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深哥,我吃過了,你吃吧。”喬暮吃得實在是飽,一口都吃不下,誰讓琉璃灣的大廚手藝一如既往的出色,她一個不留神就吃多了。
喬云深也沒追問她什么,拿出飯菜沉默的吃起來。
病房內的空氣非常安靜,燈光打在一身西裝的喬云深身上,風度儒雅卓越。
喬暮不敢看他,低頭隨手拿起枕邊的書翻看起來。
喬云深吃完了飯,走到喬暮床前的床柜上抽面紙,溫淡的目光注視在她的五官上,喬暮被他盯得實在是怕了,放下書承認說:“云深哥,你要罵就罵吧,我聽著。”
“我罵你干什么?”喬云深看她一眼,“傅景朝救了你,你們同住在一家醫院,你去偶爾探望他也是應該的。”
喬暮松了口氣,仰臉笑起來:“真不生我的氣?”
“傻丫頭。”喬云深摸了下她的頭:“有什么好生氣的,我知道你自己有分寸。好了,我去處理一些文件,你早點睡,明天一早要辦出院手續。”
“嗯嗯。”喬暮點頭,昨天開始云深哥每晚過來陪她,住在與這間病房相連的另一間休息室里。
這晚,喬暮看了會書,準備睡覺,手機響了。
傅景朝發來的一條微信,只有兩個字:晚安。
喬暮回復過去:晚安,傅爺。外加一個吐舌頭的表情。
另一個病房,準備入睡的傅景朝看著屏幕上的動畫表情,忍不住輕笑了一聲。
安靜的病房突然響起詭異的笑聲,嚇得剛在沙發上躺下的羅泉警惕的坐起身,在看到大老板對著手機屏幕傻笑之后,嘆了口氣躺下。
自從大老板談戀愛,這心情就跟孩子似的說變就變,他應該習慣才對。
次日。
喬暮坐在沙發上邊看書邊等去辦出院手續的喬云深,她高燒已退,感冒早已好得差不多,身上多處疼痛只是皮外傷,腳上的繃帶也拆了,燙傷已經沒什么大礙。
醫生檢查完之后建議出院,她自然沒有再待下去的必要。
“喬小姐。”袁云煦的臉突然出現在敞開的病房門口。
“進來。”喬暮從書中抬起頭。
“喬小姐要出院?”
“嗯,醫生說我沒什么事了,可以出院。”喬暮回答。
袁云煦撓頭:“這事傅總知道嗎?”
“我的事好象沒有向他匯報的必要。”喬暮冷淡的說完,低頭看書。
袁云煦:“……”
等她再抬頭,門口已經沒了袁云煦的身影。
喬暮咬唇盯著門口出神,想著自己剛才的口氣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那天要不是袁云煦及時出現,她和傅景朝可能真的被那些人給殺了。
可是,她剛才真的不是針對袁云煦的,只是袁云煦那口氣讓她想起了那天在慶功宴傅景朝說過的“當我女人,一輩子就都是我女人”的話,她一時心煩意亂,想急著和傅景朝撇清關系,這才臉色冷下來。
冷靜一想,她這么做確實不對。
喬暮這人就是這樣,嘴硬心軟,發完火就后悔,放下書起身準備去傅景朝病房看看,順便道個別。
傅景朝與她的病房只有四米之隔,幾步就能走到,她剛出病房,正要抬腳,右手側的走廊那兒傳來一陣高跟鞋清脆的敲擊聲,聽步子的節奏就知道是一個優雅有涵養的女人。
喬暮本能的轉頭,宋向晚手中抱著一大束浪漫的雛菊,一身火紅色的大衣耀眼奪目,款款走過來,紅唇微漾,朝著喬暮點頭微笑:“喬小姐。”
喬暮放在羽絨服口袋里的手指微緊,回以笑容:“宋小姐。”
“原來喬小姐認識我啊。”宋向晚涂著紅色指甲油的手指微捂住嘴唇,笑聲像銅鈴一聲清脆,“上次在慶功宴更衣室里我和喬小姐打招呼,還以為喬小姐不認識我呢。”
喬暮抿唇沒笑。
宋向晚笑完了,打量著穿戴整齊的喬暮,眨著非常濃密的眼睫毛說:“喬小姐這是要去看傅大哥嗎?一起吧。”
喬暮沒出聲,不知道這個宋向晚是真的大度不在乎呢,還是暗地里視她這個前女友為眼中釘,借此在試探她。
換位思考,女人善妒,換作是她的話,前女友老是來看自己的男朋友,還住在同一家醫院,自然是要防備的。
這么考慮之后,她搖頭淺笑:“不用了,我不是想去看他,我只是坐得太久,想出來走走,活動活動。宋小姐要看男朋友的趕緊去吧。”
宋向晚捂唇笑著,顯然對男朋友這個稱呼非常欣喜:“我和傅大哥還沒公開呢,喬小姐怎么知道我們的關系?”
