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昨天是我考慮不周,我沒想到會有那麼多記者守在那裡,日常跟在傅總後面的六個保鏢根本不夠用……”
羅泉繼續在解釋,喬暮突然打斷道:“我明白了,羅助理,你不用再說了。”
這就……明白了?
羅泉微微一怔,停下聲音,看了喬暮一眼,生怕回頭她再去問傅景朝:“喬小姐,要不要我發個誓?”
“羅助理,真不用,我相信你。”
羅泉還是有點將信將疑,這女人一旦吃起醋來不是非要刨根問底的嗎?怎麼他三兩句話,她就相信大老闆了,這不科學。
喬暮問這個問題,不是爲了爭風吃醋,她是在想如果傅景朝真的和關歡有什麼,她倒可以拱手相讓,看來她想的太簡單了,從今天早上他纏著她做了好幾次來看,離協議終止他膩煩她恐怕還有一段日子。
她的行李在齊霜給她訂的酒店,羅泉照著這個地址開過去。
她昨天到酒店沒多久就趕到世尊大酒店,行李還沒來得及打開,進去後幾乎直接推著就走。
羅泉伸手過來:“喬小姐,我來幫你。”
“不用。”喬暮想自己推,他是傅景朝的助理,沒義務幫她。
“喬小姐,還是我來吧。”羅泉顯得很堅持:“我一個大男人看著,顯得特別沒風度。”
喬暮:“……”
她倒沒想到羅泉這麼好,不由一笑,把行李箱推給他:“行吧,那我不客氣了。”
羅泉穿著價值不菲的手工西服,推起行李來顯得非常利落,喬暮看著他這架式,問他:“你跟了傅景朝多久了?”
“十二年。”羅泉輕輕鬆鬆的把她二十八寸的超大行李箱提起來,放到後備箱,幹這麼重的活聲音不帶喘氣。
喬暮看他這樣,也像是練家子:“傅景朝當兵的時候你們就認識?”
“對。”羅泉拍拍手,這點他倒不否認:“我和傅總在部隊就認識,那時候傅總可是一根好苗子,每次考覈都是第一,上頭下來經常點名要看他帶的部隊。那時整個軍區大家都服他,他也是大家心裡公認的未來首長人選。”
“後來呢?後來他怎麼突然退伍了?”喬暮聽得有點入迷,她能想象得到那個畫面,在部隊那個大煉爐裡要想出類拔萃,讓人心服口服,光靠背景是不行的,要有真正的軍事頭腦和才能。
“這個……”羅泉一臉茫然:“說真的我也不知道。我只記得那次我們外出執行一項任務傅總受了很嚴重的傷,回來後他躺了一個多月,再後來上面就收到了他的申請。上面自然是不同意,但是他很堅持,加上傅家的地位在帝都擺在那裡,最後上頭不得不忍痛批準。”
喬暮觀察過羅泉,這段話不像是裝的,也就是說羅泉真不知道傅景朝爲什麼退伍。
傅景朝那個人性格冷硬,不像是喜歡和人分享心事的性格,就連她和他在一起這麼久,提到過一次他當兵的經歷,他是一副不願意多講的樣子給轉開了話題。
“他一個當兵的,突然從商,怎麼會做得像今天這麼成功?”喬暮一聊到傅景朝,往日積壓在心裡的疑問一個個全冒了出來。
“這個……說起來就話長了。”羅泉摸摸頭,“這麼跟你簡單的說吧,可能大家固有的印象就是當兵的只會武不會文,但是喬小姐你應該看到過傅丞睿在書房裡的那些電腦,那小傢伙和他爹一樣,從小就頭腦過人。別看傅總十年前退伍才二十二歲,其實他早在十多歲就自己考上了國內最有名的軍事大學,光這一點你就知道他有多聰明。經商對於他來說一開始挺難的,後來他看了很多書,對人際關係那塊處理得非常好,往往一些難纏的客戶只要和他接觸過,基本上都願意給我們一次機會。時間長了,積累了信譽,生意就越做越大。”
聽上去怎麼這麼簡單?
