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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此一言,便是怔住了。
“韻兒?”蒼堇云心下沉了沉,頃刻之間便是后悔自己如此唐突。秋韻她心中念著云縱兮,縱使他只是天下人口中的胭脂男子,他終究是她心中的人。如此,沒有任何預兆地告訴她,她心心念念的那個人怕是不在人世,這樣的打擊,她一個女子自然是承受不住的。
“莫急,公子兮他會水,或許……”
“如何會被逼落塔洛峽谷?隨行人員皆是束手無策了么?”秋韻霍然抬頭,直直地望向蒼堇臣,眸子了光色是亮得驚人。
“聽兄長說,有一女子與公子兮一道落入了峽谷,她是唯一一個跟隨在他身側的人。攔截者過多,終究是無能為力了。”
“你,你說什么?!”
若是之前她那所有的情緒還有些許的做作,此刻,她是真的急了。公子兮落入塔洛峽谷,依著白鳳的身手,區區一個峽谷自然不成問題。只是現下,蒼堇臣竟說有個女子貼身追隨,與他一道落入峽谷!
公子兮素來不讓女子近身,縱使府上女子蕓蕓,皆不可能長久近身服侍,甚至她秋韻皆是不被容許近身的。
這倒不是因為公子他真是有外人傳說的龍陽之好,只是公子在懼怕著一些事情,這個溫潤的男子,素來對自己苛刻,斷不允許自己做出些什么,傷害無辜之人。
而唯一被默許親近的女子,莫過于子棠了。公子素來把她放在心上,待她的呵護勝過了一切,為了她,公子幾乎從來不讓她離開他的視線。如今這個與他一道落入峽谷的女子,不用想也知道定是子棠無錯!
公子雖是身負靈異,終究是個人啊,孤身躲過塔洛峽谷之險,或許不成問題。可是子棠,子棠她懼水,她如何躲得過那百丈水淵?!
秋韻仿似當頭一棒,腦子轟一下,沒有了思考的能力,一退再退,儼然忘記收斂自己的情緒。
“韻兒!”蒼堇臣不曾想秋韻竟會如此反應,瞧著不對勁,立馬幾步上前扶住幾乎站不住的女子,眉頭蹙到了一起。
“這
個消息從何而來?”秋韻一把握住蒼堇臣的手,是從來沒有的過的失禮,眼底染上一層濃厚的絕望。
“兄長他方才從外面歸來,帶來這個消息。”蒼堇臣緊緊回握主秋韻冰涼的雙手,他素來知道她的心里只有公子兮,她曾經親口告訴過他的。只是在她說或許他們應該給對方一個機會,給自己一個機會的時候,他僥幸地以為,那個胭脂男子或許在她心中扎根不深。如今,在傳來那個男子怕是兇多吉少的時候,這個女子眼底浸染會染出絕望的死氣!
那么,她對他付出的感情到底有多深?!
若是他就此死去,她的心是否也會一道死去?!
蒼堇臣的心狠狠地抽了抽,原來是他想多了,太過奢望,是以才會有現下的痛楚。只是,對于這個女子,縱使再為痛苦,他從來不會皺一下眉頭。只要她好,他便好。
真的是他錯了,他原是不該將這個消息告訴她的,是他一時奢望些什么,是以失了分寸,失了考慮。
是蒼堇云?
秋韻斂下了眉目,若是依著她的性子,此刻她定是要十萬火急地趕往塔洛峽谷。子棠于她而言,在她心里的分量不會比懷若輕。只是此刻,她真的不該且不能離去!
竟然是蒼堇云,為何會是他?
秋韻緊抿薄唇,一陣陣的寒意襲上身來,下意識地覺得這個蒼府真不是只有蒼堇臣一人。此趟之行,她秋韻斷斷不能莽撞,親兄弟之間尚且謀算,蒼府于公子兮而言更是個麻煩,切不能因為她秋韻而斷送了一切!
蒼堇臣的目色一樣沉了下去,忽地一個念頭從腦子里閃過,瞬而不可準尋。他覺得自己似乎應該捉摸到什么,只是一時之間竟不知哪里不對,找不到可以出來的路。
于是,心愈發地生寒,隱隱地覺得會有大事發生。
“韻兒,”縱使心中又痛,終究不能輕易展露,蒼堇臣只能輕輕地喚著秋韻:“我們去一趟塔洛峽谷如何?”
此刻,這個女子的心怕是早已飛到了那個地方。只是,她怕是不能輕易
動身,是以才會如此糾結。既然選擇了這個女子,她所有的一切自然需要他來包容,這一切都是他應該做的。
“不!”
本能地,秋韻拒絕了,不是不想,只是不能。蒼堇臣的心,她是明白的,這個剛毅的男子,雖是久經沙場,卻依舊心思細膩。他總是這般默默地接受著她,包容她的一切,甚至是背叛。這個男子,值得托付終生。
這個男子,她此生不能辜負!
“不,不用……”秋韻淺淺地笑,眉宇間可以沁出水來:“吉人自有天相,公子他不會有事的。”
她現下只能祈求諸事平安,子棠是懷若最為疼愛的女子,若是子棠沒了,懷若的心都會死掉的吧。在那些年里面,給他帶去快樂的,也只有子棠。他的生命中也便只有她這樣一位妹妹了,孑然孤身,往后的日子如何走下去?
秋韻斂著眼簾,里面有東西似要落下,她倔強得合著雙目,不讓堇臣看到。
松云關的時候,她不是沒有你看到懷若眼底的情意。這些年,她一直以為默默地暗戀,只是她一人之事。卻不曾想,那個干凈出塵的男子,與她一般懷著深深的執著。
可是,她從開始就是不配與他站在一起,那個干凈出塵的男子仿似九天之上的神者。而她出生卑微,她是來自修羅煉獄的魔鬼,手上染過無數人的鮮血,她此生再不能奢望什么。
對不起,我所愛的人啊,請原諒我的自私。我不能辜負這個男子待我的情深,是以只能讓你一人承受離別。可是,我愛的人啊,縱使我們不能在一起,我也會一直看著你,希望你過的幸福。
萬般的苦澀皆是只能化作淡淡一聲長嘆,無聲無息,默默消逝。秋韻淺淺地笑,她相信,時間總會淡化一切,如懷若那般美好的男子一定可以找到配得起他的女子。她也相信,縱使蒼堇臣不是第一個走進她心里的男子,歲月苒苒,她終究可以試著接受這個男子,并且用一生來待他好。
她是想,終此一生,虧待了自己,斷不能拖累了他人,辜負了他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