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嗎?”沈衣衣見他發(fā)愣,不由伸手按住他的手,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他的手冰涼的。
感覺到她手心的溫暖,玄瑟又是重重舒了口氣回神,輕輕搖頭:“沒事,只是有點驚訝。”
他把照片一張張攤開,細細地分類,也是一點一點跟沈衣衣說:“這些,都是幾百年前的東西,但戰(zhàn)亂期間,該丟失的也都丟失了,沒想到,銀兒還能找到這些。”
說著,他指著其中一張照片,那是一張畫,上面水墨丹青畫著一個荷塘前的美艷女子,此外在女子身后,還有一個長袍男子為她撐傘。
“能猜到這是誰嗎?”
沈衣衣看著他推過來的照片,坦白說,故人的畫,就跟島國動漫一樣,不是一個次元的,這讓她猜是誰,那是誰?
“不會是你吧?”沈衣衣覺得,像。
淺笑著搖頭,玄瑟把照片接了過去:“從未有人能留下我的畫照,這不是我。這個女子,是當(dāng)年的月姬,而這個男子……”
“是誰?她情郎?”沈衣衣緊張地追問,怎么可以在緊要關(guān)頭賣關(guān)子。
“是玉玄,恩,應(yīng)該說,是月姬的兄長,耀。”
玄瑟簡短的一句話,讓沈衣衣眉頭緊皺,等等,這話信息量有點大,她需要消化一下。
玉玄?月姬的兄長?那不是女的嗎?不對不對,那是幾百年前的事吧?玉玄都變成了靈魂藏在卷軸里了,那月姬呢?她這是轉(zhuǎn)世投胎?還是跟玄瑟一樣一直活到現(xiàn)在?還是說她到底是人是鬼?
突然,玄瑟的手輕柔她眉心,把緊皺的眉頭揉散:“想歸想,別停下來不吃。”
“不是……玄瑟,你給我順一順,他們幾個什么關(guān)系?”沈衣衣聽話,邊吃邊糾結(jié),但她還是沒搞懂,這幾個啥情況?
寵溺地輕揉著她的這突然變笨的腦袋,玄瑟細語:“倒過來說罷,玉玄是耀的轉(zhuǎn)世,耀與月姬是兄妹。而月姬轉(zhuǎn)世之后因為記憶尚在,所以她還是月姬。如何?不亂了吧?”
“啊,好像懂了,然后呢?”沈衣衣點頭,大致上理解了,也就是兩世人的故事啊,可這有什么問題嗎?關(guān)于玉玄,自從凌逸掉井里之后,就沒出現(xiàn)過了,這最近都沒空去管她,也不知道是不是還在,有沒有就這樣煙消云散。說到底也是凌逸的救命恩人,這份恩情還是要還的。
恩,然后?玄瑟低頭看著手中那一疊照片,然后答案就在這吧?他讓陸銀琶調(diào)查的是月姬和顧連瑾的關(guān)系,難道說這跟玉玄也有關(guān)系嗎?
“你先吃,我看看。”玄瑟擺弄著手中的照片,這內(nèi)容多少有些破損,也是需要靠猜,才能知道大概。
沈衣衣其實已經(jīng)吃飽了,她稍稍把碗筷收拾了一下,也不吵玄瑟,只是在邊上看著他弄照片,過了好一會,才是忍不住好奇地幽幽問了一句:“玄瑟,為什么你會有這些照片?你讓銀兒查什么嗎?”
玄瑟回神,抱歉地淺笑:“看我這分神了,恩,本來是要跟你說,我可能會跟月姬翻臉,從她那一次次對你對凌逸的胡作非為,我就不能容忍。此外還有,我懷疑她跟顧連瑾之間也有什么關(guān)系,就讓銀兒調(diào)查一下,沒想到會是調(diào)查出這樣的資料。”
驚愕了不知道該說什么,沈衣衣腦袋再次轉(zhuǎn)不過來了,所以說?玄瑟再次為了她而鬧騰起來了?
“很難接受嗎?也不全因為你,我對她不信任,與其時常提防著她,還不如一只仇視著。更何況,她做的那些事,都與顧連瑾所做的事扯上了關(guān)系,這要是不解析清楚,自然是容不得她的存在。”
沈衣衣看著他,彼此對望,卻是一個固執(zhí),一個茫然。
這就是陸銀琶昨晚問她那個問題的原因啊,果然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玄瑟這樣做,真的是對的嗎?報復(fù),是不對的啊!可要怎么勸他,怎么勸他才會讓他聽自己的?怎么勸他才……
“玄瑟,我們不管這事好不好?過去的都讓它過去,我們過我們的,不再回去玄家,不再去打理她,不就好了嗎?為了我為了孩子,我們過點簡單的生活,好不好?”
見沈衣衣緊張地看著自己,玄瑟只是淺笑,平淡地回話:“讓你為難了。”
“不是!不是為難!”沈衣衣趕緊搖頭,她不是那個意思,“玄瑟,你知道的,你做什么我都會支持你,只是……我不想你受到傷害,玄家對你就算再怎么不好,那里也有屬于你一個人的不可磨滅的回憶。你沒看到,剛才你看照片的時候,臉上的笑意。我、我不知道怎么說,但我知道你一定會受傷……”
緊緊被她抓著雙手,看著她那緊張想要表達又說不清的表情,玄瑟輕輕嘆氣,確實讓她為難了,果然不應(yīng)該把這些麻煩事告訴她嗎?不,說好了要一同面對,不就是還么溝通好嗎?這不真是讓他們好好交融內(nèi)心的時候嗎?
“衣衣,別緊張,來聽我說,或許如你所說,玄家對我而言還有著點什么值得回憶的地方,不過,這世上能讓我受傷的,就只有你,這一點不能弄錯。”干脆把她拉入懷中,玄瑟摟著她輕輕拍著背,讓她情緒安穩(wěn)下來,“其次,我這次不是要跟玄家翻臉,只是要找月姬把話說清楚,退一萬步來說,我也只是跟她個人有矛盾。”
“可是,你當(dāng)初在玄家說過,她還是家族族長的話,你就還會留在玄家,那豈不是……”豈不是自己打臉嗎?沈衣衣抬頭看著他,雖說玄瑟不是那種會為了面子勉強自己的人,但恐怕他會為了承諾自己的話,而不與玄家斷絕了,那不就是一樣的結(jié)果嗎?
不由輕笑,她這小腦袋還真是記著些微妙的事啊!
“我記得。”玄瑟輕語,他當(dāng)然記得,所以他也在想,要不要趁著這個機會,跟玄家徹底劃清界線。
沈衣衣皺眉,卻不知道該怎么說他的時候,門外千煦匆匆而來,敲了門在外頭低聲說:“少爺,方便打擾一下嗎?”
“說。”玄瑟可沒有出去的意思,這正說到話題上,他不方便被打擾。
千煦有點為難,但還是按照玄瑟的話,細細地說:“秦老被救走了,此外對方還送來了一份文件,少夫人正式被通緝。”
他的話說完,只覺得空氣有點冷,那種死寂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