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句老話,叫做‘上山容易下山難’,這句話沈衣衣是深深地體會到的,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
走在隊伍最后,微微喘著氣地跟著前面的人,他們看起來哪里像傷員啊!一個個都健步如飛啊!為什么她下山就那么艱難?
嗚嗚,這看著隊伍最前面的玄瑟,再不快點,就要看不見他的背影了。
“姐姐,還好吧?”陸銀琶不時地回首,玄瑟會這么干脆地丟下沈衣衣一個人走,多少也是暗示了要她順便照顧,雖然她的師兄好像忘記了他的小師妹還是個孩子。
沈衣衣苦笑,趕緊加快腳下的速度,跟上陸銀琶,就連陸銀琶扶著何晏,也走得比她快。唉,這事若讓玄瑟知道的話,會不會被他硬拉著去爬山鍛煉呢?
“銀兒,你們平常都做體能訓練嗎?”沈衣衣微微喘著氣,盡可能跟上他們。而因為她與玄瑟被完全分開,其他人根本就不會回頭看她一眼,這還真的是讓人無奈的現實。
看出來她走的難受,陸銀琶也稍稍放緩腳步,順便讓何晏也不用太趕,這才微微側著頭地細想:“體能訓練嗎?應該算有吧?負重跑步、負重跳繩之類增強體力的,然后就是半年一次的體能測試,因為不過關會很慘,所以平常都要保持訓練。”
說著,她故作神秘地回頭,還特意壓低了聲音:“姐姐,你說師兄平時都是怎么過的,我從未見他去健身房,但他每次的體能訓練都能過關,為什么?他是偷偷做了什么訓練的吧?”
說起玄瑟平時,沈衣衣也是愣了一下,首先她認識玄瑟真的不久,不過算起來也有兩三個月了吧?可是認識他那么久,見到他的日子就是日夜顛倒的作息時間,應該沒有做什么鍛煉吧?
跟陸銀琶閑談了一路,沈衣衣突然意識到,自己對玄瑟還真的是不了解,他喜歡什么,不喜歡什么,平日都做些什么,等等等等,她都一無所知。
或許,她該上點心才行。
閑談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的,不知不覺,天色已然昏暗,而他們也到達了小沙灘前。救生艇已經被翻過來了,葉澤正在嘗試開動船只,看起來停了兩天倒沒有出什么問題。
“好了,快上來吧,按照約定的時間,我們還有一個小時。”葉澤招呼著大家上船,而他也是努力地讓自己保持清醒,如今要回家了,再怎么也能堅持下去吧。
把人員安排妥當,他揚手運起水靈,把救生艇拉扯到海上,便是控制操縱桿,按照指南針上的方向出發。
沈衣衣抱著再次現身的冉玖,看著這漸漸遠去的海島,不禁輕輕揉著它的毛發。這個有著各種痛苦回憶的海島,再怎么說也是它的故鄉,多少會有點感傷吧。
被她抱著有點窒息,冉玖努力掙扎,這女人真的是麻煩,不就看到它過去的記憶嗎?那有什么好感傷的,它早已經麻木了,如今要為自己離開而感到高興,她感傷什么啊!
用力掙扎,冉玖干脆溜到玄瑟身邊,稍稍遠離沈衣衣。這樣一來又不用遭受這個男人莫名的妒火,更不用被沈衣衣百般折騰。
它總覺得是沈衣衣在報復它之前的惡作劇,不然為什么明知道玄瑟會生氣,卻還總之抱著它呢?
船,越來越遠,沈衣衣只覺得海風呼嘯,而她能看到的那座孤島的影子,也變得越來越小,而且海上還泛起了淡淡的薄霧,讓那座島隱去了身影,就像是不曾存在一樣。
“玄瑟,問個蠢問題,如果……我是說如果啊,我們沒遇到軍艦的話,還能回到那座島上嗎?”看著周圍茫茫大海,沈衣衣不自覺地往玄瑟身邊靠了靠,他們這些人,是何其的渺小,沒入其中甚至掀不起一絲波瀾。
淡淡淺笑,把她那微微顫抖的手緊握在手中,低聲輕語:“既然是蠢問題,就沒有提問的必要。”
點頭應許,沈衣衣靠在他肩膀上,感受著這風浪的顛簸,夜間的海域給她的回憶,可是一點都不好啊。現在過了多長時間?他們到達目的地了嗎?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船似乎越走越慢,但發動機的聲音卻依舊是轟轟響著,不但如此,船的搖晃變得更加厲害。
又過了一會,發動機徒然停止運作,頓時整片海域都安靜下來,只有圈圈波瀾聲。
“有狀況!”
其實這時候,任何人都知道狀況不對,但他們這一船傷員,不管現在遇到任何狀況,對他們而言都是極度糟糕的一刻!
沈衣衣大吃一驚,不自覺地緊緊摟住玄瑟的手臂,這可不比任何地方,要是掉到水里的話,她可又是遭罪。
“船在下沉!底下有東西!”陸銀琶緊緊抓著船邊,回頭沖著葉澤大喊,“快把船托起來!”
“我在盡力!”葉澤滿頭大汗,他從剛才開始就覺得有點異常,心想是不是遇到逆向海流,便是召出水靈推動著船只,如今的他就跟著發動機一樣,早就筋疲力盡。
“冬雪。”玄瑟淡淡地吩咐,直接讓冬雪把船邊的水凍結成冰。
雖然一陣寒流讓眾人打了個寒顫,但也因為冰的浮力比較大,船暫時避免了下沉的危機。
可這依舊不見得就安全,也不知道水底下有著什么,居然硬生生地就把冰塊弄碎,船再次面臨下沉的危機。
船底下到底有什么?沈衣衣雖然驚訝,但也想要看看,看看他們到底是要敗在什么東西手上。這該不會是遇到巨大的魚類吧?鯊魚或者鯨魚什么的,還是說在這未知的海域里會遇到未知的怪魚?
“別看水面。”百忙之中,玄瑟回頭叮囑了她一句,他可沒忘記沈衣衣在某種情況下,好奇心總是戰勝恐懼。
本來還想著探頭看的沈衣衣,不禁縮了縮脖子,可這樣反而更讓她好奇。
看一點點,就看一點點的話,應該沒有關系吧?而且,若是鬼怪什么的,她就算探頭也看不見啊,恩,沒錯,一定是什么怪魚。
既然是怪魚的話,她稍稍看一眼,應該沒事吧?
咽了咽口水,沈衣衣微微地探頭看船沿那碎冰下的水面,這一看她就是以愣,那是什么?
一張女人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