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諾代表李家和萬友先等人拼起了酒,只是陳諾的酒量雖然大,但馬明辰、劉毅、萬友先、餘聽楓這四個人的酒量也都不錯,加上今天他們心裡也痛快,放開了喝,所以半個小時過去後,桌上的空茅臺酒瓶已經達到了七個。
陳諾是一杯對一杯的,所以這七瓶酒裡,光陳諾就喝了有三瓶以上。而除了馬明辰、劉毅因爲喝高了而罷戰之外,萬友先和餘聽楓還在不停地與陳諾拼酒,特別是餘聽楓,雖然喝得臉紅脖子粗,但並無什麼醉意,那顆碩大的頭顱每每一晃,便是一大杯入口,而且眼睛越喝越亮,似乎越喝越清醒了。
“不行了,我撐不住了,不能喝了。”陳諾只覺得腦袋很有些飄了起來,胃裡也有些噁心的感覺,於是趕緊擺了擺手,說道。
“咱們男人不能說不行!”老爺子笑道,“你要學學我年輕的時候,喝醉了大不了吐一次,然後接著再喝,下一次的酒量就會提高了。”
“對了,都忘了問了,老爺子今年高壽?”陳諾迷迷糊糊地想起一個問題。
“到明年五月,就滿六十八了。”一直在旁邊觀戰的李瑤抿嘴一笑,答道。
“明年五月?今天不是老爺子的生日嗎?”陳諾疑惑地問道。
“重生之日,簡稱生日。”老爺子大笑道,“我敬大家的那三杯酒,都說了是重生之日了。”
陳諾一陣汗顏,這纔想起老爺子的那三杯酒確實沒有爲自己的生日祝壽,只是反反覆覆地慶祝著重生之日……
“好了,酒就到這裡吧,大家都盡興了。”老爺子伸手攔住了又去取酒的李嘉清,說道,“你們喝個沒完沒了,把我的酒蟲都勾出來了,這可真難受,罪過啊……”
餘聽楓和萬友先本來還想和陳諾拼到底的,聽老爺子這麼一說,也只得罷手。
“再說了,小馬和小劉明天還要飛到北京去作彙報,也別喝太多了,否則精神狀況不佳,反而會壞事。”老爺子看了看趴在桌在昏昏欲睡的馬明辰和劉毅,笑道,“這兩個傢伙啥都好,就是這麼多年了,酒量一點也沒提高。”
“哪比得上老爺子當年的神勇?”餘聽楓湊了句趣。
衆人酒足飯飽,田叔撤下了酒水和飯菜,遞了些茶水上來,這是安溪的一種特供的鐵觀音,茶香撲鼻,茶色也十分純正。
“小陳,以後有什麼打算?”老爺子抿了一口濃茶,忽然問道。
“呃,暫時沒什麼打算,先繼續在影樓幹著吧。”陳諾摸了摸下巴,答道。
“有沒有想過從政啊?”老爺子微微一笑,說道,“這一次金沙市的這番大動作,你可是立下了不少汗馬功勞的,萬書記和餘書記也是看在眼裡的,對嗎?”
“對對。”萬友先和餘聽楓都同時點了點頭。
“從政?恐怕我不是這塊料。”陳諾愣了一愣,答道。
“沒有誰天生是從政的料,你還年輕,可以鍛鍊嘛。”老爺子淡淡地說道,“當然,你也不可能直接當個局長什麼的,那不符合規矩,你得從基層幹起。不過你有這麼好的基礎,估計十年左右就能混得風生水起了,或許能幹個市長也不一定。”
“不用了,現在正是我激流勇退的時候,我想……經商或從醫會比從政更適合我。”陳諾認真地想了想,笑道。
和聶無雙一起退隱江湖,做點小本生意,或者去幹個醫生,纔是陳諾的理想。至於官場上的那些爾虞我詐,陳諾實在是不感興趣,何況所謂的從政,也就是當一個公務員,如果不弄點灰色收入的話,能得到的錢也實在不多,這並不符合陳諾的現實需求。
“哦,這樣啊……”老爺子臉上的神情顯然有些失望,卻也點了點頭,說道,“年輕人懂得激流勇退的並不多,你很好。”
餘聽楓和萬友先、李嘉清聽了陳諾的回答,都看了看陳諾,眼裡也有些失望。
“老爺子過獎了。”陳諾假裝沒看到餘聽楓等人遺憾的眼光,只靜靜地抿了口茶水。
喝了一陣茶,閒聊了幾句之後,老爺子便藉口讓陳諾去書房看書畫,把陳諾叫到了書房裡。
“黃永玉的畫?”陳諾看見一副大畫上的題款,不禁眼前一亮。
黃永玉是湖南畫家,他的畫作現在很有名氣,也很值錢。
“嗯。”老爺子瞥了一眼那幅畫,卻顯然沒有繼續談論書畫的興致,單刀直入地問道,“小陳,聽說你最近和聶無雙分手了?”
“呃……那是傳言。”陳諾愣了一愣,趕緊答道。
“什麼傳言不傳言?分就分了嘛,我都聽說了。”老爺子嘿嘿一笑,說道,“既然這樣,我可就不客氣了,要搶先下手了。”
“下手?”陳諾酒意上涌,一時間沒明白老爺子的意思。
“你抱過我孫女兒,我就算賴,也得賴著你要。”老爺子倒是很直爽,這一刻他就像個江湖漢子。
“什麼?”陳諾猛地一驚,頓時想起了和李瑤之間的那一次小曖昧,趕緊解釋道,“老爺子你誤會了,那一次是我們比武,我把她的腿給摔壞了,所以我抱她去醫院……”
“不管怎麼說,你是抱過了不是?”老爺子冷哼道,“我的孫女兒,除了我和她爸爸外,還是第一次被一個男人抱,你得負責不是?”