要真這麼簡單能成功,那這世上得多少像傅景朝這樣的商業巨頭?
喬暮疑惑的問:“你說的他看書,什麼書?經商管理方面的嗎?”
“有經商管理方面的,好象還有心理學。”羅泉對這方面不感興趣,記的不太清晰。
喬暮一聽是心理學,問道:“是不是九型人格?”
“對,就是這個什麼九型人格。”
喬暮:“……”
傅景朝曾給她的兩本書她收拾行李的時候和劇本一起隨手帶著,從那之後她就沒打開過,原來這兩本書還是個寶貝。
車內,喬暮打開了手中的《九型人格》,從第一頁開始讀起。
不知不覺,車子到了農莊,她讀得也入了神,不過剛接觸這門心理學,對很多地方一知半解。
下了車,她肚子早餓得不行,問保姆:“傅先生下來了嗎?”
“還沒有。”
“有什麼吃的嗎?”
“有的。”保姆忙不迭的領她進去。
“羅助理,一起用點?”喬暮招呼在外面停車的羅泉。
羅泉剛接完一個工作電話,坐在車裡擺手,大概是分公司臨時有事,他開車先走了。
喬暮進餐廳吃飯。
羅泉開著門,開出農莊沒多久,手機響了,喬暮在電話裡告訴他,她的充電器忘在酒店了。
“沒關係,我回去接你。”
“羅助理,你公司是不是有急事?”
“也不算急。”
羅泉真的開車回去接喬暮,喬暮三兩口扒完飯,跑出來鑽進車內。
兩人拿完充電器出來,回農莊的路上,羅泉的電話響了,喬暮看他在開車,又見是傅景朝的電話,而羅泉手機支在車上,便好心替他滑動接聽。
羅泉其實早看到是誰的電話,他故意沒接,就是怕老闆要說什麼重要的事。
手機一接通,傅景朝冷清的嗓音含著怒意傳來:“羅助理,分公司怎麼給我發郵件詢問是否停止收購成豪的問題?”
羅泉張嘴還沒發出一個音,傅景朝又嚴厲道:“我什麼時候說過停止收購成豪?到底是誰在問我這種蠢問題?”
這一連串的質問,有如一股南極寒氣在車廂裡擴散,羅泉趕緊開口:“那個……傅總,我在開車,喬小姐在車裡,現在不方便,馬上我們到農莊。”
驀地,電話那頭靜謐無聲,過了幾秒,傳來嘟嘟的盲音。
羅泉頭大。
他憑直覺知道這下壞事了,成豪是誰家的產業,又是喬老爺子留給誰的嫁妝,傳言誰得到成豪誰就能擁有那塊漓城最炙手可熱的地皮……
怎麼會這麼巧,喬暮坐在他車裡,傅總給他打這個電話。
傅總那個口氣對成豪又是一副勢在必得,喬暮聽了會怎麼想?
羅泉如坐鍼氈,他偷偷打量著喬暮,喬暮眼睛看著前方,臉上很平靜,就是這樣才讓人覺得心驚。
除非她不知道成豪和那塊地的事……
想想不大可能。
這麼大的事,喬老太爺怎麼可能不告訴她。
哎,想到這裡,羅泉整個人都坐不住了,要不是喬暮坐在車裡,他壓根沒心思開車,這時候恨不得讓車飛起來,趕緊開到農莊,他好早點閃人。
車子一路疾馳,開進農莊。
喬暮解開安全帶,拿著手中的充電器朝羅泉禮貌的笑笑:“謝謝你了,羅助理。”
“不……客氣。”羅泉恍然說著,盯著喬暮下車的身影,等他回過神來,喬暮的身影已經消失在農莊門內。
他覺得有必要把今天的事抓緊時間向傅景朝做個彙報,轉手撥電話。
手機響了兩聲,男人的嗓音傳來:“到了?”
