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啞著聲音說:“這戒指看起來大有來頭,那是什么?”
“族長才能佩戴的東西。這個人的仇敵,是一個部落的族長啊。”
老岳看起來有些驚訝。那個人用刀尖慢慢挖開了尸體的肚皮,掏出了一個紅色的東西,心肝,還沒腐爛。
“哦嗬,這下有好戲看了。”
那個人把尸體把腦袋割掉。裝進了一個黃灰色的口袋就離開了。老岳興奮地捅了一下我:“走,我們跟過去看看。”
“干嘛啊。”我叉著腰愛理不理的,“沒事多管什么閑事,別到時候也惹出些是非來。”
“哎呀人在江湖漂嘛,總會有麻煩的。”老岳用手肘子興奮地拐著我,“走,你不想上去看看嗎。”
我撇了撇嘴,也跟了上去。
“族長,在苗族中地位很高。”
“這樣么。”我低頭望著手上的珠子。“那尼姑會不會和苗族有什么關(guān)系呢?”
“關(guān)系么。”老岳拐著腿說,“佛教密宗啊….和苗族的確有點關(guān)系,不過你不是研究這個的,這點可以忽略掉。”
我說:“你說吧,我想聽。”
老岳白了我一眼:“問題寶寶么?什么都想聽?等過去了,回來給你說。”
那人進了一間茅草的屋子。屋子里空空蕩蕩的,看上去不像住人的樣子。地面僅僅鋪了一層薄薄的稻草。“這是他打坐的地方。”
我“嗯”了一聲,不知怎的總有種不詳?shù)念A感。他身上
我甩甩頭,告訴自己別多想了。
我說:“老岳,我總有種不詳?shù)念A感。”
“嗯。”老岳瞇著眼說,“我也有。”
“還要繼續(xù)呆在這嗎。”
“不用了。”老岳陰著臉說,“我們走吧。”
我們就在那個人完全沒有注意到我們的情況下走了,一路上我們兩個都沉默著沒有說話,老岳默默無言,像是想起了什么。我說:“老岳這是什么意思啊,什么都沒做就這么走了?”
“你懂什么。”老岳慢悠悠地說。“該看的我都已經(jīng)看了。”
我們回去。之前埋著尸體的大坑只剩下一攤蟲子了。老岳向里面抱了些樹葉把它埋起來。“不用管他。”他說,“這本來就不是什么問題。”
我看著卻有些木然。
我撓著頭說:“我似乎想起了什么….”
“你先告訴我密宗和蠱教有什么關(guān)系。”我拽著他說。
老岳白了我一眼:“就你事多。好吧,我就費費心給你解釋。”他掰著指頭坐下,“這密宗呢講究人定勝天,.但是蠱教就和他不同了。蠱教講究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它的思想跟你們道家相似。”
我說:“我不是道家,我是陰陽人。”
“可是你修煉的心法都是道家的呀。”老岳笑嘻嘻地說,“你以為門派真的就是掛個名號就是那么回事嗎?”
我撫著頭說:“我頭痛了,不談這事了。”
“恩。”老岳拐著手杖開始走路了。“不要再想它了。”
一路上我們走得很慢。老岳不時撿起這片葉子聞一下,那塊巖石翻一下。然后他把一個土堆上的巖石統(tǒng)統(tǒng)踹了。
我扛著行囊不知所措地說:“怎么了。你在干嘛。”
“沒事。”他氣呼呼地跳下來,“我心煩呢。”
“嗯這里高手太多了。”我說。
翻過了山頭就可以看到一片湖泊了,前方是灌木林,稀泥滿地的有些難走。我脫下了鞋子前進。我一邊拍著鞋子一邊說:“老岳注意些,這里的路不好走。”
老岳摸著頭說:“不礙事。”
我說:“老岳,你是不是有些不舒服?”
老岳說:“沒事的,趕路要緊,不要管我,快走。”
在老岳的強力要求下我只得快些趕路,走到了一半我不得不拖著老岳走。老岳看起來氣踹吁吁一大把年紀了,全然沒有了平日精神睿爍的樣子。
“要休息會嗎?”
“不用。”老岳用力地支撐起頭,“趕路要緊。”
我忽然覺得老岳身體已經(jīng)有些崩潰了,他有一種軟弱的感覺。菜黃的臉色讓我想起了暈機的人。這下我再也不顧他的反對了,直接扶著他。“你快坐下。”
“我們休息會。”我說,點燃了根煙抽上。
煙草辛辣的味道讓我煩躁的心情稍稍有所好轉(zhuǎn),老岳已經(jīng)開始彎下腰嘔吐了,除了擔心老岳的身體以后我還有另一層想法,這一路上,沒有了老岳的指引,我該怎么辦?
老岳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擺著手說;“不礙事,不礙事。一大把年紀了。”
我抓著他的手扶起了他,他黃白色的嘔吐物摻雜著黃色的黏液,還有一堆扭動著的蟲子。我說:“你是不是剛才搬那尸體的時候,中蠱了?”
“看起來是的…”老岳艱難地說,他已經(jīng)吐得有點不省人事了。黃色的黏液越嘔越多。臉色像是窒息的人那樣,青紫色,我皺著眉頭想,這樣下去可不是個辦法啊。
我說:“你先坐著,我給你弄點東西了。”
說完我兩步并三步地躥上了一棵大樹,樹枝上擱著一個鳥窩。我抓了饑渴鳥蛋跳下來,我聽人說蛋清可以催吐。
不知鳥蛋有沒有這個作用。
我捏著想了想,把那幾顆乳白色的鳥蛋遞給了老岳:“你看看,這個能不能用。”
老岳仔細看了一下,點點頭說:“可以。”
我說:“嗯,那你張開嘴,我給你灌下去。”
我磕破鳥蛋掏出了蛋清,直接灌了下去。老岳又是一陣嘔吐。吐完了,他用樹葉子抹抹嘴角的污穢說:“這下好多了。”
我說:“那就好,我們先休息一會吧。”
“不用了。”他擺擺手,“必須快點了,我們這個腳速不行的。”
看拗不過他,我只好抓緊了。趕路趕路再趕路。說實話,不準用法力,這個速度真的快要讓我虛脫了。老岳吐得那么厲害,健步如飛還跟沒事人似的,不停地催我::“快點啊快點。”
我嫉妒地看了一眼他,修為比我高的人就是不同。看來我的身體真的太弱了。
“哦好吧。”我低落地踹踹路上的石子。“我以后會努力的。”
“小子不用太泄氣。”他拍拍我的肩膀,“以后會有進步的機會的,你修煉這么短時間,能去的這種成就,真的已經(jīng)非常不錯了。”
我苦笑道:“謝謝關(guān)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