安靜靜的躺在牀上。
“江姑娘辛苦了。”
鼕鼕奶奶給她端過來一碗水,她中午那會兒就看到江籬的嘴脣有些發(fā)乾。這會兒天都黑了,她肯定想不起來喝水。
“謝謝。”江籬是真的渴了,接過來幾口就喝完了。
鼕鼕奶奶接過空碗,坐下跟她聊天:“應(yīng)該是我謝謝你,要不是你們,鼕鼕這會兒就已經(jīng)沒了。”
江籬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也許這就是緣分吧。
“對了,鼕鼕給你準(zhǔn)備了一個禮物,說是要等你走的時候送給你。這看情況明天早上他也醒不了了,我去拿給你?!?
江籬沒想到鼕鼕還有這份心,看著老人家遞過來的一個用木頭雕的小像,她有些感動。
“真像?!?
鼕鼕奶奶也跟著對比了一下,雕的確實(shí)挺像的。
“我跟沈昭陽交代過了,丹竹師姐會跟我們一起走。明天沈家會派一個醫(yī)修過來,你們哪裡不舒服就跟他說。沈昭陽給鼕鼕安排了做沈煜周的書童,一月二兩。那孩子和鼕鼕差不多大,也是個好相於的,等鼕鼕好了直接過去就行了?!?
江籬的聲音很緩,許是因爲(wèi)燈光太柔和,聽得鼕鼕奶奶心頭髮熱。
其實(shí)讓鼕鼕去給沈煜周做書童不是她的意思,她只是想讓沈昭陽幫忙給他找個安穩(wěn)的活。後來沈昭陽聽說鼕鼕單憑一張符紙就能參透其中奧秘,也覺得這孩子這麼好的天賦不培養(yǎng)浪費(fèi)了。
沈煜周是小輩裡最被看好的一個,鼕鼕能跟著他也算是一個好前程。
江籬從鼕鼕家裡出來的時候天已經(jīng)黑透了,出了院門就看見門口站了一個一身白衣的男子。
“師尊?”
江籬瞇著眼睛辨認(rèn),發(fā)現(xiàn)真的是沈君遷,趕緊跑到他跟前。
“師尊怎麼來了?”
沈君遷接過她手裡的燈籠,鼕鼕家這周圍都不是什麼富裕人家,一到天黑就徹底看不見了。鼕鼕奶奶怕她摔著,把家裡唯二的一盞燈籠給了她。
“我來看是什麼把我的小徒弟吸引的大半夜不回家?!?
江籬聽了他的話莫名的開始心跳加速,雖然沈君遷說的好像是在問江籬吃飯了嗎。
“我來跟他們道別,明天我們就要走了。”
江籬低著頭看著腳下的路,每一步走的都很認(rèn)真。
“沈煜周是個心地善良的孩子,會對他好的。這孩子也挺乖的,以後就好了?!?
“那我小時候乖不乖?”
“你小時候?你小時候恨不得上天捉鳥下河捉魚,整個涅成都沒有你這麼皮的。”
“我哪有?怎麼可能!”
“你回去問問,當(dāng)時多少師叔師伯要我把你送走,是我的堅(jiān)持纔有你的今天。竹雲(yún)峰的人蔘是你燉的吧?你師伯的鬍子是你剪的吧?還有那……”
江籬聽不下去了,腳步越來越快,她小時候怎麼幹了這麼多混賬事?
沈君遷看著有些懊惱的小徒弟,燈籠往前伸了些。她也會記住每一個熟悉的人的生辰,也會在師門遇難的時候捨身守護(hù)。
師徒倆就這麼一前一後的走著,兩人,一燈,一條回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