“是的,傅總,到了。”羅泉摸摸鼻子,把剛纔的事和傅景朝說了一遍:“就是這樣的,喬小姐聽了好象沒什麼反應,傅總你說她是不知道還是……”
那頭靜了靜。
羅泉不確定的問了一聲:“傅總?”
“嗯。”傅景朝冷哼,聲音中猶如含著碎冰渣:“下次能不能給我提個醒?”
明明是大老闆你自己沒注意,羅泉暗自腹誹,嘴裡可不敢說什麼:“是,我錯了。”
農莊。
喬暮的行李箱擺在一樓休息室,她進去後把行李箱打開,把充電器放進去,做完這些,她起身發現男人不知什麼時候站在身後。
“你醒了?”她擡頭看他一眼,把行李箱豎起來,拉桿處捏在手心裡,儼然一副即將遠行的樣子。
傅景朝垂眸看著她手中的行李:“要去哪兒?”
“傍晚的飛機,要趕去拍戲。”喬暮說得很自然平靜。
“幾點?我送你。”傅景朝身上罩著件藏青色休閒開衫,裡面是白色緊身t恤,露出結實有致的胸肌,蒼勁有力的雙腿上套著一條牛仔褲,腳上蹬著一雙拼接板鞋,雙手隨意插在牛仔褲袋裡,露出考究的腕錶。
午飯前陽光還很好,這會天空陰下來,室內光線淺淡昏暗,他身影被模糊的光線映襯得更加高大硬朗。
他今天的穿衣風格年輕時尚,不似他平常的商務打扮。
喬暮不知怎麼的想起了衣櫃裡的那幾件男士衣服,看上去應該是他以前放在這裡的,更像是他二十多歲時的衣服。
握著拉桿把的手緊了緊,她咬脣,心底露出自嘲的笑,都這時候了,她還在想這些亂七八糟的,喬暮,你可真沒出息。
過了會,她終於找到自己的聲音,揚臉露出微笑:“好啊,不過公司說有車過來接我,如果你要送我的話,我得提前電話告訴他們不要白跑一趟。”
“那到底是幾點的飛機?”他逆光走過來,她快看不表他臉上的表情,只能聽見他的腳步聲,清晰而有力,一下一下,彷彿踩在她心上。
原來,被人踩在心上的感覺這樣疼……
真的好疼……
疼的快要死去的感覺……
喬暮控制了下自己的情緒,不緊不慢的說道:“下午四點的飛機,要提前過去,起碼兩點半出發。”她撒了一個謊,故意把時間提前。
“現在一點三十七分。”傅景朝擡手看著腕錶,“大約還有一個小時不到的時間。”
“嗯,還有點時間,你吃飯了嗎?”喬暮實在不知道要說什麼,在他面前心情越不好,她好象就忍不住的越是想要說話。
“沒有,你呢?”
“我吃過了。”
“陪我吃飯?”傅景朝伸長手臂,兩人間隔著半米的距離,他的手臂停在半空中。
“哦。”她一面回答,一面向他邁步,走到他手臂之下,被他攬住。
這座木屋似乎有了好些年頭,採光不是特別好,外面烏雲遮日,似乎一場大雨即將來臨,屋內的光線就更加暗淡無光。
木屋走廊有曲折幽暗的走廊,左邊的上方有一排工作人員打開的壁燈,落在男人身上拖出長長的影子,剛好她走路的時候,踩在他影子上。
外面的樹木被風颳的東搖西晃,她穿的少,止不住的打顫。
下一秒,身上一片溫暖,帶著體溫的男士開衫落在她的身上。
她愣愣的擡頭,他身上只剩下裡面的白色t恤,還是短袖的,只見他迎著光看著她,濃黑的眸底深沉如潭,薄脣邊含著一抹柔笑:“還冷嗎?”