“可是……我已經有無雙了,我們是假分手。”陳諾急了,趕緊答道。
“是真分手還是假分手,只有你自己清楚。”老爺子沉下臉來,說道,“聶無雙現在是什麼處境,你自己也清楚。如果你入了我們李家,保你一路青雲。”
“一路青雲?我不稀罕。”陳諾嘿嘿一笑,說道。
“那如果我讓聶無雙坐個十年八年牢,你還等她嗎?”老爺子冷笑道。
“你敢?”陳諾心中一怒,藉著酒勁說道,“如果你們敢坑害她,我滅了你們滄月軒!”
“滅滄月軒?”老爺子瞪大了眼睛,臉上的神情滿是不可思議,就像在看著一隻猴子用電腦一般。
“不信你就試試看!”陳諾也意識到自己酒後失言,略有些後悔,卻騎虎難下,只得繼續強硬著。
老爺子瞪了陳諾半天,忽然展顏一笑,伸手拍了拍陳諾的肩膀,笑道:“好,重情重義的人,我喜歡!膽天包天的人,我更喜歡!你這小子,很有我老頭子當年的風采。”
“老爺子見笑了。”陳諾愣了愣,自嘲地一笑。
“其實我剛纔是跟你開個玩笑,想試試你小子的心,看看你的性格。嗯,不錯,你這小子倒確實合我老頭子的胃口,咱們滄月軒算是接納了一個人才。”老爺子悠然笑道,“李瑤以前不知天高地厚,直到在你手上吃了個大虧,這才收斂了性格,雖然還稱不上乖乖女,但成熟了不少,這都多虧了你。”
饒是陳諾的臉皮有城牆厚,這會也不禁有些微微地臉紅了,只含糊地答道:“那沒我什麼事,都是老爺子教導有方。”
“以後你到底有什麼打算?”老爺子轉開了話題。
“我剛纔說了,經商或從醫吧。”
“陳諾,無論是金沙市的事,還是李瑤的事,我都挺感激你的。說吧,我有什麼能幫得上你的?”老爺子沉吟了一會,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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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諾想了想,答道:“老爺子,方晴一家人是我的親戚,還有我的乾爹乾媽,都牽連到這件事中去了,還曾受過綁架。我擔心他們以後還會受到報復,我雖然有點小能力,但沒有分身之術,所以我希望他們能繼續被滄月軒保護著,行嗎?”
“行,有我在,金沙市就沒人能動他們!”老爺子沉吟了幾秒鐘,痛快地答應了下來。
“謝謝老爺子。”陳諾心中頓時大喜。
這一趟總算是不枉此行,敲定了一個最重要的問題。
…………
2031年1月1日,新的一年悄然來到。
陳諾坐在一輛警車內,微笑著看著窗外的景色。
金沙市的事情算是逐漸塵埃落定,陳諾也多了一些外出的時間。按照錢風的邀請,陳諾今天晚上要去錢風家喝酒,錢風派了一名司機來武警賓館接陳諾。
警車正在寬闊的馬路上奔馳著,忽然來了個急剎車。
“小心!”與此同時,陳諾也驚叫了一聲。
一隻黑黃相間的小狗忽然跑到了馬路上,眼看便要被警車的車輪給壓著,所以警車自動來了個急剎車。但即便這樣,因爲事發突然,剎車也是明顯來不及了,車輪距離小狗已經很近了,而車速仍未完全減下來。
那隻小狗忽然身子一趴,臥在了地上。等陳諾和司機回過神來時,車輪已越過小狗的身體。
“停車!”陳諾趕緊扭頭往後面一看,見那條小狗已經安然無恙地站了起來,竟是聰明地從汽車底盤下渡過了這一次大劫。
但與此同時,後面一輛車也來不及剎車,眼看便要撞在小狗身上。
小狗的反應卻極快,身形一晃之間,便在間不容髮的一瞬間從車輪旁掠了開去,跳到了旁邊的一塊空地上,卻又迎上了另一輛車。
小狗來了個“懶狗打滾”,在間不容髮之時,又滾到了兩個車輪之間,從底盤下再次撿了條命回來。
“嘎吱……嘎吱……”馬路上的車流大亂,有幾臺車同時來了個急剎車,差點就釀成一系列追尾事件。
而小狗就在車流中左奔右突,雖然驚險,卻始終是有驚無險,一次次奇蹟般地從車輪下成功逃生。
“咦,這狗莫非是學了凌波微步?”陳諾頓時大感興趣。
這時警車已停在了路邊,陳諾打開車門,站起身來,饒有興趣地觀看著這一幕。
那隻小狗左衝右突之下,終於跳到了路邊,然後它看到陳諾打開的車門,竟然一溜煙地跑了過來,竄進了車內。
“咦?”陳諾有些驚奇地看了看那隻狗,見它正趴在後座上,同時吐著舌頭喘息著。它的脖子上掛著一塊小狗牌,只是狗牌已破舊不堪,上面還沾滿了污垢和油漬。
“BUGLE,三歲……”陳諾拿著那塊狗牌看了看,試探性地叫道,“號角?”
陳諾記得BUGLE這個詞有兩種譯義,一種是號角,一種是喇叭。
小狗看了一眼陳諾,卻沒有反應。
‘喇叭?”陳諾又試探著叫道。
這回小狗有了反應,歡喜地搖了搖尾巴。
“原來你叫喇叭。”陳諾笑著揮了揮手,喝道,“下去,找你的主人去!”
喇叭卻賴著不肯下車,見陳諾轟它,它趕緊縮身鑽到了座位底下,怎麼也不肯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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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Barry”提供的特別龍套“神秘的流浪狗”出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