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總是來得慢過的快,轉眼時間已經過去三天。終於陪著劉宗敏去相了一次親,約在市中心很有格調的咖啡屋。沈陳問他爲什麼不約人家吃飯,他聳肩一笑說:“萬一不合拍請吃飯不是虧大發了!我媽說是個中學教師,萬一悶了一杯咖啡的時間,要是合拍也讓人家覺得我有情調再約她看電影不是很好!”他的一番話倒是讓沈陳刮目相看了,“嘿,劉宗敏看不出來啊!”劉宗敏羞澀一笑老實交代:“都是方毅那小子的花花腸子!”
對方很準時,沈陳他們進來的時候發現座位上已經坐了一個人。第一感覺靜靜的,擡頭之後也很靜,鄰家女孩的樣子。
“你好。”劉宗敏過去,也不是第一次相親了卻還像和別人簽約一樣伸手去和人家握手。對方倒是不覺得突兀和他握了手又伸過來和沈陳握了一下。劉宗敏還沒開口介紹沈陳,對方便開口了:“劉先生身邊有這樣的美女還來相親?”
沈陳一樂,對方顯然不像外表看起來那樣文靜啊,倒是有點潑辣的味道。沈陳故意逗她:“我是宗敏的姐姐。”對方沒反應,身邊的劉宗敏一愣。
“我叫李納,不是女字旁的‘娜’是採納的‘納’。”不愧是中學教師啊!劉宗敏表情很精彩。愣了愣才說:“我是劉宗敏,這個不是我姐姐是我好朋友。”
“我說怎麼長得這麼天差地別呢?原來!”李納笑了,沈陳也笑了。各自點了杯咖啡和點心,氣氛融洽,雙方聊起了工作和家庭情況。
沈陳沒有陪同相親的經歷但也知道要適時開溜給他們留下二人空間,故不久就藉口有事離開了。劉宗敏也沒挽留,囑咐她路上小心就不再理她了,這倒是令她挺鬱悶的。
回到公寓洗了個澡,裹著浴衣在衣櫃裡找衣服,又瞥到那套黑西服。幾不可聞地聽到一聲嘆息。
日曆翻到初五這一天,渝同與樑玉辰的婚期。沈陳作爲她名義上的姐姐也盛裝參加。
婚禮並沒有多隆重,在C市一家五星級酒店舉行,來的都是兩家的至親好友。沈陳也在這一天正式進入陳家人的視線裡,他們對她的認識是陳鎮宇的養女。這是她自己的要求,她不想陳鎮宇或者其他人因爲她而遭受非議,畢竟知道當年往事的人幾乎沒有。
初五一早,渝同就起來化妝,她的幾個好朋友作爲伴娘早早打扮妥當地出現在陳家別墅裡。新郎樑玉辰當天也是英俊瀟灑,他帶著伴郎們闖過伴娘的難關將新娘拉到手。渝同笑的像花一樣,那樣的幸福感染著在場所有的人。陳鎮宇也因爲大喜而看起來氣色很好。親朋陸續到來各自開了車,大家一同到了教堂。
教堂有種寧靜肅穆的氣氛感染所有到場的人。教堂外白色的木質籬笆,這麼冷的天仍有幾朵不知名的小花斜插出來,是青春是生命。所有的一切都讓人感動。
年邁的神父滿臉微笑,見了新娘就和她擁抱。全體坐下,神父立在一對新人面前翻開那早已殘舊不堪的聖經,嘴裡開始唸唸有詞。一對新人在所以親友和神父的見證下結爲夫妻。
沈陳在教堂的角落裡坐著,期間一位伴郎來同沈陳搭訕,向沈陳要電話號碼沈陳委婉地拒絕了。她的目光一直在新人身上,怕錯過任何一個細節。
交換戒指,新娘新郎在羣衆的掌聲中接吻。最後到拋花束的時間了,這個環節令在場的未婚女性都激動不已。她們擠到新娘身後渴望接到那個幸運的花束,沈陳並不感興趣,站在角落裡圍觀。阿雪站在她身邊,將她往前推了推:“去吧,接到會有好運的。”
被她那麼一推沈陳也到了人羣外,左右都是微笑的人,她乾脆就站在那裡了。
渝同很興奮大聲說道:“準備好了,我要扔了。接到的人在今年一定會嫁出去的!”說完就往身後拋去,還調皮地偷看,看誰會接到那個花束。
“啊——”隨著人羣裡陣尖叫,花束被扔到了沈陳懷裡。沈陳瞪大眼睛有些難以置信,她想把花束拋出去可是身邊的人卻說:“不能讓的哦。”
渝同跑過來抱住沈陳笑道:“姐姐今年一定會找到真命天子的!”