其實,她的行李箱就在休息室,她的箱子裡帶了足夠的衣物,她完全可以轉身去拿件衣服穿上。
但,身上的男士開衫太暖,散發著男人淺淺的菸草氣息,綿長到一路鑽進呼吸裡。
她攥緊罩在身上男人寬大的衣角兩側,關節泛白,臉上有著牽扯出來的溫笑:“現在不冷了。”
傅景朝擁緊了她,兩人往餐廳走。
餐廳內,她坐著陪他,他慢條斯理的吃著東西。
兩人安安靜靜的各自坐著,像是默契多年的夫婦。
喬暮眼睛盯著手機,傅景朝喝了一口湯問她:“在看什麼?”
“我在做一個關於九型人性測試。”喬暮告訴他:“測測我的性格。”
他脣角擡起:“這還用測嗎?你是三號。”
喬暮此時做了一半的題,沒在意他說的話,等她做完,跳出答案,真的是三號。
屏幕上寫著——三號成就型,追求成果,我若沒有成就,就沒有人會愛我。
她的心一震,確實是她的性格。
再往下看,越看越像,恐懼沒有成就,一事無成。
喜歡追求目標,如果沒有目標,會非常茫然抓狂。
這個性格簡單就是她的翻版。
原來他推薦的這門心理學這麼準。
“怎麼樣?測出你是幾號?”傅景朝吃完了飯,推開手中的餐具,身體靠近,滾燙的呼吸噴灑在她的小臉上。
兩人本來座位就近,他這麼靠過來,喬暮擡眼看著他臉上興味的表情,淡淡嗯了一聲,低頭想繼續看。
大手罩上她的手機,她的視線跟隨著被他抽走的手機,擱到了他的右手邊,離她較遠的地方。
傅景朝指著腕錶上的時間:“兩點十分了,再有二十分鐘出發,你就不想和我說點什麼。”
說點什麼?
喬暮微微曲起手指,脣角的笑容加深,她說:“傅景朝,這話應該我對你說纔是。”
說說成豪。
說說你的野心,說說你是如何一面對著成豪拔刀相向,一面又在我面前裝作若無其事,說說你是如何做到兩面三刀,面色不改的。
傅景朝眉梢眼角聚攏著複雜之色,薄繭的指腹擡起她的下頜,細細揉捏著:“我懂你在說什麼,但你說出來是另外一回事。”
“好,你既然想聽,那我說。”喬暮盯著他幽深如海的眼睛:“傅景朝,我爺爺讓我給你帶句話,你要成豪,他拱手相讓,他讓你沒必要搞那些小動作。”
傅景朝波瀾不驚的聽著,就像在聽一件非常小的小事,喬暮想從他手掌中抽掉下頜,卻被他攥得更緊,強迫她正視他,“還有呢?”
還有?
他還想要有什麼?
他想要那塊地?
喬暮有些錯愕的看著他,縱使她早就知道他是爲了那塊地,但他這麼直接,是她沒有想到的。
她突然不顧下頜的疼痛,咬牙猛力扯開他的手,男人手指最後的用力掐的她下頜骨快被捏碎,她已經沒什麼痛感了,微微退開一些站起來。
窗外,天空更陰沉如同黑夜,疾風夾著猛雨而下,室內忽明忽暗的光線灑在她臉上,將她的表情襯得益發的似笑非笑:“時間不早了,你再不送我走,會趕不上飛機的。”
話落,她轉身剛剛推開椅子,纖白的手腕就被男人扣住。
“暮暮。”他在喚她:“生氣了?”
