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早餐的時候,慕延澤都還是保持鎮(zhèn)定,假裝什么都不知道,和溫柔也全程無交流,畢竟一大清早的就開始鬧起來,始終不太好,用過早餐,就和慕夫人一同前往慕氏。
下午回家的時候,慕夫人與慕延澤同乘一輛車,兩人閑聊起來。
“媽,你最近身體怎么樣了?有按時喝藥嗎?王醫(yī)生開的那些湯藥管不管用?如果還是不見起色,那我?guī)湍懵?lián)系一些別的醫(yī)生,我最近和國外幾位專家都有聯(lián)系,提過你的狀況,隨時都可以派飛機把他們接過來。”慕延澤開口問道。
一方面是關(guān)心慕夫人,另一方面也想打探一下慕夫人最近的身體狀況,看看這時候說出五年前那件事,慕夫人能否承受得住,會不會氣急攻心,如果慕夫人最近身體依然不太好,那么慕延澤打算將這件事緩一緩。
總之收拾溫柔有的是時間。
“不用了,請那些洋醫(yī)生做什么?勞時又費力!你知道我一向不喜歡找那些洋醫(yī)生看病的,除了打針就是吃藥,吃的還都是一些抗生素之類的洋藥,老話都說了,西藥治標,中藥治本,要我說,還是咱們國內(nèi)的老中醫(yī)管事,咱們中華民族的醫(yī)學造詣,那可是好幾千年傳承下來的,外國那些洋醫(yī)生比不了,這事兒啊,你就別瞎張羅了,王醫(yī)生挺好,這些年我的身體一直是他照顧著的,我對他放心,換了別人,我還信不過。”慕夫人擺了擺手。
聽見慕夫人這么說,慕延澤便打消了從國外請專家來的念頭,因為慕夫人一向很固執(zhí),又守舊,一般老一輩的人都聽守舊的,慕夫人更是執(zhí)著于此,就算把專家請過來了,慕夫人也未必會想見。
“那您的身體怎么樣了?最近好一些了嗎?”慕延澤繼續(xù)問道。
“我身體一直硬朗著,幾時不好了?”慕夫人笑著說道,“你是看我前段時間湯湯藥藥的多了,所以瞎想了?你別胡思亂想,那都是丫頭們擅作主張給我燉的一些藥膳,說是滋補身體。”
“這樣我就放心許多了。”慕延澤如釋重負。
一來慕氏集團離不了慕夫人,他這個慕家少主也離不了慕夫人,說句老實話,雖然這些年慕延澤這個慕氏少主的頭上一直壓著慕夫人這位慕氏總裁,那其實,慕氏少了慕夫人,還真的就會塌下一片天來。
慕家少了慕夫人,也會立刻亂成一鍋粥,畢竟這些年都是慕夫人將一切管理的井井有條,她要是忽然走了,慕家定亂。
這是于公。
于私,慕夫人是慕延澤的親媽,哪個做兒子的不希望自己的親媽長命百歲,健康長壽?雖然他們母子曾經(jīng)有過嫌隙,但這些年過去,早就和好如初,如今因為小杰的關(guān)系,他們之間非常的融洽,慕延澤也體會到了久違的親情溫暖。
于公于私,他都是希望慕夫人能健健康康的。
“別盡說我了,我這把老骨頭硬朗著,用不著你瞎操心,你啊,有空還是多想想小杰的事吧!怎么把小杰接回來才是正經(jīng)事!說起來我都有好久沒看見我孫子了,對了,你那天不是說這周末要帶他去海洋公園的嗎?”慕夫人開口說道,她最近是三句話離開小杰,一心想把孫子接回慕家。
聽到慕夫人說到點兒上了,慕延澤眸光一沉,他想,現(xiàn)在把真相告訴慕夫人,應該是沒有什么問題的,只要他能說的緩一點,給慕夫人足夠的反應時間,不至于一下子當頭一棒,那就行了。
于是慕延澤笑了笑,道,“小杰這周末去不了海洋公園了,他已經(jīng)被小夏送回外婆家了。”
“哦??送回外婆家了?!”慕夫人眸底一沉,顯然有些微怒,道,“什么時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送去外婆家干什么?小杰不是身體一直不舒服,每天都要去醫(yī)院復檢嗎?送去他外婆家那個小小的島嶼,看醫(yī)生能方便了?那里有大醫(yī)院?小夏事先都不需要知會我們一聲,和我們商量商量的嗎?”
說完,慕夫人一張臉便徹底黑了下來,心肝寶貝忽然不聲不響的就被送到了那么遠的地方,慕夫人當然是不樂意的,接著說道,“就算顧小夏她壓根不把我放在眼里,不拿我當小杰的奶奶看待,但你好歹也是小杰的親生父親,她都沒和你商量過,就把孩子送走了嗎?”
