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這樣不咸不淡地過著,轉眼間,連諾和韓蕊的婚期已經到了。有人縱使是再不滿,這一天,在S市最豪華的飯店,依舊是賓客滿門,鑼鼓喧天。
而此刻,在韓氏老宅,韓蕊的房間里,翟穎正看著打扮得奢華亮麗的新娘,嘴里嘮叨著瑣碎的埋怨。
“我說妞兒,你這一嫁,以后可就是人家連家的人了,可憐我一個人伶仃孤苦的,這往后的日子可要怎么打發啊……”
翟穎嘴里雖然說著可憐的話語,但那張明麗的臉上卻滿滿的,都是祝福。從她十八歲認識韓蕊一直到現在,兩個人也曾經一起談天說地,討論路過身邊的男孩子是怎么樣的帥氣迷人,如今,這個好友終于找到了自己的幸福,她是真的從心底里替她高興。
“呦呵……這是在哭訴自己的寂寞嗎?翟大爺,你說這些話要是讓汪澤宇聽到了,他會是個什么反應?”
和翟穎一樣,韓蕊的嘴角的弧度也是怎么都放不下來的,她一身潔白的婚紗,那樣雪白明凈的顏色,仿佛在預示著她以后同樣通透簡單的未來。
“喂!韓蕊,不帶你這樣不厚道的,今天可是你的大喜之日,我好心好意給你當伴娘,為你擋酒,你就是這么報答恩人的嗎?”
身為伴娘的翟穎今天同樣穿了一身白色的紗裙,和她往日明麗奪目的風格不同,今天整個人都顯得格外的端莊淑女,如果要是不認識的人見到了,一定會以為她是一個標準的溫柔似水的大家閨秀,只是……那也只能是在她不說話的前提下。
“我一向是以德報怨的,你不是應該最了解我嗎?”
韓蕊聽她這樣說,回頭沖她溫婉的一笑,然后說道。
翟穎對她這樣的說法很是嗤之以鼻,當即就很不給面子的反駁道:“你確定你這是以德報怨,而不是恩將仇報?”
“哈哈……我今天高興不跟你計較這些字面上的東西,你說……連諾他們怎么還沒有到啊?這都幾點了啊?”
翟穎聽到這樣的話立馬就翻了個大白眼兒,說道:“不是只有新娘子才要浪費時間化妝的,新郎也同樣不例外,而且比起新娘,新郎要弄的東西更多,你呀……就安安心心等著新郎來接吧!”
雖然說翟穎有時候看著會不靠譜些,但是有一句話她還是說對了的,新郎的確有很多事情要忙,可以說連諾從凌晨三點半起床到現在,幾乎就沒有一刻消停過。就連跟在一邊時刻準備救駕的伴郎汪澤宇此刻也是被這些瑣碎的事情磨得沒有了脾氣,幾乎是電話的鈴聲一響,就條件反射地立馬接起,然后報上自己的名諱,等著電話那頭的人或者是報告或者是詢問。
“我說連大老板,您結個婚我累得跟條狗一樣,事后是不是應該得些封賞啊?”
汪澤宇終于又掛了一個人的電話,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后說道。
連諾聞言挑了挑眉,將手機煩躁地丟在了一邊的沙發上才說道:“這就成了狗了?不過才剛剛開始而已,稍后還有很多要仰仗汪少的地方,還望到時候能拔刀相助!”
說著,連諾學著古裝片里英雄好漢的模樣抱了抱拳,儼然一副“全靠老大提攜的模樣”。
汪澤宇也適時回了一個抱拳,微微彎起了一雙桃花眼,然后狀似英雄義氣地說道:“好說好說,只要您給足了好處,這稍后的事情就全包在我的身上了。”
“哦?你想要什么好處?”
連諾一臉好奇的問道,甚至還挑了挑那好看的眉毛。汪澤宇跟在他身邊這么多年,實在是太了解他每一個看似隨意的小動作其實是代表了什么含義。就比如現在,人家只不過是挑了一下眉毛,其實背地里的含義則是:還想好好地活下去就給我老老實實的!
看吧!這就是資本主義的徹底實踐者!讓別人幫他做事情不說,還鐵公雞一毛不拔,簡直是過分的令人發指!可是……他汪澤宇還是要賤兮兮地湊上去幫忙,這也真的是……一物降一物……吧?
“呵呵……呵呵……看你說的,什么好處不好處的,我們都是這么多年的兄弟了,哪里有那么多見外的說法呢?”
