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凌逸跟在沈衣衣身后，眨著眼睛看著眼前出現的人，他從小見得人多，也不會怕生，而且看見眼前人，他那小眼睛充滿了好奇。

“小凌逸，好久不見，不過我想，你也不會記得我對吧？”月姬看著凌逸，凌逸看著沈衣衣和玄瑟，他不猜，總覺得猜錯了對方會生氣。

沈衣衣也是看著玄瑟，看他的意思來決定凌逸要怎么稱呼月姬。

只見玄瑟挑眉，回望凌逸淡淡地介紹：“來，叫奶奶。”

“奶奶好。”凌逸不懂，但按照爸爸說得，一定沒錯。

但他剛剛說完，便是渾身一陣寒意，突然覺得眼前的人變得很恐怖，扁著嘴便躲到了沈衣衣懷里。玄瑟一步上前把他們護在身后，冷冷笑著：“怎么？有叫錯嗎？”

月姬幾度啟唇，但終究是沒找到話來反駁，只能稍稍后退，跟他們欠身行禮。不解析什么，她表情也緩和了下來，恢復那淺笑的面容，緩緩轉身：“無事不登三寶殿，我想，你們也是來觀光的吧？”

眾人眨了眨眼睛，倒沒說話，除了玄瑟有目的，其他人，還真的是來觀光的。

“帶他們到你的院子去。”月姬也沒多問，她是不介意玄家熱鬧起來，不過也不能讓一群普通人在玄家亂走亂逛，畢竟這里還有好些食古不化的老家伙。

“來吧。”沈衣衣趕緊回頭拉著小雅，帶著凌逸夢夢還有其他人，自顧自地往玄瑟的院子走去。至于其他事，就交個玄瑟去跟他們說吧。

“慢！”沈衣衣才走了幾步，又是被月姬喝住，她手中抖動著細煙槍，向沈衣衣一步一步走去。

自然，是被玄瑟伸手攔住，冷眼看著她，看著她這奇怪的舉動是所為何事。

“你們，把耀帶回來了……”月姬的表情很復雜，看不出這到底是在責怪還是在嘆氣。但她的話，卻也沒有人聽明白。

耀，是什么東西？

玄瑟瞇眼，他有點印象，之前有說過這個。抬眸看著月姬，他冷聲地問：“耀，是你當初讓我去找的那個人？那個可以知道如何解除沈衣衣身上詛咒的人，對吧？”

“恩，我當時并沒想到，他會變了模樣變了型，甚至……變成了一個卷軸。”伴隨著月姬說話，她輕輕的揚手，只見沈衣衣提著的行李袋里，飛出了一個卷軸。

不是別的，正是玉玄。

這是當初她說的‘兄妹一場’？若是真的，卷軸數百年上千年，那月姬呢？就算是此生轉世，也就意味著她記得前世。

“衣衣，帶他們到側院去，我待會就來。”玄瑟眸子里盡是冷漠，他突然覺得好陌生，眼前這個幫了他那么多的人，好陌生。

沈衣衣想留，不過見玄瑟這臉色，她知道自己不聽的話，他一定會生氣，不怕跟他理論，只怕嚇到凌逸。輕輕點頭，繼續拉著小雅他們往側院走去。

稍稍走遠，小雅才是上前，伸手接過凌逸：“我們在這等你，去吧。”

“嗯……好吧，前往不要走開，這屋子，怪人很多。”沈衣衣也是記掛著玄瑟那邊，左右衡量了一下，還是回頭去了。

大步地往前院走去，剛才那個地方，已經毫無人影，這是走去哪了？眉頭淺皺，沈衣衣往大廳走去，她記得那邊有個地方是只有月姬才能進去的，他們該不會是到那里面去談話了吧？

匆匆往大廳走去，希望能夠追上。

可當她出踏進大廳的時候，只能憋見玄瑟步入內堂的身影。

“哎！”大步想要追上前，可那里就像是有著無形的墻壁，甚至是無法靠近。沈衣衣只能止步在門前，心里干著急，不要出什么事才好，剛才玄瑟那表情看起來，可不像是能好好說話的。

就在沈衣衣于門外來回踱步的時候，內堂的氣氛也是很微妙。玄瑟雙手環在胸前，冷漠地看著跟前的兩個女人，等待她們給自己一個合理的解析。

“如你所想，我有上一世的記憶。”月姬也不瞞他，因為已經瞞不住。

“目的？”冷漠而且冷靜，玄瑟只是看著她，腦海中似乎想起了很多事，很多連他自己都無法確認的事。只是他也知道，人不會無緣無故留下上輩子的記憶，除非是刻意，或者有什么執念。而在他看來，月姬的記憶，多半是刻意留下的。

月姬輕輕聳了聳肩，叼著細煙槍深深地吸了一口，淡漠煙霞飄散，遮掩著她的目光。

“我說沒有目的，只是恰巧記得，你信嗎？”

“你覺得在你做了那么多事之后，我還能信嗎？”玄瑟不知道該怪她還是什么，可目的不明，讓他不安。

月姬也是淺笑，不能自圓其說讓她的笑容有點苦澀。當然，主要原因也是她不想圓回去。

“好吧，我也不信。的確，我能記得并不是巧合，而是跟某人做了交易。”月姬說著，又是深深地吸了一口煙，吐納的煙霧彌漫著，她的思憶也是彌漫著。

“顧連瑾。”玄瑟這不是猜的，之前讓陸銀琶調查的，正是他們之間的關系，結果調查說得，顧連瑾很早很早就認識月姬，過去兩人經常秘密會面。

因為會面的內容無法查證，玄瑟也一直沒提起這件事，畢竟他們年紀相仿，而月姬卻是有著玄家家主的身份，玄瑟只當他們是感情事。可如今看來，自己太天真了。

月姬的手微微顫抖著，苦笑了一下，那剛剛吸到嘴里的煙讓她嗆著咳嗽不斷，卻只能苦笑地看著玄瑟：“你還真的是一針見血，的確是他，不過交易，是上輩子已經做好的。”

“目的。”玄瑟再度冷聲，他不想知道前因后果，他只想知道目的，為了什么才會這樣做？

“你不記得了，當年那個垂死在街頭的小姑娘，被你順手救了的小姑娘，在西江河畔，被水鬼拖下水的我。”月姬苦笑不已，又是習慣性地叼著煙槍，但這一次，只是叼著。

玄瑟皺眉，所以？這是為了報恩？還是為了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