喬暮:“……”
這還用公開嗎?外面都傳遍了,你倆公然出雙入對,傻子都看得出來。
話題談到這兒有點談不下去了,喬暮想走了,說不上來為什么,她對宋向晚沒有對傅芷蕁那樣反感,但也說不上來喜歡。
宋向晚的身后突然響起又一陣皮鞋的聲音,沉穩有力,喬暮越過宋向晚的肩膀一看,睜大眼睛詫異的出聲:“權大哥。”
權佑健瞇長了眼,挺拔的身影走過來,站定在宋向晚的身側,低眸瞧著喬暮,低低的笑:“嗯,過來看看你,感冒和燙傷好些了嗎?”
喬暮:“……”
愣了會,她才問他:“你怎么知道我住院了?”
權佑健勾了勾唇:“昨天漢皇開藝人會議,我問過你怎么沒去,你經紀人說的。”
喬暮想起來了,昨天齊霜過來的時候提到過的,說是要參加什么會議,沒想到霜霜大嘴巴。
“放心,我沒對別人說過。”權佑健像是知道她的心思。
喬暮懶得計較了,霜霜她是了解的,最多是說她不小心感冒和燙傷了,斷不會真正說出她經歷了暗殺與槍戰。
兩人在這里聊天,宋向晚站在一旁低頭,蔥白漂亮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撫弄著雛菊上的花瓣,似乎沒有要走的意思。
喬暮以為宋向晚在等她回答,唇線維持著淺笑說:“宋小姐,謝謝你的好意,我只是出來散步。至于傅景朝那邊,我和他現在只是普通朋友,雖然以前是交往過,不過已經分手了,所以我和他之間沒有別的了。”
宋向晚神色慵懶,聲線的尾音拖長了幾分:“交往過……還是普通朋友,曾經的戀人還能有這樣的心態淡然以對,真是值得許多人深思的一件事,你說呢,權先生?”
權佑健勾了勾唇,沒有看宋向晚,仿佛宋向晚在跟空氣說話。
喬暮:“……”
這什么情況?
是她錯過什么了嗎?
宋向晚在商界,權佑健在演藝界,這兩個八竿子打不著的人,怎么感覺像是認識?
不然宋向晚這么針鋒相對于一個陌生人,豈不是神經病?
權佑健眼神暗黑,俊臉高冷,朝喬暮點了下頭:“看你沒事,我先走了。”
從頭到尾,沒回應宋向晚的話,轉身直接離開。
喬暮一頭霧水,問宋向晚:“你們認識?”