見慕夫人的情緒還不算是太激動,慕延澤接著說道,“小夏之所以把小杰送回外婆家,是有原因的。”
慕夫人眉梢一挑,道,“原因?什么原因?不管有什么原因,她都不該把我的乖孫兒送走!就算外婆想外孫了,坐個飛機過來看小杰不行嗎?非要舟車勞頓的趕去那個什么姜公島,如果是覺得班機太麻煩了,那可以直接跟我開口嘛,派私人飛機去把小杰的外婆接來也不是什么難事,好歹也事先和我們商量一下啊!”
言罷,慕夫人一臉的不悅,也難怪,她現(xiàn)在全部的心思都放在這個失而復得的孫子身上,哪里還能顧得上其他?現(xiàn)在小杰被送走了,慕夫人心里一萬個不樂意,眼看著和小杰關(guān)系融洽了,祖孫兩個也親近了一些,結(jié)果又把孩子送走了,這一下子不知多久才能見一面,難免又會生疏。
“媽,你知道小夏五年前為什么會懷著身孕離開J市嗎?”慕延澤沒有直接告訴慕夫人真相,而是拐彎抹角的,希望能循序漸進,把震驚降到最低。
慕夫人皺了皺眉,道,“你們年輕人之間的感情事,我這個老太婆怎么會清楚?當年她走的時候,本以為孩子因為那次意外已經(jīng)滑掉了,所以并沒有多加阻攔,心想著既然孩子沒了,那人走了倒也干凈,省的你睹人心煩,誰知道她當初走的時候孩子并沒有流掉,現(xiàn)在倒好,孩子都這么大了,和我們卻百般疏離!”
“那你知道小夏之所以選擇離開,是有苦衷的嗎?”慕延澤繼續(xù)說道。
“苦衷,她能有什么苦衷?不錯,小柔一直都看她不順眼,有些針對她,但那又怎樣?小柔也是受害者,她才是你的未婚妻,顧小夏忽然冒出來破壞了你和她的感情,她對顧小夏不滿也是正常的,哪個女人不吃醋呢?外人都說顧小夏是跟著白澈私奔了,而且她和白澈在國外也已經(jīng)訂婚了,原本我是不會同意你和她繼續(xù)糾纏到一起的,但現(xiàn)在看在孩子的份上,我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只要她能和白澈斷的干凈,我也不追究了!”慕夫人怒聲說道。
“媽,你知道五年前溫柔曾經(jīng)背著我,偷偷拿了一份人工流產(chǎn)同意書給小夏嗎?”慕延澤終于切入了正題。
慕夫人面色一震,明顯的愣住了,半晌,她怔怔的看著慕延澤,疑聲道,“你怎么知道?是顧小夏告訴你的?小柔雖然沖動了一些,但做事還是有分寸的,我不太相信!”
慕夫人認為,溫柔不會那么魯莽,她應該知道,這件事有多嚴重,還從來沒人敢拿慕家血脈做文章,就拿慕夫人來說,慕老爺子和二姨太都死了這么多年,慕夫人也一直都不喜歡慕橙,嫌她礙眼,恨不得將慕橙趕出慕家才好,但是慕橙身上始終流著慕家的血,慕夫人再怎么樣也不敢真的對慕橙怎么樣。
“是真的!所以小夏才會懷著孩子偷偷離開,她就是害怕這個孩子會保不住,才會倉皇的逃離,否則你想想,她一個女人,沒錢沒勢的,她連自己都照顧不好,拿什么去養(yǎng)一個孩子?她何苦要帶著孩子逃走?”慕延澤開口說道。
慕夫人面色一白,眼珠迅速的轉(zhuǎn)動了幾圈,許久,才怔怔的說了一句,“我……還是有一些不太相信……小柔她怎么會做出這種危害到慕家血脈的事,她不可能不明白這件事有多嚴重……”
慕夫人的內(nèi)心開始激烈的掙扎,如果這是真的,那么,身為慕夫人,慕家最位高權(quán)重的人,她應當懲罰這個為了一己私利,危害到慕家血脈的女人,但是,她和溫柔之間,又有親戚關(guān)系在,慕家和溫家,只有那么多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
“這不可能,我還是不敢相信,小柔就算再糊涂,也不敢拿這種事來做文章!她再恨顧小夏,也不能說謊傷害一個未出世的孩子啊!”慕夫人開口說道。
“五年前,他能為了一己私利,逼走小夏,根本不管不顧那時候的小夏尚有身孕,也不管一個孕婦在極度恐慌之下帶著孩子離開會有多危險!她五年前能這么做,五年后也可以做出同樣的事!小杰畢竟是個孩子,大人之間的紛紛擾擾,本就不該將無辜的孩子牽扯其中!為了小杰的安全,小夏才不得不把孩子送走的!”慕延澤繼續(xù)說道。
慕夫人聞言一愣,整個人都怔住了,也不知該說些什么才好,畢竟溫柔是她的娘家人,是她親自挑選的兒媳婦,如果溫柔真的做出這等大逆不道,危害慕家血脈之事,那也真的是在打慕夫人的臉。
況且慕延澤說的沒錯,如果溫柔五年前能那樣做,那么五年后,為了繼續(xù)保住慕家少夫人之位,她仍然有可能做出更過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