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衣衣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么感覺,心臟停止了嗎?或許心臟已經停止了吧?不然她眼前怎么會是一片黑暗?不然她怎么會聽不到任何聲音?不然她怎么會……一動不動?
可是,到此時此刻沈衣衣都還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躲,來的人到底是誰?為什么他們要躲起來?
對啊,為什么要躲起來?
沈衣衣努力睜開眼睛,她這是本能躲避而閉上眼睛了而已!
只見凌逸伸著小手拍著她的臉,高興地說道:“媽媽!快起床,爸爸回來了!”
幻覺吧?沈衣衣暗暗輕笑,有點無力,玄瑟有怎么會這么快回來?而且玄瑟又怎么可能找到他們?
“媽媽,快起來。”凌逸還想繼續搖她,但被人拉住了手,小心地把他從沈衣衣懷中抱了起來。
因為感覺到懷中孩子的脫離,沈衣衣本能地收緊雙手,但刺痛感又讓她無力,只能輕聲喃喃:“不……”
“不怕,我在。”耳邊響起那熟悉的淡淡的聲音,讓沈衣衣眉頭漸漸被撫平,孩子被抱走,她雖有不安也不再掙扎,反而是輕輕舒了口氣,好讓自己稍稍緩過來。
“能出來嗎?”輕柔地問,那聲音似乎怕太大聲而驚擾了她,但對于此刻呼吸都痛得沈衣衣來說,再溫柔的聲音,她都無力回答。
見她不吭聲,對方直接伸手去扶她,找準位置把她輕輕抱了出來,這既然問話都無法回答,也就是說傷的非常重。
“爸爸,你為什么現在才來?有壞人欺負媽媽呢!然后有個大姐姐出現了,把那個壞人打跑了。爸爸,我也要變了很厲害好不好呀?這樣我就能保護媽媽。”小凌逸揪著他的衣服跟著他們走,捂著小肚子跟著玄瑟,雖然餓了卻不敢說。
墊著小腳丫輕輕走,又不時回頭,細聲地問:“爸爸,你有看到那個大姐姐嗎?很漂亮的大姐姐。”
沈衣衣聽著,努力睜開眼睛,可眼前迷迷糊糊的,她也看不清楚到底是誰抱著她,不過,這種安心的感覺,讓她再也無力支持,只是在昏睡過去之前,輕聲喃喃:“痛。”
難得聽到抱怨,他不禁輕笑,心中反而舒了口氣,放緩腳步輕語:“馬上就能回去,再堅持一下。”
“唔,不要……”輕喃著,她不再說話,眉頭緊皺,疼痛讓她直接根本睡不了,只能是昏昏沉沉的,意識有點散漫。
俯身在她額上輕吻,玄瑟心疼地細語:“恩,馬上就好了。”
把她送到直升機上,這里早早就準備好病床,讓她躺平睡好,玄瑟這才是回頭去把凌逸抱過來,看著那同樣有氣無力的孩子,玄瑟有點不敢想象,之后沈衣衣恢復了的話,又會如何暴跳如雷。
“餓嗎?”主動抱著他,玄瑟看著這孩子,平常都習慣粘著沈衣衣,其實待在他懷里,不也安安靜靜的嗎?
乖乖點頭,小凌逸又是搖頭,這里并沒有東西可以吃。
“再等一會,現在就回家。”玄瑟輕輕敲了敲駕駛艙的玻璃,以示機長可以起飛了,人已經找到,沒必要再停留。
直升機轟轟作響,脫離了船只,也是快速地往醫院飛過去。
雖然躺在病床上,但沈衣衣還是難受得眉頭緊皺,根本無法休息,再加上飛機那搖搖晃晃的感覺,她感覺胃里有什么想要翻滾出來的,側身便是吐了出來。
但因為空腹了一天,沈衣衣也沒什么東西可以吐,倒是吐出了一些淤血。
這可嚇壞了玄瑟,以為她傷勢更重了,趕緊給程煜打電話,尋求急救的辦法。
程煜很冷靜地聽完他那同樣很冷靜的咨詢,淡漠地回答:“狀況不明,已經給安排了個手術室,你們到了馬上就能開始。”
直接掛斷了電話,玄瑟依舊是皺眉,就沒有什么辦法讓沈衣衣不再難受?然而并沒有人能幫忙,除了趕緊飛以外,也沒有其他辦法。
抱著孩子沉默地看著沈衣衣,看著那虛弱得毫無血色的面容,玄瑟忍不住細聲輕喃:“對不起,我來晚了。”
他剛剛下飛機就遇到了小黑,慌慌張張地跟他說了沈衣衣的狀況,玄瑟二話不說就召集了大批人殺過來救人。可到了之后卻發現什么都沒有,誰也不在。
聽小黑說,有個稱凌逸為主的女鬼護著沈衣衣,所以玄瑟才讓冬雪她們負責找。
結果自然就找到了被關在柜子里的二人,以及那守在柜子前的一臉淡然的玉玄。玄瑟不想隨便責怪她,但看著這狀況,定是玉玄告訴他們來了什么不安全的人,讓他們趕緊躲起來吧。
若不是看在她救了沈衣衣母子的份上,玄瑟真有打算把她封印起來,給月姬送回去。
玄瑟低頭看著那歪歪斜斜想要睡覺的凌逸,所幸他沒事,這脆弱的小家伙若出事,得有多少人凌亂不已。
“睡吧。”學著沈衣衣那般抱著孩子,玄瑟輕輕拍著他的。
看著他們兩個,玄瑟覺得這事必須追究到底。首先得走到的,自然是那個拐走凌逸的人,明顯就是為了把沈衣衣引出去。
所以說,堆放一開始的目的其實是沖著沈衣衣而去的?
玄瑟憋眉,若只是針對沈衣衣的話,并不需要把凌逸帶走吧?那有什么目的是需要把他們母子兩都帶出去的?
他暫時想不到,既然如此,就等沈衣衣恢復之后再問吧,他不急著打擊報復,但這次一定要斬草除根!
感覺到直升機正在緩緩地下降,玄瑟看著窗外,到醫院了,接下來就是把期望交給程煜,而他又是只能在手術室外擔心著,那種感覺可不好受,若不是每次沈衣衣恢復及時,他怕是要瘋掉。
啊,玄瑟突然意識到,難道說對方的目的就是為了讓沈衣衣母子受刺激?嚇壞孩子,擔心得不得安寧的媽媽。
若這是真的,那還有個人受折磨,那就是見不得沈衣衣受分毫傷害的他。
綜合以上種種都猜對了的話,玄瑟想到了兩個人,兩個不應該有什么交集的人,兩個本該敵對卻合作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