“不認識。”宋向晚冷若冰霜的說完,轉身往傅景朝的病房走去。
喬暮:“……”
……
喬云深將車開到醫院門口,喬暮下了臺階上了車。
今天是周日,喬云深將她送回喬宅,直接又回了公司去加班。
云深哥沒說什么,但喬暮從他的眉眼中看出來,喬元敬不在,喬氏集團的那幫元老可個個不好對付。
喬暮想找喬昀玩,結果發現喬昀不在家,問了保姆才知道簡佩帶著喬昀到海南島度假去了,要一周后才回來。
服侍喬老夫人的保姆說老夫人在睡覺,喬暮進去悄悄看了一會兒,沒有再打擾回到自己房間。
在房間內待了一會兒,手機響起來,齊霜打來電話,告訴她一個好消息,公司對她的雪藏正式結束。
其實從喬暮獲封視后開始,邀約和通告就像雪花一樣往漢皇飛去。
漢皇如今憑著喬暮和權佑健的視后和視帝算是在業內風光了一把,自然沒有再雪藏的必要,畢竟和氣才能生財,賺錢可比斗氣要誘人多了。
喬暮接下來的檔期將被重新安排,齊霜說不急,公司要好好規劃一番。
一些好劇本也紛紛向她拋出了橄欖枝,一時間,喬暮的郵箱被塞滿了大制作,可謂是挑花了眼。
喬暮看了一本確實不錯,正要仔細看劇本的名字,門外響起急促的敲門聲。
“大小姐,您在嗎?”
“在。”喬暮說道:“進來。”
“大小姐。”保姆焦急的進來說:“醫院打來電話,說的是老爺的轉院的情況,可是太太不在家,電話也聯系不上,老夫人最近身體不好,我不敢拿這件事刺激她。二小姐把自己關在房間已經好多天不見人了,您既然在家,要不然這件事您處理?”
喬暮也不含糊,起身推開筆記本電腦說:“好,電話還在線嗎?”
“在的。”保姆急忙帶著喬暮來到樓下電話旁。
喬暮冷靜的拿起電話與醫院溝通。
院方在那頭道:“喬小姐,您有空的話,能來醫院一趟嗎?有些話當面說不清楚。”
事關喬元敬的事,喬暮自然欣然前往。
見了喬元敬的主治醫生道:“喬小姐,之前我們建議像喬先生這種情況最好轉到條件設備一流的私人醫院,那家醫院喬太太申請過好幾次,對方都拒絕了。”醫生停頓了一下,推了推眼鏡又說道:“這也好理解,那家私人醫院不是有錢就能住進去的。今天突然傳來好消息,他們打來電話說有房間了,但是喬太太現在聯系不上,需要人在轉院手續上簽字,您這件事能做主嗎?”
“能!”喬暮幾乎沒有多作思考,只要喬元敬能醒,轉條件更好的私人醫院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醫生趕緊去辦手續,喬暮簽字的時候看到私人醫院的名字一愣,怎么有點眼熟,好象就是她今天出來的那家私人醫院。
……
上午十一點,vip病房。
傅景朝斜靠著,手上翻著幾張紙。
袁云煦在匯報去帝都的情況:“關歡姐沒搶救過來,死在了手術臺上,我們去晚了,帝都警方已經抓到了那個行兇的畜生,他不肯說出指使者,警方也拿他沒辦法,準備起訴他。我問過律師了,死刑是跑不了的。”
傅景朝將手上薄薄的幾張紙甩到桌子上,十指交握,沒說話。
袁云煦也哽咽著收了聲。
關歡的死太突然了,像是一個死亡的警告,他們這些年刀口上舔血,早就不怕死,他們怕的是連累身邊的人,看著身邊的人身陷險境,一個個倒下去,而他們安然無恙,這才是最他媽難過的事。
過了會兒,袁云煦怒吼道:“老大,我們已經知道了鬼臉是誰,關歡姐的死就是他指使的,這次我們也要以牙還牙……”
傅景朝臉色陰著,抬眼瞥了羅泉一眼,聲音低淡的問:“阿泉,你有什么看法?”