“沒有。”她否認,好象他們在一起這麼久,每次他都會問這句話“生氣了”,明明知道她的心情,他偏偏裝不明情。
她測出了自己是三號性格,而他早早報了出來,也就是說,他早就將她的性格摸的透透的,可她呢,她又何曾看清過他幾分。
這個男人,把她研究得像是透明人,對她的脾性瞭如指掌,卻把他自己的心捂得緊緊的,不讓她看清。
他們之間終究在他眼中只是協議。
她不願意再在他面前當個小丑……
喬暮再次扯開他的手,快步走出餐廳,腳步在木地板上敲擊,漸漸走遠。
傅景朝捏著眉心在座位上坐了一會兒,聽到外面走廊上響起行李箱的輪子在地板上滾動的聲音,他才起身出去。
……
去機場的路上,喬暮一直偏頭看著窗外的大雨和車水馬龍。
才下午兩點多,天空黑的像深夜。
傅景朝一路在大雨中,車速緩慢,不時看她一眼。
他想起了那次在琉璃灣,也是這樣的大雨,她跑出去……
但今天不一樣,這一次與上次情況不同……
他與她就像站在兩根繩子的末端,無形中使出力量在拔河,誰都不想放棄,誰都想堅持。
車子終於駛近機場,方向盤在他手中突然打偏,車子轉眼停在旁邊的路上,跟在他們後面的車輛不滿意於突然變道,經過時紛紛按喇叭。
傅景朝置若罔聞,一手搭在方向盤上,另一隻手伸向她扣在她後頸,有一下沒一下的撫捏著:“真沒話跟我說了?”
這一別可能要好幾個月,那部劇的所有拍攝具體通告早就躺在他的郵箱裡,上面明明白白的寫著,前後要拍將近半年的時間。
也就意味著,他與她即將分別半個月之久。
喬暮轉頭看著這張近在咫尺,線條卻如刀削斧刻般的臉龐,到底是年輕,嗓音終於抑制不住顫抖,吃力的仰臉看他,終於說出了心裡話:“你能收手,爲了我,放過成豪嗎?”
他看了她兩眼,視線轉向前方,側臉的下巴弧度凌厲。
她反握住他的手腕,繼續說道:“成豪是我親生爺爺的名字,是喬老太爺爲了紀念他而特意起的,這對於喬家有著特殊意義,你手上那麼多產業,何必在乎這麼一個小公司?也許這些對於你來說不過是一場商業吞併的遊戲,但對於喬老太爺來說是他對我爺爺的愧疚和補償,是他能否走得安心的最後心願。”
她已經無法完成喬老太爺有生之年看著她成婚的心願,成豪或許是他老人家最後的心願,她想盡力保護好。
他長久沒有說話,神色淡漠冷冽,顯得無動於衷。
喬暮突然覺得自己挺傻的,怎麼就這麼篤定求他,他會收手。
羅泉車裡,他在電話裡對成豪那麼勢在必得的口氣,就算髮現她也在車裡,他不過是把電話掛了,等她回到農莊,他在她面前像什麼也沒發生一樣。
如果他在乎她,他起碼也要解釋一下,可是他連解釋都沒有,非要像貓逗老鼠一樣讓她先說,他永遠掌握著主動權。
眼淚霎時涌出來,無聲的順著下巴流淌,喬暮真的覺得自己有點不自量力,竟然妄想讓他看在她的面子上對成豪放手。
試問,有哪隻飢腸轆轆的猛獸會願意把一塊即將到嘴的肥肉給放掉?
是她想的太天真了。
他是商人,永遠將自己的利益擺在第一位。
她算個什麼?
不過是個他眼中的牀伴,高興了哄哄,就跟哄小貓小狗一樣,不高興了,翻臉比翻書還快。
喬暮看著他冷硬的側臉,微微閉了閉眼,隨即用力擦去臉上的淚,不再說話。
車子重新駛上道路,幾分鐘後抵達機場。
天空烏雲消散,雨勢變小,喬暮慘白著小臉,踩著地上的雨水跑下車,自己去拿行李箱。
行李箱太重,之前是他放進去的,她這會搬得臉都漲紅了也沒搬起來,一隻大手伸過來,輕而易舉的把行李箱提出來。
她低頭沉默的接過行李箱,小手被大手覆蓋住,男人沉沉的嗓音傳進耳膜:“暮暮,這件事我們暫時不討論,過段時間我去看你,到時候再談這件事,嗯?”
她什麼也沒說,推開他的手,拉著行李箱頭也沒回的往機場內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