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來幾天,該靜養(yǎng)的都在靜養(yǎng),小雅也是在凱東的帶領(lǐng)下,才能來探望了幾次。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沈衣衣總覺得她最近笑得特別少。
“小雅,你有心事?”坐在病床上,沈衣衣側(cè)著腦袋看著她。
正在努力削蘋果的小雅微微一震,小刀在手上劃了一道紅,但她就像是沒反應(yīng)過來似的,微微愣住。
“小雅!手!流血了!”沈衣衣趕緊抓著紙巾給她捂著,這到底是怎么啦?居然分神到這種地步。
“啊,沒事,小傷而已,那個,衣衣,我想起來還有事做,先回去了。”小雅愣著回神,苦笑著便是告辭,說走就走。
沈衣衣還想說什么,小雅這樣子一定是有事啊,到底怎么了嗎?是家里出事了?還是其他事?唉,不跟她說,是覺得她也幫不上忙吧。
“衣衣,給你安排好了,明天月姬大人會過來。”凱東剛剛打完電話,高高興興地進來告訴沈衣衣喜訊。
“恩,我知道了,那個凱東,你趕緊去追小雅,剛才她就晃神弄傷了手,我擔(dān)心……”沈衣衣現(xiàn)在可管不了其他,有可能的話,她希望能陪在小雅身邊,不管能不能給她幫上忙。
而凱東,似乎才發(fā)現(xiàn)小雅走了,輕聲嘆氣:“她最近都不怎么跟我說話,我知道了,我去看看她。”
看著凱東離開,沈衣衣也是皺眉,難道說小雅是因為跟凱東生氣?為什么?而且,她若是生氣的話,也不會像這樣逃避吧?
也不知道是什么驅(qū)使她離開病房,沈衣衣稍稍晃神,便是來到了玄瑟的床前。看著床上的睡容,明明是安逸卻依舊虛弱蒼白,明明依舊休息了那么多天,卻一直沒有好起來的跡象。
“為什么?他傷的很嚴重嗎?”沈衣衣有點茫然,抬頭看著那在屋內(nèi)飄來飄去的四個女子,因為看不到她們的臉,也是猜不到她們現(xiàn)在是什么反應(yīng)。
冬雪緩緩飄落,手中拿著筆,似乎有些艱難地寫下了幾個字【主人缺血、氣】
這字寫完,她就像是全身觸電了一樣,虛弱地變得半透明,干脆漸漸隱去身影。她這是違反了玄瑟的命令,自然地受到懲罰,玄瑟可不許她們把事情告訴沈衣衣。
但沈衣衣也不笨,缺血,那就輸血吧?可缺氣是什么?需要輸氧嗎?
恰巧程煜來查房,黑著臉看著她這擅自溜出來,不過倒沒說什么,只是一邊檢查著玄瑟,一邊低聲地問:“想起什么了嗎?”
沈衣衣?lián)u頭,估計自己會過來這里,也是因為心煩來這里圖個寧靜,就算不記得,但待在玄瑟身邊,她的確會特別冷靜。
“程煜,他……不能輸血嗎?”輕嘆地反問,沈衣衣目前最不關(guān)心的,應(yīng)該就是自己的事。
而說起這事,程煜就皺眉,按照玄瑟身體血量來說,是需要輸血,可他找不到血型,最奇怪的是,玄瑟流下的血漬全都不翼而飛,明顯就是不打算讓醫(yī)院留下他的血液記錄。這也只能作罷,反正放著讓他慢慢恢復(fù),也不是問題。
不過,沈衣衣提出這事,他倒是想起了院長以前交給他關(guān)于玄瑟的病歷密檔,唯一一次在醫(yī)院輸血,是一年前,而且是由沈衣衣給他輸血的。
“你要給他輸血?”程煜得出了這么一個結(jié)論,所以她是想起了之前給玄瑟輸血的事?
“啊?我嗎?可以啊,如果我適合的話。”沈衣衣微微一愣,是啊,如果她的血能幫到玄瑟,那當然可以讓她輸血。而且,這感覺莫名有些熟悉,以前她也做么做過嗎?
“可以,待會讓護士給你抽血,你先回房間去。”程煜看著她一會,揚手讓讓她離開,站在醫(yī)者的角度來說,沈衣衣身體對于抽一次血并沒有問題,所以,能因此幫助到另一個患者,他自然沒有意見。
抽血與輸血,沈衣衣也沒有去看細節(jié),但內(nèi)疚的心,能稍稍安穩(wěn)了一些。睡一覺安穩(wěn),等待明天見月姬。
第二天,誰都沒來看她,沈衣衣聽程煜說玄瑟的臉色好了一點,她也總算是松了口氣,乖乖地呆在病房,看著手上的戒指,一邊發(fā)呆,一邊等月姬的到來。
其實這些天細想下來,她能想起很多事,那種種的回憶,就算是陌生人也會被感動,所以她也懊惱,為什么心中多了根莫名的刺?
“這種面容,可不適合你。”突然,一個帶著嫵媚笑意的聲音伴隨著淡淡煙草味而來。
沈衣衣猛抬頭,只見一個身穿高叉旗袍的妙齡女子,手中托著細長煙槍,緩步走進來。不用多問,也知道她是誰,而且,沈衣衣記得她。
“月姬大人。”
“哦?你怎么這么稱呼我?不過也罷,只要你不叫我‘婆婆’什么的,我就心滿意足。”月姬淡淡地吐著煙圈,隨意地坐在床邊,細白的長腿翹著,那會笑的眼睛一直看著沈衣衣,嫣紅的唇掛上了玩味的笑意。
“關(guān)于這個……月姬大人,你可聽說過,明明記得一個人,卻忘記了對那個人的感情這種事嗎?”沈衣衣也不敢跟她拉扯其他事,總覺得跟眼前這個人,還是有話直說比較好。
月姬稍稍交換了一下雙腳,昂頭側(cè)著看她:“也就是說,你把麟瑜忘了?”
沈衣衣渾身一陣,內(nèi)心莫名一陣揪心的痛,不是因為月姬說穿了事實,而是因為那個名字。
腦海中有個聲音,是誰曾告訴她,以后要叫他‘麟瑜’,這個只有她才能叫喚的名字。
伸手緊緊揪著衣服,沈衣衣低下頭,滑落的秀發(fā)擋住了那苦澀的面容,她輕咬著紅唇,聲音有些顫抖地回答:“我不想忘記,但就是想不起來!我不想忘記,但一在意內(nèi)心就開始抗拒!我……我想回想起來。”
月姬輕輕挑眉,哦?原來破碎靈魂融合之后,是會產(chǎn)生這樣的狀況啊。不過,也有可能是那一劫的后遺癥。
突然玩味地笑著,月姬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看著那張滿滿不甘心的面容,那執(zhí)著的眼神就像是燃起來一樣。
“那……如果過去的你,是恨著他呢?你們曾經(jīng)是敵人,這樣的記憶,還要想起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