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靈大陣,可不是那么簡單的事,就算是玄瑟如此著急,也不敢貿然行動。
在聽說了月姬的計劃之后,他眉頭緊皺地把自己關在房間,一關就是好幾個小時。
他有好多話要懊惱,但也只能是強行讓自己冷靜著,否則啟陣的話,很容易會走火入魔。
修長的手指把玩著手機上的水晶考拉掛飾,腦海是想著沈衣衣的面容,細細想著她的每一憋、每一笑,良久,一聲長嘆。
“衣衣,再等我一會,我馬上就來找你。”
小心地把那水晶掛飾拆了下來,水晶本就屬于能引導靈體的材質,待找到沈衣衣的靈魂之后,就讓她暫時待在這水晶考拉里面吧。
下定決心,調整好心情,玄瑟冷漠地走到屋外,往月姬的住處走去。
這招靈與招魂不同,招魂只需要在人身死之地用簡單的咒文就能把靈魂找到;而這招靈則是比較高級比較麻煩,需要找一處陰氣特別重的地方,但卻可以把處于任何地方的尚未轉世的靈魂招回來。
當然,結果與風險并存,這招來的很有可能是別的東西。
所以玄瑟需要非常冷靜,稍稍分神,就會很麻煩。
月姬早早就做好準備等他的到來,畢竟這是她疏忽才造成現在這般麻煩,所以,一定會服務周到來補償!
“都出去,我不需要幫忙。”玄瑟淡淡揚手,說到底,這招靈的方法也是他教玄家的,雖然用的不多,但也輪不到他們來指點。
“也罷,你知道細節禁忌,自己保持冷靜便是。”月姬也不多說,也是的確,她留下也幫不上忙,畢竟操作的人是玄瑟。
把房間留給了他,月姬退了出去。頓時房間內安安靜靜,只有邊上小香爐在散發著淡淡的飄香。
玄瑟盤膝坐在房間中央,跟前的矮桌子擺放著八卦、朱砂筆、黃符,燒香爐子伴兩素白蠟燭,簡潔的作法壇目標明確。
把水晶考拉輕輕放在八卦中央,玄瑟刺破手指滴下鮮紅的血水在那朱砂筆上,再在八卦周圍緩緩地寫上咒文。
這絆了朱砂的血,變得很粘稠,要畫滿一個八卦的咒文,就需要一直保持著筆的濕潤,也就是說,他需要大量放血。
為了不讓血干枯,玄瑟也不能一次就擠出一大堆,所以寫幾個咒文,就要弄破一次傷口。
十指痛歸心,就算是他也避免不了這種本能的刺痛。玄瑟憋眉,但也是冷靜地一次次刺傷自己,手中痛算什么?他的心更痛,不能把沈衣衣招回來的話,興許他也跟隨著轉世去算了。
深深吸了口氣,玄瑟驅散腦海那些亂七八糟的情緒,咒文已經寫好,該開始了。
雙手迅速結印,伴隨著玄瑟口中念念有詞,房間內一陣陰風飄逸,吹動著燭火跳動不定,忽明忽暗。
而在玄瑟眼中,狀況可不只是這樣,作法壇前面,一絲絲白煙凝聚成一個大圓漩渦,漩渦內,是深邃的黑暗。
玄瑟雙手緊扣,靜靜地看著那漩渦,閃動著靈光的冷眸一眨不眨地在在那漩渦內尋找,尋找著沈衣衣的氣息。
時間如那熏香,安靜地流逝。
本是有夕陽余暉,也漸漸步入黑夜。
玄瑟一動不動,依舊保持著那個姿勢,這一旦開始了,就不能輕易停止,否則浪費時間精力不說,還有可能對施法者造成傷害。
后者玄瑟是不在乎的,但時間是他唯一浪費不起的,所以,這招靈,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夜,安靜過去。
月姬坐在前廳喝著茶,看著書,是怕會有什么特殊情況,玄瑟這個招靈不結束,她可不敢去睡覺。已經錯失了一次,可不能再造成第二次的失誤。
抬首看著窗外,繁星點點,唯獨缺個明月。
也是,這無月之夜,總讓人無法安心。
只怕今夜,能入眠的,無幾人。
天際由幽藍漸漸泛起魚肚白,一抹橘紅慢悠悠地鉆出了地平線。
這又是晴朗的一天。
“家主,家主,您怎么在這睡著了?”
輕輕的呼喚聲,那單手拖著腦袋的月姬,悠悠睜眼,跟前是神色擔憂的大丫鬟,手中拿著掃把是來打掃衛生的。
月姬輕輕搖頭,她睡著了?什么時候睡著的?伸手去拿起邊上的茶壺,茶水還是微微帶著暖意,所以她是剛剛才睡著?
若她真的睡著了的話,也就是說……
月姬猛然起來,大步地往內堂的房間走去,如果她會睡著,那就是心中的擔憂消失了,所以,也就是說,玄瑟成功了嗎?!
房間內,本是靜坐的玄瑟,突然靈犀一動,手指指著那漩渦輕輕一勾,一道奶白色的煙霞被他拉扯了出來,盤旋在跟前,最終玄瑟波瀾不驚地手指一揮,煙霞聽話地掉落在水晶考拉內。
水晶考拉閃動著淡淡的柔光,似乎在訴說著什么。
玄瑟淺笑,揚手驅散陣法,把水靈考拉捧在手上,是安心地松了口氣:“找到你了。”
安心,但同時帶著倦意,玄瑟把水晶考拉放好,便是開門準備回去,他消耗得非常過度,需要回去好好恢復,至少,讓他閉上眼睛休息一下。
開門的瞬間,與月姬撞個正著,玄瑟淡淡地看著她,帶著幾分倦意平淡地說:“好了。”
話畢,他直徑離去,返回自己的院子,鎖門睡覺。
月姬也是徹底地松了口氣,命人收拾好房間,她也需要好好休息一下,然后,就是引領沈衣衣如何度過此劫。
這大白天的,玄家格外安靜,明明沒有下令,但整個玄家都知道,家主和少爺都需要休息,大家是連呼吸都不敢用力。
水晶考拉內的那團煙霞,也是漸漸地凝聚成型,對自己所處的空間感到陌生,但因為有著熟悉的感覺,她倒不會很驚慌。
“我還活著?我是還活著吧?只是這是哪呢?冉玖,玄瑟,你們能聽到我說話嗎?”水晶考拉內,她試圖呼喚,但當然,沒有任何的回應。
安靜地過了許久,本在發呆的她,是聽見了有人在說話。
“衣衣,歡迎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