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慕橙狠狠地砸了一槍,莫北捂著滿臉的鮮血,一個人怏怏的回房去了。
為什么,無論他多么努力,付出多少,這個女孩始終看不到,他只是錯了一次而已,難道真的就是萬劫不復了?這一輩子都不能得到她的原諒?
回到房間,莫北打開醫藥箱,在鏡子前非常熟絡的給自己止血,上藥,纏繃帶,這一切他都非常熟練了,畢竟跟在慕延澤身邊這么多年,沒少受過傷,通常情況下,除非是那種很嚴重的傷口,他才會讓醫生替他處理,但凡是自己能處理的一些小傷口,他都是自己動手不求人。
但是今天,傷他的不是別人,是他最愛的女人,他最痛的也不是額頭的傷口,而是心上的疤痕。
他不知道這樣不求回報,只能默默付出的愛還能堅持多久,這樣痛苦的暗戀,他已經默默地堅持了好多好多年,時間久到他都已經累了,麻木了,但一個人對一段沒有結果的感情麻木的時候,他就已經想到了放棄。
放了他,也是放過自己。
何苦要對自己苦苦相逼,何苦要跟自己過不去,人生沒有過不去的坎兒,到最后,你會發些,一切過去,終將過去。
他不怕有敵人,若他在慕橙心上,敵人三千又何妨?他最怕的敵人只有一個,那就是慕橙。
只要慕橙出現,他便立刻卸甲敗兵,潰不成軍,慕橙隨隨便便說幾句話諷刺他一下,對著他翻幾個白眼,他比被子彈打進肉里,還要疼上幾分,莫北有時候真的認為,慕橙上輩子和他有仇,慕橙是老天爺派來懲罰他,折磨他的人,只有慕橙能讓他相思成疾,愛戀入骨,也只有慕橙,能帶給他最深最痛的傷口。
……
翌日。
莫北早餐沒有下樓去吃,頭山纏著繃帶,他也不方便陪同慕延澤前往公司,于是慕延澤便讓他留在家里好好休息。
雖然慕延澤對莫北頭上的繃帶和傷口滿腹懷疑,明明昨天人還好好地,怎么今天忽然就受傷了?而且話又說回來,誰有這么大的能耐,能讓莫北受傷?能把莫北腦袋砸個洞的人,武藝必定非凡!
所以,慕延澤以為,莫北是故意裝的,他一定是對和溫家三小姐約會的事心里不爽,所以為了避開溫家三小姐,故意假裝自己受傷。
關于這一點,慕延澤還是能體諒的,畢竟都是男人嘛,于是慕延澤也沒有多問,囑咐了幾句,便和慕夫人開車前往公司去了。
中午,幾個老媽子把午餐送到莫北房里,又送了一些湯藥和膏藥,莫北用過午飯后,便下樓去花園里練習拳擊,雖然腦袋纏著繃帶,但他悶在房間里實在閑得無聊,不如練練拳擊,省的日子太安逸,把這些最重要的保命本領都荒廢了。
另一邊,慕橙今天雖然有舞蹈課,但也沒去,而是選擇留在家里,用過午飯后,她留在房里吃水果,然后打發小丫頭去問一問莫北的情況,小丫頭去問過莫北的情況后,回來告訴慕橙莫北并沒什么大礙,慕橙心里這才放心,然后讓丫頭們都退下,自己想一個人專心的作畫。
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嘴上說著不在乎,一邊痛罵,一邊把莫北砸的頭破血流,然后無情的連一句問候都舍不得丟,結果卻悄悄地讓小丫頭去打探莫北的情況,得知莫北一切安好后,她繼續假裝什么都做過。
慕橙把畫架擺到落地窗前,悄悄地將半個落地窗簾遮上,這樣一來,樓下的人就看不見她,但她可以透過落地窗簾的夾縫偷偷地觀望樓下的人。
花園里的男人穿著無袖的黑色線T,緊身的黑T勾勒出身體的最佳弧度和完美曲線,再配上他本就健碩的肱二頭肌腱,不免讓女孩子們看的面紅耳赤。
其實莫北是慕家不少小丫頭們心中的白馬王子,當然,這些丫鬟們心里排第一位的王當然是慕延澤,這個是毋庸置疑的,畢竟這里是慕家,對慕家上上下下的女人們來說,上至八十歲的老媽子,下至十八歲的小丫鬟,她們都把慕延澤奉為心中的神,因為在慕家,除了慕延澤以外,你很難看到別的男性,慕家的下人大多為女人,除了慕延澤以外的男人就只有幾個廚子,園丁,還有管家等,但這些人和慕延澤站在一起,根本就是用來襯托慕延澤的,所以,慕家的丫鬟們其實都在心底偷偷的幻想過,自己會不會有哪一天忽然就被自家少爺一眼看中,而后飛上枝頭變鳳凰,一躍豪門成貴婦。
但可惜,都是有賊心沒賊膽的,一來有慕夫人鎮守著慕家,沒有那個丫鬟敢存不安分的心,二來溫柔這個少夫人實在太嚇人了,更加沒人敢去招惹,誰都知道,勾引了慕延澤,不管成功與否,一旦被溫柔發現,那下場就是個死。
但是小丫鬟們畢竟年紀小,正是春心懵懂的好年紀,不敢去奢求慕延澤,便只能退而求其次,改為愛慕莫北了,況且莫北其實長的也挺帥的,身體也好,而且常年跟在慕延澤身邊,帥哥和帥哥天天膩在一起,總會沾染一些帥哥的氣質。
莫北在樓下的花園里練習拳擊,揮灑汗水,一旁傻站著犯花癡觀望的小丫頭不在少數,不少小丫頭手里已經捧著冰水和水果,等著拿去討好莫北了。
慕橙冷眼旁觀,只是手中的畫筆卻不曾聽過,慢慢的,在白色的畫布上勾勒出了一個正在聯系拳擊的男人模糊地身形。
就在這時,一輛白色的跑車停在慕家大門外,門打開,王管家等人立刻迎上去,走進來的居然是溫家三小姐。
“她怎么來了?”慕橙皺了皺眉,心想,這溫家三小姐不是已經“圓過夢”了?怎么又巴巴的跑來慕家了?
