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嶽看了我一眼,臉上出現那種我已經再熟悉不過了的冷笑:“換命之災,必須要以至陰土壤中滋養出的黑線蟲蠱與你身上的勾魂疽結合纔能有效,不用白費功夫了。”
我愣了下,好像抓到了什麼關鍵的點:“那,至陰之地是什麼地方?”
原本我也只是一時嘴快的問出來了,老嶽卻突然一臉嚴肅的看著我,站住了了腳步,臉上慢慢浮現出詭異的笑來。
我後背一陣發冷,忍不住後退兩步,勉強笑了笑:“老嶽你這麼看著我幹什麼啊?”
老嶽笑而不語的搖搖頭,那雙渾濁的眼睛在我身上掃視過去的時候,竟然莫名的多了一絲瘋狂。
看他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的繼續往前走,我忍不住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胡思亂想著:難不成老嶽是看上我這年輕力壯的美好肉體了?
忍不住一陣惡寒,我在心裡給了自己一個嘴巴子,暗自唾棄:瞎想的都什麼玩意兒!
定了定心神之後,我馬上緊跟著老嶽去了警局。
估計在這種經常出現邪門事兒的地方,老嶽已經是他們的熟客了,所以一路上有不少人都在跟他打招呼,那態度就像是見了國家領導人一樣的。
就這麼順利的進了存放屍體的地方,老嶽仔細看著臺上我都不敢多看兩眼的屍體,戴上手套,從旁邊法醫的手上拿過鑷子,捏起了一條白色的蛆蟲。
白白胖胖的蟲子在鑷子上胡亂扭動肥胖的身軀,我只是看了一眼就忍不住拉著臉色慘白的楊馨兒到了外面,滿心惡寒:“老嶽怎麼這麼重口,還玩蟲子!”
楊馨兒估計也是被噁心到了,但對老嶽的尊敬卻是一點都沒少瞪我一眼後爲老嶽辯解道:“你知道什麼,老嶽那是在推斷呢,之前好幾起邪門的案子,都是老嶽幫忙才破了的。”
聽楊馨兒說這話,我總覺得有什麼怪異的地方:“他好好的當自己的看屍人唄,怎麼還管上這些事了?你們多給工資了?”
除此之外,我實在是想不到有什麼事情,還能讓那個跟一尊大神一樣的人挪動一下腳的。
楊馨兒嫌棄的看了我一眼,臉上卻是笑著的:“你以爲誰都跟你一樣,見到錢就走不動路了?之前和這個案子一樣的那四個,都是老嶽出馬才解決的,恐怕是看到又出事心裡不安穩吧。”
我含糊的應了一聲,還是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按理來說,這案子和老嶽又沒什麼關係,就算是牽扯到我們身上,也沒必要這樣吧?
但要是拿楊馨兒所說的事情來解釋,似乎一切都是那麼正常,到底是什麼地方不對勁?
想了半天我也沒能想出個所以然來,反倒是楊馨兒突然一拍腦袋:“對了!林麟,經過調查,那五個女孩生前都接觸過一種東西!”
“什麼東西?”
我一愣,還沒弄懂楊馨兒說這個的目的,就已經順嘴問出來了。
“是一種手鍊,你過來我給你看看。”
楊馨兒說著就拉著我往屋裡去,我只好跟上,看著楊馨兒和門口的人打了一聲招呼之後,拽著我閃身就到了屋裡,從一個盒子裡拿出一件被保鮮袋裝著的東西。
我看了看,裡面是一串手鍊,看上去是再平常不過的,大街上隨處可見的那種。
粗麻編制的繩子上串著一塊不怎麼圓的黑色石頭,旁邊就是那種廉價的小珠子和塑料樹葉,不知道是不是被血浸泡過,隱隱透出幾分暗紅色的味道。
我看了半天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茫然的看了眼楊馨兒,隨口問道:“不就是一手鍊,怎麼了?”
聽我這麼問,楊馨兒恨鐵不成鋼的瞪了我一眼,開口解釋道:“前四個發現的女孩,都是手上戴著這樣的手鍊的,但是石頭上刻的東西不是特別一樣。”
楊馨兒沒有完全說明白,我也已經瞭解了她的意思。只要能夠找到賣手鍊的人,說不定就有什麼發現。
我捏著那個石頭看了很久,總覺得上面粗糲的花紋有些眼熟,似乎代表了某種儀式。
楊馨兒大概是和我想的一樣的,皺眉思索一會後開口:“你覺得這東西到底有什麼含義?”
“可能就是小女孩喜歡,買來帶一帶。”我含糊著回答,卻在腦子裡拼命的搜尋著和眼前這個手鍊有關的東西。
這個圖案我肯定是在什麼地方見過的!但現在就是想不起來!
楊馨兒似乎對我的‘消極怠工’有些不滿,吧東西放回去之後拽著我就走:“走了,去看看老嶽出來了沒!”
我心想這妮子真是脾氣越來越火爆了,到了大廳,還真看到老嶽正坐在沙發上喝茶,見我們兩個出來也只是稍微擡了一下眼皮:“來了?”
楊馨兒點點頭,走到另一邊坐下,看周圍沒什麼人才壓低了聲音開口:“老嶽,有什麼發現嗎?”
老嶽點點頭:“等晚上詳細詢問一下便知道了。”
見他都這樣說了,我們也不好意思在這個時候就刨根問底,那邊調查了簡單的情況之後,很快就到了下班的時間,一個個打著招呼就走了。
我看著有些惱怒,眼前就擺著這麼一個死人,案子一點眉目都沒有,他們卻在想著下班?
楊馨兒似乎看出我心裡所想,但大概也是已經習慣了,用眼神安撫我不要隨便說話。我知道這是在警局,人家的地盤我也不好做什麼,只能點點頭,硬是把心裡的不滿吞下去。
或許,他們見過了各種各樣的兇殺,早就已經習慣麻木了。
楊馨兒用調查案情的藉口帶著我們留下來,夜幕降臨,到了深夜時,前臺值班的小夥也開始打瞌睡了。
老嶽原本閉著的眼睛突然睜開,愣是把我給嚇了一跳。
“走吧。”
老嶽看了我一眼,隨後轉身往停放屍體的地方走去,我搖醒已經睡著的楊馨兒,壓低聲音:“走了。”
“嗯?知道了……”
楊馨兒似乎很疲倦的樣子,揉揉眼睛又打了一個大哈欠,皺著眉跟上。
我看到前方的老嶽腳步有點飄忽,莫名的心裡不安起來。老嶽在,應該不會出什麼毛病吧?
之前在這棟樓裡遇到的事情還歷歷在目,這大半夜的比黃昏時分更嚇人。
擡頭看了眼頭頂上的天花板,不知道是不是我擔心過頭了,總感覺那赤白的光線,白的有些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