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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清斂著眉目,癡癡地笑,良久,輕道:“已然走到這一步,放棄了這么多,即使再為艱難,這條路還是要走下去的?!?
“清兒!”老者甚是無奈,眼前這位錦衣男子,他是責備不得,卻又心疼得很,縱使有再大的怨楚,此刻都忍不住為其惋惜。
“他值得你如此么?你待他如斯,他或許早已想要至你于死地,你還不自知!”老者沉著目色,枯潭一般的眸子中散發(fā)出冷冷的寒意。
云清的神色再次暗了暗,如此一言,他便仿似被抽干了精氣,整個人大有萎靡下去的勢態(tài)。
“爺爺?!?
云清負手而立,整個人攏在陰霾之下,他斂去了所有的冷清,卸下所有的冷漠。此刻,他在這位老者面前,不再是一生只為權謀的洵夏長公子,他只是一位過得清苦無奈的晚生。
他喚的不是別的,正是因著荀漠的身份,喚的是尊稱。
“您不知道,他乃是我的兄弟?!?
“親兄弟!”
身后的老者怔了怔,猛地抬眼去望眼前的這位年輕男子,只是云清斂著眼簾,將所有的復雜隱在了他所看不見的地方,唯唯只見他嘴角勾著些許釋然的笑意。
老者終于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緩緩舒出。這樣的笑意,如此一言,怕是他云清扛了半生,人世之上在再人知曉這句話了罷。今日終于脫口說出,他是終于有所所釋懷了么?
荀策扯了扯嘴角,終究不能扯出半字,原來這個性情冷然近似絕情的男子,心中竟還有如此不為人知的執(zhí)著。
“呵呵,若是他真有置我于死地之心,便是最好不過?!痹魄迨菨M目的無奈:“只是,十余年來,那么多人看著他,竟沒有看出絲毫的端倪來。他此般模樣,時而作想,倒不如真死了罷。”
荀策斂下眼里的沉郁,默不作聲。云清說,云縱兮乃是他的親兄弟,世人皆知他們乃是洵夏的公子,乃是親兄弟。只是,如此強調,便是隱了另外一番不為人知的真相。十余年來,他槐陽君不曾有絲毫動作,甚至旁人看不出絲毫的端倪。只是這一切……他云縱兮又怎么會是單單的“天下第一美人”!
縱使荀漠不為著他公子兮,僅憑著荀策一生于朝堂上站了近百載,也可以猜到云縱兮并不僅僅是賦閑公子。
只是現(xiàn)下,為著荀家之前途,所謀算的甚大,云清為人如何,終究不是憑借一言二語便足以判定。是以,終究還不是說話的時候,為著荀家的前途,荀家已然犧牲了一個瀟湘,斷然不可再把荀漠拖下水來!
云清是說了氣話,一時的恨鐵不成鋼。這些年,云清對于外面各家揣測言語的沉默,大抵也是在等待他云縱兮的反叛吧。若是可以,他云縱兮反了他云清,云清也便不負天下了。
這一趟漠漣之行怕是必然,云清一生將洵夏江山看得甚重,不惜放棄了所有。現(xiàn)下,云縱兮顯然在他云清心中的分量不輕,為著“兄弟”二字,他云清寧負天下。
(本章完)