汪澤宇此時笑得格外的自然外加一些獻媚,仿佛剛剛向著連諾討要好處的話是從狗嘴里吐出來的,和他一點關系都沒有。
連諾又恢復了他那溫文爾雅的笑意盈盈,然后特意走近汪澤宇,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這就對了,好兄弟講義氣嘛!”
而汪澤宇,除了傻笑之外,似乎也找不到其它的更合適的表情了……
就在這兩個男人打算繼續深入探討一下兄弟情義的時候,手機的來電鈴聲又響了起來,汪澤宇幾乎是下意識地就看向連諾,結果人家連大總裁頭痛地往沙發上一攤,一副甩手掌柜的模樣。
汪澤宇被他這副模樣幾乎氣得半死,心里直叫囂著“這丫的是你的婚禮啊”,但行動上還是老老實實地拿起了電話,報上了自己的姓名。
早上六點,S市的太陽剛剛有了那么一點冒頭的意思,連氏接新娘的車已經繞了S市一周,開向了韓氏的老宅。而此時的韓蕊,也已經完全打扮妥當,和翟穎一起,坐在自己臥室的床上,緊張又期待地等待著婚車的到來。
婚車一行一百八十輛,勞斯萊斯銀魅開道,浩浩蕩蕩,最中間的一輛車上擺滿了玫瑰,看起來奢華而唯美
。
韓家其實沒有什么特別近的親戚,韓云聲的父輩有兩個堂兄,韓云聲又沒有至親的兄弟姐妹,而父輩時的兩個兄弟又都不成什么氣候,所以到了韓蕊這里,也就沒有了什么可以和連諾這個姐夫混鬧的人。
所以,連諾雖然在接新娘的時候受了一些波折,但鬧騰的人到底不是至親,底氣不足,沒敢太過分,以至于讓連諾相對輕而易舉地就接到了新娘。
一對新人坐上了婚車,伴郎伴娘照例坐在了跟在不遠處的車上,一行人又浩浩蕩蕩地繞了S市一圈,這才在S市的主教堂停了下來。
此時教堂里已經坐滿了人,連諾的父親連城也拖了病體坐到了教堂的首席,左側是鄭佳,右側是連琪。而韓蕊的父母韓云聲和蘇素則是坐在了另一側同樣的位置,此刻的兩家人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臉上都帶著明媚的笑容。
鄭佳畢竟是小門戶家出來的女兒,此刻見著連諾如此大的排場娶了韓蕊,又想到韓氏的背景,臉上的笑就有些掛不住,不過她也知道現在不是她撒潑的時候,也只得暗自忍耐。雖然那笑容有些牽強,但到底還是掛住了。而坐在連城右側的連琪,雖然眼底是晦暗不明的光,但面上是一片祥和的樣子,就連看著隨著婚禮進行曲緩緩走過來的一對新人,嘴角彎起的弧度也依舊沒有變過分毫。
韓蕊一手拿著捧花,一手挽著連諾的胳膊,在紅毯上走著,她對面的是莊嚴肅穆的仿佛帶著天使光輝的教堂,此刻陽光帶著幾分絨絨的暖意,打在她怎么都遮不住笑容的臉上。
今天,她結婚了,嫁給身側這個同樣一身白色禮服的男人,做他的妻子,然后會給他生個孩子,和許多人一樣,過柴米油鹽的日子……她的耳邊似乎還在響著昨夜母親叮囑的話,她的眼前似乎看到了昔年她和翟穎一起瘋了般大笑的模樣,而此刻,她左手清清楚楚的觸感在告訴她:她結婚了,新郎的名字叫連諾,是她選定的人,是她心底百轉千回,無論如何都不想忘記的男人!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很久,也許不過片刻,震耳欲聾的婚禮進行曲已經停止了演奏,教堂里偶爾的竊竊私語也已經徹底停歇,她和身邊的男人在一個手里捧著一本書的穿著黑色長褂的看起來飽經風霜的男人面前站定,然后聽他吟誦古老而又甜蜜的誓言。
“連諾,你是否愿意娶你身邊的這個女子為妻,無論貧窮富貴,無論生老病死,無論世事變化,無論禍福無常,無論……都會愛她護她疼她寵她……,不讓她受到一點的委屈和傷害嗎?”
“我愿意……”
“韓蕊,你是否愿意……”
“我愿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