“是嗎?”沈陳不置可否地反問。
婚禮結束親友們回酒店繼續午宴。沈陳由於工作必須急忙趕回S市,這一次渝西沒有送她。因爲前不久陳鎮宇送了她一輛車,源於她隨意地提起,他便將自己的車送她了。七成新的雷克薩斯,開起來倒是很順。
車開出去,一個不一樣的旅程也將開始。
以爲幾個小時不會很長,然而枯燥的駕駛又使她胡思亂想,最近她總是會想起他。
將車停在路旁,沈陳趴在方向盤上,聲音很輕地說了一句:“對不起,我想你。”
有些時候,即使你不承認,還是不能做到對自己撒謊。
她確實想他了,很想。
初六開工,一大早就是開會。總結去年的工作,又將新一年的工作計劃擺出來。
會議延續到下午,最後總編髮言:“希望大家再接再厲在新的一年裡爲‘李才’爲《周新聞》創造更多的成績。”大家集體表示會努力工作不負衆望之後總編又說:“今年是閏年,本月29日‘李才’將在S市最大酒店‘京華’舉辦年度慶典,這是李才的慣例每四年一次的大party。李才的執行總裁也將攜夫人到場,其他分社的同仁們也會派代表前來,各大廣告商也會光臨。我希望大家能以最好的形象出席,體現我們總部《周新聞》的精神面貌。”他的話剛剛完下面就炸開了鍋,老前輩們談論往屆的故事,像沈陳這樣的新人則大多帶著好奇與期待。
竟然是這樣隆重的慶典衣著自然不能隨便了,沈陳考慮了一下決定下班後去街上淘一件像樣的晚禮服。下班電梯里正巧碰到張恬,她隨意地問了句下班後有什麼安排,得知沈陳準備去shopping很感興趣地要求同去。沈陳自然樂意有個好參謀。
兩人出了大廈,在樓下一家港式茶餐廳解決了晚餐。出來已經燈火具明,張恬挽著沈陳的胳膊兩人放棄乘車,直接從附近的時裝店開始。與和劉子文逛街不同,張恬喜歡逛,試了許多也不一定買。
就像這邊,她左右手各拿一件黑色的禮服,左看右看拿不定主意。沈陳剛剛從試衣間出來,一條咖啡色的露肩及膝裙。張恬放下手裡的裙子走到她身邊,一語中的:“你太瘦這裙子穿得像睡裙。”沈陳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S碼對她來說已經算大了。不過睡裙有些誇張吧,這一身的亮片誰穿著它能睡著啊!
“這樣吧。”張恬用手將裙子腰間微微掐住一些,然後推沈陳到鏡子面前,“這樣好些。”果然,鏡子裡的美人身材玲瓏,瘦卻不明顯了。長髮垂在皙白的肩上,更有一種隱約的性感。
沈陳對她微笑,她的眼光確實獨到怪不得挑來選去找不到中意的。沈陳回試衣間換回自己的衣服,出來的時候見張恬還在糾結於那兩件黑裙子。
“你覺得哪條好?”張恬將兩條裙子各放在身上比了比問沈陳。其實兩條裙子的區別不大,都是黑色,都過膝,都露背,不同之處在於左手的那條絲絨質地,右手的那條是絲綢的。
“絲絨這條較厚,穿起來比較暖。絲綢的這條柔亮閃耀卻會很冷。”張恬看著沈陳希望得到她的建議,但是沈陳卻走神了。人生中總要面對許許多多這樣的選擇,魚與熊掌不可兼得。張恬放下衣服,嘆口氣:“都不要了。我家黑裙子一櫃子!”沈陳與售貨員面面相覷。
出了店門,張恬帶沈陳去了一家S市老字號裁縫鋪,將新買的那條灰裙子拿出來,說明了要怎麼修改,老師傅呵呵一笑手腳利落開始改。
“這個師傅之前爲領導夫人做過旗袍的。”張恬在邊上說,“做了那麼多年的衣服手藝沒的說了。”
“哦。”沈陳應了聲,眼睛盯著師傅靈活如游魚的手。
“其實我該買那條絲綢的裙子,讓師傅給我把內襯加厚了不就好了。”張恬心心念念還那條裙子。沈陳不置可否。二選一的選擇題從來都讓人頭疼。
裙子改好,兩人出了裁縫鋪,發現外面下起了小雨。張恬想返回去買下那條黑絲綢裙子,沈陳便陪著她淋著小雨走回去。誰知那家小店大門緊閉,沈陳笑:“註定不是你的。”張恬哼哼:“大不了明天再來。舞會又不是今晚舉行。”留意到捲簾門上噴著一串號碼,張恬果斷地拿出手機撥過去,電話裡要求人家給她把裙子留著。沈陳傻眼,哪有這麼執著的人,細想那條裙子也無甚特別之處啊!
掛了電話張恬才說:“我很倔?沈陳,喜歡就不要輕易放棄,這條裙子適合我我就不會讓給別人。”
適合我,我就不會讓給別人……
話裡的禪意似乎是此刻的一杯溫水,暖了一顆畏寒的心。
但是……
到底爲什麼會這樣暖呢?
舞會那天仍是公司的正常工作日。還沒等到下班時間辦公室裡的人已經等不及了,一向專心工作的大家開始討論起晚上的派對組合。沈陳和雜誌社的人還是不太熟,最常接觸的也就是外聯部那幾個了,不過沈陳並不打算邀上一個男伴。雖然一個人參加會顯得突兀,但是她還是選擇一個人去,因爲她沒有邀請男伴的經歷,更別提沒有相熟且合適的人選。
誰料快下班的時候會有同事來邀沈陳晚上一起參加舞會。眼前這個娃娃臉的男人入行已久,是外聯部非常出色的涉外記者。
他那樣看著沈陳,臉上是靦腆的笑,開口說話聲音也是怯怯的:“要是你已經有伴了就算了。”這個男人叫好像叫邵文。
“那樣,我們傍晚見吧。時間地點你定。”沈陳想著待會要回去換衣服化妝。
邵文欣喜地連聲說好,剛要走出去又返回來:“你準備好了打電話給我我去接你。哦,你還不知道我的電話號碼吧?”他說著報出一組數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