羅泉素來比袁云煦冷靜,他搖頭說:“現在還不是時候。”
“什么不是時候?我他媽的現在就想弄死他。”袁云煦是個睚眥必報的人,雙眼赤紅,早就按捺不住想要大開殺戒。
傅景朝抬手制止了袁云煦的沖動:“想對付他容易,但是他現在手上暗中還有多少人,手中還有多少貨,分布在什么地方,是怎么樣和aaron聯系上的,這些重要線索,我們都無從得知。現在弄死他,以后我們面對的將是無窮無盡的麻煩,你覺得這樣值得?”
“可是……”袁云煦不甘心:“關歡姐就這樣白死了?”
“不白死。”羅泉一拍袁云煦的肩:“咱老大的性格你還不知道,忍只是一時的,小不忍亂大謀,咱們與鬼臉,與三思會之間遲早會有一場大戰,在所難免,總有一天,我們會將他們一網打盡。”
袁云煦情緒好受了一些。
這時敲門聲響起,院長微笑著走進來:“傅總,按您的吩咐,給喬元敬辦了轉院手續,人已經安置在樓上貴賓病房,國內最好的幾位權威醫生也已經到位,馬上會安排對他進行一次會診。”
傅景朝點點頭,示意羅泉:“羅助理送院長出去。”
“不用客氣,我自己走就可以了。”院長哪敢,急忙伸手制止,傅景朝是這家私人醫院的大股東,他院長的位置多虧了傅景朝這個大股東的扶持,能給大股東辦事他求之不得。
院長走后,袁云煦不明白,“老大,你把喬元敬弄到這家醫院來干什么?”
羅泉笑道:“這還不明白,近水樓臺先得月。”
袁云煦:“?”
“活該你找不到媳婦。”羅泉手臂一勾袁云煦的脖子:“走,出去說。”
樓上,安頓好喬元敬,隔著玻璃窗看著里面躺在病床上身上插著許多管子的喬元敬,喬暮也有一種落入陷阱的古怪感。
可她又不確定對不對。
喬暮干脆就在走廊外等,要是傅景朝把喬元敬弄過來,是沖著她來的,肯定會派人過來叫她。
這一等就等到下午兩點,喬暮肚子餓得前胸貼后背,喬云深聞訊過來了,帶了飯菜給她,兩人坐在走廊解決了午飯。
喬云深看著她大病初愈沒什么血色的小臉道:“暮暮,這里有我,你先回去休息,等醫生會診出結果,我會打電話給你。”
喬暮搖搖頭,問道:“云深哥,怎么簡佩突然帶著昀兒出去玩,那天說好讓昀兒見那個阿姨的,是不是簡佩故意的?”
喬云深面容溫淡:“嗯。”
喬暮無語。
兩人在醫院等了一下午,喬暮低頭用手機看了一下午的劇本,脖子泛酸,而醫生還在會議室里會診。
“我出去走走。”喬暮轉著脖子。
她一轉身,電梯那里出來兩道身影,羅泉推著輪椅,輪椅里傅景朝坐在里面,他身上罩著一件黑色皮大衣,里面是白色毛衣,下面是寬松的醫院里的條紋病號服,右大腿處有一塊地方非常鼓,那是他受傷纏著繃帶的地方。
傅景朝徑自來到喬暮跟前,淡淡道:“結果還沒出來?”
“沒有。”喬暮回答。
傅景朝點頭,沒再說什么,一副他也打算等下去的樣子。
喬暮抿唇,看向喬云深,他在接一個工作電話,背影忙碌。
“你慢慢等,我出去一下。”喬暮略微停了停,朝傅景朝客套的點頭,隨即走向電梯。
傅景朝挑眉,這丫頭,見到他就跑?
這是見恩人的態度?