不用多說,她自然是為了莫北而來,但是,這位溫三小姐不是還有五天就要結婚了嗎?老是跑來纏著莫北是幾個意思?慕橙氣的小臉通紅,“啪!”的一聲,把手中的畫筆都摔到了地上。
“這個賤人!都要結婚了還不安分!”慕橙咬著牙,恨恨的罵了一句。
……
樓下,花園里。
溫婉一下車就立刻問王管家打聽了莫北的所在,然后提著裙擺急匆匆的朝花園跑去,看到莫北正在練習拳擊,滿頭大汗的,于是急忙從懷里抽出了自己的絲帕,走上前去。
“瞧瞧你,怎么不躺在屋里好好休息,既然身體不舒服又帶著傷,何苦還要跑出來打什么拳?”溫婉一臉的擔憂,語氣卻親昵到不行,推開幾個圍在莫北四周的小丫鬟,急匆匆的走到了莫北面前。
小丫鬟們被溫婉毫不講理的推到了一邊,心中也是敢怒不敢言,只好怏怏的退到了一邊。
“溫小姐,你怎么來了?”莫北轉身看到溫婉,一臉的驚愕。
此時此刻,莫北心中的想法和慕橙是一樣的:昨天不是已經圓過夢了?怎么今天又來了?
但溫婉畢竟是溫家三小姐,又是慕少夫人的親妹妹,這些話莫北也不敢說出口,說白了,這里是慕家,溫柔是慕家少夫人,她的妹妹溫婉想什么時候過來就什么時候過來,誰能管得著?慕老夫人都管不著的事兒,幾個下人還能管了?
“聽阿姐說你身體不舒服,連早飯都沒吃,問了問,阿姐說是你昨天練習拳擊的時候把腦袋給磕了,唉,真急死我了!你說說你,好好地練個拳怎么會把腦袋磕了?快,讓我看看嚴不嚴重!”溫婉擔憂的眉毛都擰在了一起,她先走到莫北身邊,拿著絲帕替莫北把汗擦了,然后又湊近了開始檢查莫北頭上的繃帶。
這一幕毫無遺漏的被樓上的慕橙看在眼里,慕橙氣的渾身直打顫,身子抖個不停。
擦干這種行為,說嚴重不嚴重,但說曖昧,其實也挺曖昧的,溫婉居然當著這么多人的面給他擦汗,莫北也是嚇了一跳,趕緊往后退了一退,與溫婉拉開距離,道,“沒什么大礙,溫小姐,你別擔心了,到是我滿身臭汗的,你又穿的那么漂亮,萬一把你的漂亮衣服弄臟了就不好了。”
“唉,都什么時候了,誰還管得了衣服臟不臟?。恳路倨?,也不比人來的矜貴??!再說了,只要是你,就永遠也不會覺得臟!哪怕你滿身都是泥,我也不會嫌你臟的!還有,別叫我溫小姐,昨天不是才說好了以后叫我婉婉的嗎?怎么才一轉眼你就給忘了?再叫我溫小姐我可就不高興了!”溫婉撅起小嘴,不滿的說道。
“真是的,一點都不懂得照顧自己,別動,讓我好好看看,否則我放心不下!”
說完,溫婉又往前走了一步,和莫北貼近,開始細細的檢查起莫北頭上的繃帶來。
就在這時,樓上忽然飛下來一只紅色的高跟鞋,不偏不倚,正好朝著莫北和溫婉的方向飛來,如同一只在高空中展翅翱翔的火烈鳥,展開雙翅,朝著這兩人頭頂的位置滑翔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