也不想想,喬元敬轉院,他要不是看在她的面子上,喬元敬明年都不一定能進得來。
走廊光線暗淡,喬云深接完電話,對上傅景朝千年幽湖般的視線。
兩個男人的目光都波瀾不驚,其中深藏的是彼此才能看得懂的洶涌暗潮。
沉默了幾秒,喬云深溫文爾雅的笑道:“我知道這家醫院是傅總的地盤,想來我伯父的事也與傅總的幫助有關,在這里我代表喬家對傅總的援手表示感謝。”
傅景朝翹了翹唇角:“說起來,我只是看在暮暮的面子上,不然就算是十個喬家,我也愛莫能助。”
如此明顯的表達,喬云深四兩撥千斤道:“突然失去了成豪,我爺爺發病去世,暮暮心里一直很難受。喬家上下也一直記著這件事,想必,傅總更不會忘記。”
表明傅景朝與喬暮之間不再有在一起的可能,兩人之間隔著“仇恨”二字。
傅景朝不以為意的冷聲一笑:“中國有句老話,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有些人不過是自作自受,怪不得別人。”
“喬先生。”里面會診的專家走出來,在見到坐在輪椅里的傅景朝后,恭敬的說:“傅總,要不要一起進來聽?”
“不必了,把商量的結果告訴我就行了。”傅景朝抬了下唇角,示意羅泉回去。
喬云深進了會診室。
……
喬暮在樓下轉了一會兒,花園里羅泉和袁云煦靠在柱子旁抽煙,兩人的聲音壓得很低,只能聽到“關歡”和“一尸兩命”這兩個詞。
關歡?
喬暮記得在帝都見過,和傅景朝在機場車里有說有笑,后來傅景朝還說在他眼里,關歡不算是女人。
什么叫不算是女人?
哥們的意思?
一尸兩命是什么意思?關歡死了?
她按捺不住好奇,來到了病房外。
保鏢看到她,自動自發的給她敲門。
喬暮吸了口氣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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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景朝坐在窗前的輪椅里手中拿著簽字筆,面前的桌子上攤著一大堆文件,他邊批閱邊出聲:“喬元敬的會診有結果了?”
喬暮四處轉著腦袋,在找早上看到的宋向晚捧在懷里的那束漂亮浪漫的雛菊,聽到他的問題后搖了搖頭:“我剛從下面上來,還沒來得及上去。”
傅景朝停下筆,烏沉的眸似笑非笑的看她:“這么說,你是專程上來看我的?”
“嗯。”喬暮也沒否認。
傅景朝挑挑眉,指著茶幾上的果盤說:“那給我削個蘋果。”
喬暮看了半天也沒看到宋向晚的那束雛菊,依言去拿了蘋果和水果刀慢慢削起來,削好遞給他。
傅景朝停下筆,皺眉看著一整顆蘋果說:“我牙疼,給我削成片。”
喬暮懟他:“那削成片后要不要喂你吃?”
“那再好不過了。”傅景朝大言不慚的接話道。
喬暮朝他撇了下嘴,去找了干凈果盤,把蘋果削成薄薄的片放在里面,找了牙簽放上去,這才又端過來,磨著牙道:“這樣可以嗎?”
傅景朝看她一副“你敢說不好,我就生氣”的表情,忍著笑說:“行了,放著吧。”
喬暮把果盤放在他手邊的空位上,見他只看文件不吃,自己拿了一塊蘋果吃起來,脆脆的咬著,過了會小心翼翼問他:“關歡是不是死了?”
傅景朝抬頭瞳眸緊縮,嗓音寒下來:“你聽誰說的?”
“這不重要,關歡死了,還是一尸兩命是不是?”喬暮看他表情這樣,再想到他們那晚遭遇的追殺:“是不是同一伙人做的?那些人追殺你,為什么又要追殺關歡?”
傅景朝蹙眉,聽見她用幽幽的語調說:“傅景朝,昨天你接到的電話就是關歡出事的電話對不對?你說你查到了就告訴我,很明顯,你已經知道是誰做的了,你卻說話不算數,不打算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